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家回頭看了一眼湖面,發現本來??吭诖a頭的船,此刻沒了蹤影。
他“呦”了一聲,急忙跑上前,拽著纜繩就往回來,船家心下一喜,有重量,那說明船沒丟。
他急匆匆地把船拉回來,看到船體沒有破損,這才松了一口氣。原來,是纜繩放得太長,霧又濃,唐杏這才沒看到。
唐杏催著他:“既然船找到了,那就趕緊走吧!”
船家有些為難:“女娃子,現在都六點了,待會就要黑天嘍,不安全噻!明天天亮再走吧?”
唐杏一直盯著湖面看,這霧看著蹊蹺,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如果她真是被安排過來的,那霧里應該還有別的東西,她的天眼也能感受到,前面有什么東西在吸引著她,就連三色鐲也不消停。
這些跡象擺明了要她繼續走下去,況且,她也不清楚,這霧明天還會不會有。
唐杏試圖安撫船家:“船家,我包里已經沒有吃的了,水也沒有了,這島上這么奇怪,你敢離開這去找食物嗎?這里霧氣這么大,到了晚上一定會很冷的,我可不想被凍死在這。先試試,大不了在船上過夜也是一樣!”
不過,顯然,唐杏的話沒什么說服力,船家說什么都不肯開船,最后,還是唐杏多加了兩千塊錢,他這才不情愿地解開了纜繩,嘴里還罵罵咧咧,直抱怨唐杏太固執。
天還沒完全黑下來,唐杏坐在船上,感受那股氣息從何而來,她向后瞧了一眼,這開出去還沒有幾十米,那島就完全隱匿了身影,正如她夢中看到的那樣,島不是一點一點隱去影子,而是一瞬間就不見了蹤影,就好像蒸發了一樣。
唐杏回過頭來,不再去管那島的事,用心去感受天眼的力量,她剛剛獲得天眼,用起來十分不熟練,不集中精神,根本無法使用它。
唐杏沖著船家說道:“往右手邊走!”
船家有自己的判斷,本來不想理會唐杏的話,但想到昨天他折騰了三個多小時都沒走出去,現在還不如聽她的,死馬當活馬醫吧!
船開了將近半個小時,還是看不到湖上的其他島嶼,這霧氣也不見消散,天色也更加暗了。
船家還在抱怨:“女娃子,你認不認得?。课以趺锤杏X好像離岸邊更遠嘍?”
唐杏剛想說什么,就看見前方好像出現了什么龐然大物,她“噓”了一聲,示意船家朝前面看去。
船家回過頭,看到兩側出現了巨大的黑影,隨即張大了嘴巴,但卻不敢發出聲音。
隨著船體繼續前進,那巨大的影子也越來越近,只是霧氣并未減弱,唐杏和船家一時之間也沒有看出,那到底是什么東西。
船家不敢再繼續了,回頭問道:“女娃子,還走嗎?”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似乎是被嚇到了。
唐杏看著前方,那東西一動不動的,應該不是個活的,天眼也并未傳來危險的信號,當即決定:“繼續!”
船家無可奈何繼續往前開,心里卻后悔得要死,早知道會遇到這種東西,何必為了那兩千塊錢低頭!
唐杏站在船上,手扶著欄桿,看到那些巨大的黑影離自己越來越近,有一種說不出的壓迫感。
來到那巨物的“腳下”,霧氣似乎變得輕了些,唐杏也終于看清了那些東西的真面目。
原來,沒有她想象的那么恐怖,只是幾座山而已,因為天黑了,再加上霧氣濃重,所以看起來讓人格外恐懼。
湖面到了這里突然變窄,好像剛剛她看到的“桃花源”一般,湖水形成河水流進兩山之間,隨著他們深入,霧氣也逐漸消散。
這山在近處瞧,倒是柔和了許多,山上滿是植被,但就像那座島上一樣,唐杏沒有看到飛禽的身影,也聽不到任何動物的叫聲。
兩山之間的寬度大約有十來米,不算寬,但也不窄,河水兩側是陡峭的山壁,沒有路,要想從這里經過,就只能乘船。
行過大約五分鐘,霧氣就已經全部散去,天色也完全黑了下來,但唐杏發現,這里并不暗,抬頭一看,碩大的月亮懸在空中,明亮的月光,足以照亮周圍的環境。
船還在開著,只是速度越來越慢,唐杏問道:“怎么回事?”
船家說道:“快沒油了,我把發動機關了!”
唐杏點點頭,也就是說,他們現在只靠著水流推進。也是,他們還有返程呢,現在把油用光,回去可就難辦了。
速度降下來后,唐杏能更仔細地看向前方,當然不是靠她的雙眼,而是那顆多出來的眼睛。
唐杏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但卻想不起來那是什么。只是她居然看到了一絲靈氣,這真是讓她又驚又喜。
靈氣,與怨氣、陰氣、戾氣恰好相反,是對人、對物、對鬼魂都極有益處的一種氣息。唐杏跟著爺爺和爸爸去過不少地方,也聽他們講過不少故事,但親眼見到有靈氣的地方,這還是第一次。
只是那靈氣距離他們還有些遠,單靠著水流漂過去,估計還得花不少時間。
唐杏收回視線,坐回船艙,這一天,她累得要死,此刻還不算危險,她趁著這平靜的片刻,閉上眼睛小睡一會兒。
只是,睡也睡不安穩,她發現,自從上了那座島后,但凡她閉上眼睛,大腦便運轉個不停,腦海中的畫面一段接著一段,就像放電影似的。
這次,她又看到了一所寺廟,但那感覺很不好,就像在戰國墓里,夢到自己被裝進棺材里一樣,只有無助和恐懼。
可這回她只看到了那所寺廟的外觀,還沒來得及進去,就被船家叫醒了。
她看了看手機,睡了一個多小時,恢復了精神,就聽見船家說道:“女娃子,你去看看吧,前面不大對勁哦!”
唐杏走出船艙,看到前方,這段河水已快到了盡頭,但山谷之外,又好像比這里更明亮了些。
船繼續前行,不到五分鐘,便駛到了山谷出口。眼前不再是河面,但卻也不像是湖面。
船家聲音又帶著顫抖:“這是哪里呀?”
唐杏倒是淡定得很:“是海!虛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