“嗨～西里哥哥。”顧朝朝是真的慌，她走了很多世界，幾乎都是隱形人，沒說幾句話，沒碰上幾個人，就game over。

這還是她第一次活這么長時間。

也是第一次有這么長的戲份。

系統在心里安慰她，“不想演就別演了，反正明天就走。”

顧朝朝：“那不行。”

系統：“你這是沒苦硬吃。”

誰說不是呢？

但是處女座。

不完美就不舒服啊！

顧朝朝邊琢磨，邊小心翼翼地看西里。她兩只纖白的手掌緊緊抓著裙邊，幾乎要把荷葉邊卷成卷。

西里深邃的眼睛里滲出笑意來，一只手扯著韁繩，一只手伸進車窗，在顧朝朝的頭上輕輕拍了拍。

“安迪都跟我說了。”

“那，那西里哥哥不生氣嗎？”

“氣的。”

顧朝朝眼眶一紅，扭過頭，小聲道：“對不起。”

她哭得無聲無息，只能看見晶瑩的淚水從空中掉落下來，又打在白皙的手背上，轉瞬就濕了一片。

從西里的角度，還能看到她一邊臉上濕紅的眼角，就像是被雨打濕的海棠，有種驚心動魄的艷色。

那時候，她是不是也這么哭的？

真該死啊。

那些怪物。

眼里彌散過晦澀，又凝聚成更深的風暴。西里輕輕嘆了一口氣，盡量把自己的聲音放得平緩，“我不是在氣你，我是在氣自己。是我沒有護住你。”

顧朝朝偷偷地撩起眼皮。

目光再次對上。

西里捏了一下她的臉頰，眼神里依舊有著平和和包容，“別多想，我帶你去教廷。那里你能夠得到更好的保護。”

顧朝朝點頭，“嗯。”

應付完西里，顧朝朝覺得整個人都被掏空了。趁著安迪沒進來，她仰著頭，靠在馬車壁上，仿若一條咸魚。

系統嘲笑，“都叫你別演了。”

顧朝朝：“就你話多。”

系統呵呵呵，不說話了。

這一路，注定不太平。

白天有陽光還好，臨近晚上，四面八方的霧氣開始聚集過來，漸漸地籠罩在了周圍。只剩下馬車前頭的一盞油燈，在風中搖晃。

遠處傳來了夜鸮的叫聲。

安迪把車窗鎖好，丟了一條披風在顧朝朝身上，又從腰間拔出一支槍，放進顧朝朝手里。

西里看了一眼，問：“會用嗎？”

顧朝朝搖頭。

西里：“讓安迪教你。”

他說完，就又出去了。

安迪呵呵，都想直接給自己兄弟一巴掌，讓他長長腦袋。可轉眼，就見顧朝朝自己坐在角落，手上來回翻轉著手槍，兩只眼睛亮晶晶的，一副看槍比看人感興趣的模樣。

他提起來的心，又重新放回了肚子里。坐過去，跟顧朝朝仔細地講解了一遍使用的方法。

顧朝朝聽懂了，迫不及待地上手。她利落地上膛，剛想扣動扳機，就被安迪按住手腕。

安迪搖搖頭，“里面的子彈頭是白銀打造的，對一般的怪物有很強的殺傷力。但是子彈只有六顆。”

顧朝朝：“我知道了。”

安迪松手，“你知道就好。”

剛說完，顧朝朝已經推開了車窗，毫不客氣地對準了隨意的一個方向，直接扣下了扳機。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