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晨居然把沈月推了下去。
蘇草兒發(fā)出一聲驚呼。
她趴到木制欄桿上,看見沈月朝她伸出手,但還是止不住地沉了下去。
她驚恐地掙扎著。
可是蘇草兒也不會游泳。
「啊——唔,救命啊!」
周圍卻沒有任何其他人。
蘇草兒趕緊反應過來,拉住陳晨的胳膊,「你快走,我就說,是沈月她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這里也沒有攝像頭。」
她現(xiàn)在看著陳晨,腦中浮現(xiàn)起我還在的時候,他也會偶爾和我一起給她帶一些禮物。
彼時,陳晨雖然是酷酷的,但是對她,對隊員,都還是溫和和關心的。
陳晨此時卻是抱著頭,眼中毫無聚焦,口中只是喃喃,「她......就是如此死去的,沈月那個賤人,也該嘗一嘗。」
他語言有些顛三倒四,「有罪,都是沈月的過錯。不......我也有錯,我害得我的悅悅那么痛苦......」
突然,他雙手捂住臉,垂著頭,如一只絕境中的獸。
蘇草兒也不知道該說什么,陳晨猛然站起,跑走了。
我看到這個結果,感覺身上的戾氣消散了不少。
也是我該真正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了。
突然,有人在我的墳前祭拜,我出現(xiàn)看了一眼。
是陳晨。
他正拿刀割著自己的手腕,鮮血從腕間汩汩而下,他卻似乎絲毫沒有感覺到疼痛。
「對不起,悅悅,真地對不起。原來割腕是這種感覺......你當時一定很痛苦吧。」
哦,我想起來了,我剛剛失去唱歌技能的時候,曾割過腕。
醫(yī)生喊來陳晨,說我有抑郁癥自殺傾向,陳晨只是不耐煩地說了句,「真作。」
我撇撇嘴,現(xiàn)在知道我痛了?
真是......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我看他歷數(shù)了自己把我受的苦重新受了一遍。
比如浸入水中,差點窒息......
還有,毀掉了自己的手腕,以至于無法拉琴。
還有向所有人說明是自己移情別戀,害死了我,讓大家用異樣眼神看他,指責他,排擠他......
他還故意出車禍,只是撞斷了兩根肋骨。
末了,他躺在地上,臉上因為失血,已經煞白,「原來失血的感覺是這個樣子呀......悅悅對不起,當時我沒有陪著你。」
當時我車禍,讓醫(yī)生先救沈月,但我卻失血造成了休克。
而彼時,陳晨卻鬼使神差地去關心沈月了。
從那個時候起,沈月的“偷取術”已經起作用了吧。
隨著陳晨的念叨,我感覺到身體卻來越輕。
最后聽見他在說,「悅悅,你是唯一不因為我的小提琴技能對我好的人,我怎么就把你弄丟了呢......」
我淡淡一笑,已經不重要了。
我已經知道蘇草兒恢復了自己吹笛子的能力。
這個世界對于我而言,也再沒有牽絆了。
一個漩渦出現(xiàn),我義無反顧地投身了進去。
「哇——」
新晉的新手父親,在產房外焦急地等待。
護士抱著一個嬰孩兒,走了出來。
家屬急忙圍了上去,一個個稀罕地不行。「女孩兒好啊,女孩好。」
奶奶樂地合不攏嘴。「可以跟媽媽學唱歌,以后一定又優(yōu)雅又美麗......」
我睜開了眼,這是一個父母恩愛的藝術之家。
很快,到了我兩歲,我已經會說很多話了。
早上,媽媽在練聲,突然旁邊聽到了一聲稚嫩的童聲。
居然完美地復刻了她剛才唱歌的曲調。
她不可置信地望了我一眼,又唱了一句高難度的歌。
沒想到,我同樣唱了出來,音調節(jié)奏完全正確。
她驚喜地抱著我使勁猛親,然后抱著電話挨個通知,「上天保佑,我的女兒是個歌唱天才啊!」
我眨了眨眼睛,無比幸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