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杏站在門前,看著空空如也的房間,里面唯有一張破舊不堪的試驗臺和一個銹跡斑斑的鐵柜。
墻上,依稀能看清電燈開關(guān),唐杏的手懸在半空,卻始終沒有落下。
這種廢棄多年的地方,電線不知道老化成了什么樣子,萬一一個不慎引發(fā)火災(zāi),她可就真把自己送進(jìn)局子里了。
“就是從這里傳來的!”周姐的聲音突然響起,驚得她一個激靈。
唐杏穩(wěn)了穩(wěn)心神,開始仔細(xì)打量起房間。病床、柜子都沒有問題,地面和墻面也沒有暗門,唯一剩下的就只有柜子后面了。
這鐵柜又大又沉,唐杏只覺得頭痛,先前那一番折騰,她早就體力不支了,肚里的東西也吐了個干凈。如今要搬動這龐然大物,簡直是難如登天。
就在她愁眉不展的時候,突然靈機(jī)一動,顫抖著從包里掏出兩個紙人,用力一扔。
剎那間,紙人幻化成成年人大小,在唐杏的指揮下,緩緩將鐵柜挪到了一旁。
唐杏并未急著收回紙人,因為在柜子后面,又是一道鐵門。此刻的她,連抬手的力氣都快沒了,哪還能再去推門。
包里還有些餅干,唐杏趁著紙人砸門的間隙,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試圖補充些體力。
她現(xiàn)在連腦子也不想動了,面前這道上鎖的鐵門,她直接讓紙人暴力砸開。
“轟”的一聲,門被撞開,一股潮氣撲面而來。門后是一段幽深的階梯,一直延伸向下,不知道通到哪里。
周姐在背包里忍不住發(fā)出一聲慘叫,唐杏聽到后,便將周姐的紙人揣進(jìn)了自己上衣的口袋里,用自己的氣息將她的靈魂封印在紙人中。
兩個紙人在前面探路,唐杏舉著手電,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手電的光在這里顯得很是微弱,她已經(jīng)在這里轉(zhuǎn)悠了兩個多小時,也不知道這手電還能撐多久。
這次她是真的失算了,如果能重新給她一次機(jī)會,她一定不會這么莽撞。
這里并沒有唐杏想象的深,大約一兩層后,便又出現(xiàn)了一道門。這門上貼滿了符紙,有些已經(jīng)褪色泛黃,有些已經(jīng)掉在了地上。
她將手覆在門的表面,隱隱能感受到門后傳來的不同尋常的氣息。
看著還殘留在上面的圖案,唐杏努力搜尋腦海中的記憶,這些圖案似乎是為了封印什么可怕的東西,可如今看來,應(yīng)該早就不起作用了。
唐杏三下五除二,將這些礙事的東西扯了下來,隨后示意紙人將門撞開。
門開的瞬間,一股強(qiáng)大的力量涌出,兩個紙人瞬間灰飛煙滅。唐杏大驚失色,下意識地護(hù)住口袋里的周姐。
門內(nèi),不再是醫(yī)院和實驗室的模樣,手電照到幾處裸露的石壁,看起來應(yīng)該是個山洞。
這里,顯然不屬于醫(yī)院。唐杏遠(yuǎn)遠(yuǎn)瞧見不遠(yuǎn)處有一塊石碑,為防意外,她又召喚出兩個紙人守在門外,自己則小心翼翼地靠近石碑。
石碑上刻滿了晦澀難懂的文字,唐杏雖對這些文字沒有研究,但憑著自己的猜測,大致能推斷出這里應(yīng)該是一座古墓,從文字判斷,起碼是秦漢以前的墓穴。
再結(jié)合這里的地理位置,她心中涌起一個大膽的想法——這里八成是一座戰(zhàn)國墓,而且是燕國一位大人物的墓。
唐杏的記憶瞬間翻涌,不知從哪個角落里冒出來一個東西的名字——無念塵珠。
相傳,這是燕蕩王的心愛之物,據(jù)說里面封存著數(shù)以萬計的陰兵,一旦釋放,便能所向披靡,是無數(shù)梟雄夢寐以求的寶物。
唐杏對這東西似乎有點感覺,她的記憶告訴她,這東西一旦到手,她的目標(biāo)就近了一步。
她此次來這兒的目的,只是為了收集怨氣,遇到照片中的病房,也是意外收獲。
她對無念塵珠本身并沒有什么興趣,可腦袋里總有一個聲音告訴她,一定要拿到它,有了它,就可以去到那個地方。
什么地方?唐杏也不知道。她發(fā)現(xiàn),那些畫面從一個月前進(jìn)入她腦海中以來,是不斷增加的,她到現(xiàn)在也沒有接收到一份完整的記憶。
至于什么時候能知道那個地點,聽天由命吧!
不過看那地下實驗室的情形,還有那些不見蹤影的鬼魂,這無念塵珠很有可能就在這。
因為無念塵珠還有一個本事,那就是可以吸收世間萬物的靈魂,珠子里的陰魂不斷累積,才是它最為可怕之處。
但是,這種活計唐杏沒做過,她也不是盜墓賊,對尋龍?zhí)窖ㄒ桓[不通。
石碑對面的通道深不見底,憑她一人之力,根本沒有活著出去的可能。權(quán)衡再三,她還是決定先回去,從長計議。
唐杏重新封印了這個地方,沿著原路返回。
路過天井時,她依舊滿心疑惑,這天井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此時已是凌晨一點,醫(yī)院里的怨氣雖已被她清理干凈,但陰氣還是有些重。
這一趟出來,她考慮不周的地方太多太多,但好歹喂飽了這鐲子,也不算白跑一趟。
唐杏在這又停留了三天,一來是想好好修整一番,二來,周姐的丈夫上次沒能見到,這次趕上休息日,她決定再帶著周姐去碰碰運氣。
其實,唐杏本是個社恐,雖獨自經(jīng)營著一家店鋪,卻總是極力避免不必要的社交。可這次為了幫周姐找到她丈夫,她跑了不少地方。
兩天前,她見到周姐用命換來的孩子時,是在周姐的娘家,那孩子被周姐父母照顧得很好,身體十分健康。
在此之前,她們也曾去過周姐的婆家,只是當(dāng)時大門緊閉,唐杏趕時間,便只去了她娘家,看了她的女兒。
這一回,她向鄰居打聽,卻得知周姐的婆家早在半年前就搬走了,時間正好是周姐剛?cè)ナ啦痪谩?
唐杏心中已然猜到了幾分,可鄰居接下來的話,還是讓她震驚不已。
鄰居大媽說道:“她家男人在醫(yī)院的時候,就把那孩子賣了,后來是她娘家人追過去,又花錢把孩子贖了回來。那女娃他家不要,就一直在她娘家養(yǎng)著。”
大媽的話語里滿是唏噓。
回酒店的一路上,周姐一言不發(fā)。唐杏為了幫她緩解情緒,便以網(wǎng)友的身份,買了些東西,再次去看望了周姐的父母,順便又看了眼孩子。
而唐杏則是趁著空隙在當(dāng)?shù)卮蚵犉鹉羌裔t(yī)院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