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下山,唐杏除掉了一只連續作惡的厲鬼,她用三色鐲吸收了厲鬼的怨氣,回到山上后,才發現,身體竟恢復了些力氣。
她以為這只是自己的錯覺,但接連幾次發生之后,她終于明白,這鐲子能給她通陰陽的能力,但也是有代價的。
這一點,現在的唐杏也發現了。
這三色鐲雖說能吸收世間百般氣息,但被鐲子吸收的靈力,很快就會消失不見。
唐杏一直不明白那些氣息去了哪里,但這鐲子摘又摘不下,只能維持現狀。
那一世的唐杏,在用三色鐲吸收了幾次怨氣之后,身體逐漸恢復到了從前那般,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她意識到,這鐲子若是長時間沒有吃飽,便會吸取佩戴者身上的氣息。
這些都是她又花了近一年的時間,才總結出的規律。
她曾經試圖用各種方法將鐲子除下,但最終都以失敗告終。
不過,自那以后,她便開始追查三色鐲與息魂鈴的來歷,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記憶恢復得越多,因此,也得知了前兩世自己的秘密。
但那個時期到底不比現代,信息和交通都十分不便,在她找到燕蕩王墓的時候,已經是十年后了。
可她從來只給人選墓,可沒下過墓。她尋了不少關系,找了當地比較出名的行家。
她花了不少錢,結果卻被人擺了一道。那些人看她孤身一人,在下到一半時,便把她丟下。
那一世,唐杏作為男子,找到燕蕩王墓時,也不過三十歲,再加之她自幼學習道家之術,外表看上去比同齡人要年輕不少。
那些人都是內行,在找到墓的入口之后,大概是清楚這里確實有個大墓。
于是這樣,那些人便想將墓里的東西據為己有。唐杏自認為是個老江湖了,但還是被他們陰了一招,不知道什么時候被人下了藥,等她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空無一人。
不過,那些人到還沒有把事情做絕,她身上的東西倒是一件沒少。
其實那些盜墓賊沒有選擇墓室真正的入口,唐杏也是后來才了解到的,那些人害怕遇到機關陷阱,所以便從附近打了盜洞。
唐杏醒來后,擺在她面前有兩條路,她精通術數,雖然不能為自己測算,但卻能占卜那些盜墓賊的命數。
不過,這結果并不怎么好,那些人大抵是走不出來的。她想也沒想即刻返回,果然此后的半個月里,沒有再聽到那些人的消息。她知道,那些人大概是全部交待在里面了。
但她并不打算就此打道回府,如此又嘗試了三次,要么像第一次被拋棄,要么就是連墓室都沒找到,人已經死光了。
那一世的唐杏不是個勇于冒險的人,她想著厚積薄發,于是便收拾了行李回了家,等著過幾年再來嘗試。
可這一等便再也沒有機會,由于戰亂不斷,再加上她那幾個不省心的徒弟,讓她無心分神,直到去世前,她都沒有機會再探一探燕蕩王墓。
唐杏躺在酒店的大床上,眼睛死死盯著左手的鐲子。
她想了想,上一次把鐲子喂飽,應該是一個月前,去沈瑞金墓的那次,但那次才剛把它喂飽,自己就將鐲子里的力量用得一干二凈,再如此推算,那應該是再遇見黃斌失控那次。
但那次只吸收了少許戾氣,與以往大不相同。
如果算上武陵湖那次,那應該有快兩個月了。唐杏五官有些扭曲,這不過才一個多月,她就能明顯感到身體大不如前,真不知道那一世的自己經過了一年,身體會變成什么樣子!
唐杏對這鐲子無從下手,它憑空冒出來,沒有一點痕跡,以她的能力,怎么可能查得出來。
她轉頭看向從龍虎山帶出的那份卷軸,那天她進入陣法之后,陸續恢復了些記憶。其中一點讓她在意的是,她的死因。
這幅卷軸上記錄了她在死前三年間的行動。
那一世的唐杏,一生也算是順風順水,雖說她是天煞孤星的命格,但從小也是被師父精心養大的。
她雖然作為男子,但不論從容貌還是身形來說,都與女子極為相似。她師父是女性,便喜歡把她當做女孩子教養。
唐杏那一生沒吃過什么苦,唯一讓她比較頭疼的,是她收的幾個徒弟。
她一生一共收了六個弟子,除去在她三十多歲就逐出師門的沈瑞金,后面四個相繼離開了她身邊。
只一個最小的小女孩留在了她身邊。
那孩子身體不好,在唐杏五十歲的時候,女孩的身體已經快要支撐不住,唐杏走訪了各地,想為她續命。也是那個時候,一向看淡生死的她,突然有了對生命的渴望。
卷軸上記錄的便是她在五十歲到五十三歲時,去過的地方。
唐杏在早年間曾遇到過一個續命成功的女人,于是她便前往嶺南地區再次尋訪那個人,但很遺憾沒有任何結果。
后來她又走訪了多個地方,在蜀地遇到到了一個叫客許的男人。
這個客許自稱他的妻子病入膏肓,他正在為她尋找藥引,但這其中的過程可能十分艱難,也很耗費時間。
可他的妻子支撐不住太長時間,所以,他正急于尋找一個可以長期保存身體的方法,以便他能在這段時間里,找到那種難得的藥引。
唐杏初次聽聞他的說法時,只覺得是天方夜譚,但在她和客許相處的半個月里,她發現這個人身上似乎藏著什么秘密。
而客許說起,他是唐太宗時期生人,自己就是通過一種方法保存了身體,十年前,他才剛剛蘇醒。
按照他的說法,這個客許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經沉睡過去了,這一百多年的時間里,他的身體被藏在一個地方,那里常年冰雪封山,人跡罕至,就連動物也不曾見過幾只。
他醒來的地方,是在一處雪山里,但因為是夏天的關系,他還能靠著雙腳走出那里。
而當他回到家鄉時,卻發現早已物是人非。但他隱約記得,自己是在三十幾歲的時候沒了意識,醒來之后就是這般境地。
不過,他的記憶中會反復出現一個名字,他不清楚這個名字的意義,但直覺上,他覺得這個名字應該十分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