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過去后,大家一時都沒了辦法。
畢竟再報警,或者去找物業,神出鬼沒的老太太就會捂著心臟突然出現,說我們要害死她。
而那四條狗也仿佛通人性似的,連別人都不追了,就追我們打狗群的幾個。
有好幾次,狗嘴都快啃到我屁股上了,要不是我跑得快,非得在成年之后再穿一次開襠褲不可。
簡直就是生理和心理上的雙重折磨和侮辱!
就這么過了幾天。
忽然,執著于用叉子戳狗的男生往群里發了張圖片,配文:【怎么有人給這幾條狗喂生肉啊?】
【啊這?喂狗糧剩飯我還能理解,狗要嘗過血的味道,可不就要咬人了嗎?】
【誰干的?】
【不會是老太太干的吧?】
【我觀察過,老太太只喂剩飯,她那么摳門,才舍不得喂生肉呢。】
大家聊了一會兒,沒什么頭緒。這時我男友回來了,漫不經心地跟我打了聲招呼。
我嗯了一聲,忽地抬頭盯著他,聳了聳鼻尖。
“你身上什么味道?”我問。
他愣了愣,拎著衣領嗅了嗅,“沒味道啊。”
我的嗅覺特別敏感,絕對不可能出錯。
我走到他跟前,又聞了聞。
那是一股非常淡的香水味,絕對不是我現在使用的這款。
“你不是說你去和同事聚餐了嗎?同事男的女的?”
我男友忽然惱了,“蘇河,你煩不煩?我出去吃個飯你都要查崗?”
看著他這副顯然心虛的面孔,我忽然想起他這幾天的反常行為來。
經常盯著手機屏幕笑,過度沉浸在游戲里面,還經常躲著我打電話。
腦中某根弦頓時繃緊了。
“你是不是出軌了?”
出乎意料的,我居然十分冷靜。
他倒開始生氣了,“你胡說什么!造謠是要有證據的!我哪出軌了?你有證據嗎你就說實話?”
呵呵,都開始語無倫次了,還在嘴硬。
“你沒出軌,那身上的香水味從哪來的?還有,你敢不敢把你手機給我看?”
他沉默了。
我冷笑一聲,轉過身往臥室走。
沒過一會兒,推著他的行李箱出來,往門外一扔。
“房租這兩個月都是我出的,拿著你的東西滾吧。”
他抓住我的手腕,“說分手就分手?蘇河,你對我的感情就這么隨便?”
我甩開他的手。
我已經受夠了他的虛偽,和這些天來的忽冷忽熱。
或許,分手的想法早就有了,只不過礙于情面沒有爆發。
但現在,他都已經默認他外面有人了,我還留著他干嘛?
過年當炮仗放嗎?
“滾。”我說。
好消息:我失戀了。
不知是好是壞的消息:老太太的小孫子被狗咬了。
這事是我在加班的時候得知的。
群里嘰里呱啦聊出了一百多條消息,弄得我都無心加班了,包一拎就趕了回去。
到樓下時,老太太的小孫子已經被救護車拉走了,事發地點有一灘已經黑了的血。
那四條狗也已不見蹤影。
“我也剛回來,聽說咬人的是領頭的大黑狗,不知道為什么突然發狂。那會兒老太太正在喂它,小孫子摸狗頭,結果就遭了殃。”
何英圻說,嘆了口氣,“唉,老太太雖然可惡,但孩子卻是無辜的。”
我搖了搖頭,“大概這就是天意吧。”
我倆正說著話,我眼角余光忽然瞟見我前男友從樓里走了出來。
咦?怎么回事?他不是已經搬走了?怎么又回來了?
不過我的疑惑很快得到了解答。
——他身旁還跟著一個女生。
那女生哭天抹淚的,他則摟著她的肩膀,不斷安慰。
一看到我,他的臉色立刻就冷了下來。
來回掃視著我和何英圻,“蘇河?這是誰?你背著我找別的男人了?”
何英圻不明所以地看向我。
他還不知道我倆已經分手了。
我沒好氣道,“第一,咱倆已經分手了。第二,你當著小三的面吃我的醋,你考慮過你小三的心情嗎?”
那女生瞪著一雙淚汪汪的眼睛看我,又看向我前任。
他咬了咬牙,“算了,我等會兒跟你說,欣欣,咱們先去醫院。”
說著他一步三回頭地就走了。
何英圻看著他們的背影,忽然道,“那女孩子,是那個老太太的孫女。”
我啊了一聲。
他很篤定地看著我,“他們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