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流水,稍縱即逝。
不知不覺,半月即過。
小院修煉靜室。
陳潛周身氣息鼓脹,旋風自生,無數的靈氣光點如同星光環(huán)繞,潮水般的通過他周身的毛孔,匯聚于他的體內經脈之中。
與突破煉氣二層的感受毫無二致,隨著身體深處傳來若有若無的咔咔聲,又有許多新生的細小經脈連接到了主經脈網絡,丹田中央的氣旋越發(fā)大了幾分,轉速也快了一些。
煉氣三層。
已成!
感覺到法力總量又增長了數成,精純度也有不小的提高,陳潛頓生天下雖大,俱可往矣之感。
這是每一個境界剛剛突破的修士,都會衍生出來的感覺,要真是太過志得意滿,不可一世,不加掩飾,很快就有人教你做人。
既已突破,自然不可能再枯坐室中,出門找老婆慶祝去。
修煉場所最重要的就是安靜和隱蔽,這間靜室也是遵循此規(guī)則而設,位于小院的中后位置。
陳潛走出靜室,穿過竹子掩映之下的小徑,又走過幾道門廊,就看到了侍女青蔓正在修剪花枝,另一侍女紫瑤則在清掃地面。
兩女見到主人,連忙放下工具,恭身行禮。
“青蔓紫瑤,可見到二位夫人?”
青蔓恭敬的答道:“回公子,二位夫人在前院品茗敘話。”
紫瑤也補充道:“沫夫人還拿了長劍,應是想在前院舞劍練功。”
庭院處,云希正坐于石桌旁做女工,她指尖輕輕捻起一根碧色絲線,在唇間抿了抿。
絲線沾了唇脂,穿針時更順滑。銀針在她指間翻飛,針鼻細得幾乎看不見,她卻能一次穿過,從不需反復。
素錦也在一旁幫忙理著絲線,看著云希極富韻律感的優(yōu)美針法,不由出口贊嘆道:“小姐的女工做的真好!”
云希頭也不抬,只是溫柔的笑了笑。
不遠處的沫沫正舞著長劍,動作不似平時的迅疾,反而有些慢吞吞的絲毫不著力一般。
長劍運轉間,動作輕柔而平緩,兩眼微瞇,似無焦點,有些神思恍惚之感。
看似嬌柔無力的動作,卻帶動著周邊落葉飛舞,氣流旋轉,偶爾有一些零散的氣機散發(fā)出來,竟在旁邊的假山上留下了一道道白痕。
此時陳潛剛好踏入庭院中,素錦看到,連忙站起來正想出聲問好,卻見他家公子將食指豎在唇邊,示意噤聲。
云希也發(fā)現(xiàn)了,睜著卡姿蘭大眼睛,看向陳潛,有些不明他的意思。
陳潛來到兩人身旁坐下,壓低聲音說道:“不要打擾了沫沫,她的劍術有了突破,正在頓悟中。”
兩女這才發(fā)現(xiàn),風沫沫的狀態(tài)確實有些異常,頓悟是可遇不可求之事,即使是凡俗武者,得此機緣也能受益不小。
這半月以來,三人新婚燕爾,陳潛用于修煉的時間并不多,打坐入定和法術參悟,加起來不足每日三分之一。
其余時間盡皆陪兩女度過,此界可沒有藍星那種新婚旅游度蜜月的傳統(tǒng),只要能夠廝守一起,又能衣食無憂,已是女子夢寐以求的生活了。
三人一起品茗閑談、谷中漫步、讀書交流、嬉笑打鬧。
自然也少不了每晚的夜夜笙歌,搞得兩女都有些害怕夜幕的降臨。
素錦更是一整天小臉都是紅撲撲的,因為不時就會受到自家公子的調戲。
這個小妞說起來年紀比她兩個主母都大,但因為童顏巨可愛的緣故,身材又比較嬌小,看起來反而一幅稚氣未脫的樣子。
這讓陳潛欺負起來非常有成就感。
云希也停下了女工,陪著夫君一同靜靜的觀賞沫沫的舞劍風姿。
此時已至夏末,正常午后的室外溫度很高,但谷中氣溫因受大陣的影響,卻一點不讓人覺得悶熱,體感很是舒適。
偶爾還會有一陣陣的自然風吹過,帶來一陣舒爽的涼意,修真界的陣法真是神奇,不僅能隔絕攻擊、窺探,還能調節(jié)氣溫,而又不影響空氣的正常流動。
每年陳家在大陣上消耗的靈石真不少,但這是必須的,只有開啟了最低烈度的大陣運轉,才能夠將谷內的靈氣盡量的留存下來。
在三人的注視中,風沫沫的運劍速度越來越緩慢,就算是沒有什么武道修為的陳云希,也能冥冥中感覺到風沫沫似乎在積蓄氣勢,仿佛一座就要爆發(fā)的火山。
“伊—呀!”
一聲短促而有力的嬌叱從風沫沫的唇齒之間迸發(fā)出來,隨即她騰空而起,手中的長劍化作遨游天際的碧海蛟龍,對著身旁的假山一劃而過。
讓人出乎意料的是,這一劍看起來似乎凌厲異常,但假山卻沒有絲毫變化。
實際上,假山已經被一劍兩斷,并不是沒有變化,而是一時來不及變化而已。
慢慢的,假山上半段三分之一處出現(xiàn)了一道四十五度的傾斜切口,山尖正緩緩的滑落下來。
啪啪啪啪聲的掌聲,從陳潛的手掌之間發(fā)出,風沫沫如夢初醒,轉身看向聲音之處,頓時驚喜的叫道:“夫君,你出關了!”
昨日清晨,陳潛就和她們兩個說修為已到突破的邊緣,要去閉個關,這一日過去就出關了,那顯然應該是突破成功了。
“是啊是啊,今日咱家也算是雙喜臨門了。”陳潛沒想到一出關,就見到妻子如此威風凜凜的一幕,劍氣如霜,假山授首,真是動人心魄!
素錦見到這一劍之威,也有些心驚膽戰(zhàn),出聲贊道:“沫夫人這一劍,我感覺自己無法抵擋,真是好厲害!”
她再怎么說也是個三層巔峰的煉氣修士,正常來說,即使對上先天巔峰的武者也沒問題,她這么說,雖然有湊趣拍馬屁的嫌疑,但顯然這一劍的威勢也真是不凡,足以讓她感覺到有極大的威脅。
“夫君說笑了,我這怎么能和你的突破相比,算不上一喜,小素錦你也來打趣于我,小心我呵你的癢!”
風沫沫跺了跺腳,一臉嬌羞的樣子朝三人走過來。
陳潛迎了上去,拿過她手里的長劍,遞給一旁的素錦,讓她去放好,然后親昵的揉了揉小丫頭的長發(fā):
“你這一喜更加的大呢,你以劍道突破,先天劍道極擅攻伐,遠比普通先天高手厲害的多。”
“嗯!?夫君,你是說我已成先天高手了?”
風沫沫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
陳云希這時候也笑著插入話來:“我雖不懂武道,但也看出來了。”
“沫姐姐,你聞到身上的這股味了嗎?只有破入先天,伐精洗髓,排出污物,才會如此。”
“啊——!”
一聲尖銳的驚呼聲傳出,伴隨著急促離去的腳步聲:“我去沐浴!”
風沫沫剛一突破,就見到陳潛,心情開心不已,完全沒有去感應自身的變化。
人對自己身上的氣味是最熟悉的,沒有往那兒想,細心察看,氣味的變化也會被下意識的忽略了。
一時突破了都毫無所覺,也并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