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杏搖了搖頭,解釋道:“那個陳立泉不是說過,四十多年前發生過山火嗎?這世上就沒有永遠有效的陣法,這村子里的陣法都存在那么多年了,早就支撐不住了。那場山火估計把一部分陣法破壞掉了,所以村民搬走雖然會有影響,但還不至于丟了性命。”
不過,從這也能看出來,陳家的這個“詛咒”,恐怕比村子里的陣法還要恐怖。不然,陳立泉怎么會在全村人都能逃出去之后,還一個人留在這兒!
唐杏說完,就累得靠在一旁的石壁上。一邊爬山一邊說話,還真是個體力活。
幾人也跟著停下來,吳誠望著遠方,若有所思地說:“看來,再過個幾十年,就算沒有那場山火,這些陣法也會自己失效。到時候,這個秘密就會被公之于眾。”
韓秦皺著眉頭,一臉疑惑地問:“這些該不會是那個沈瑞金搞的鬼吧?他有這么大能耐?”
易如深提醒道:“不是說了嘛,沈瑞金的師父可是個術數高手,對他來說,布置這些陣法應該不是難事。”
易如深同樣是個術數高手,唐杏能看出來的,他也一樣,甚至比她還要多幾分。
他說起,這村里的陣法共有三種,一種是七星芒,用以困住這里的人,第二種是一種血脈殺陣,用以清除不屬于這村子血脈的人,第三種,易如深也沒看出來,但應該也是一種縛陣,只是不知道用來束縛住誰!
“那如果真是沈瑞金干的,他的目的是什么?讓人找到‘那東西’?”吳誠轉頭看向唐杏,眼神里充滿了好奇。
如果唐杏猜的沒錯,這應該是沈瑞金布下的局,為的就是讓未來的人找到那東西,他不惜在這個荒郊野嶺建了個村子,還設下困術,把村民們當成棋子,封禁在這里。
陳立泉身上背著的那個鐵罐兒,上面刻著一些奇怪的花紋。唐杏一看就懂了,這花紋出現在她的夢里,所以她才把玉珠交給陳立泉。那珠子上也有相同的圖案,兩個一合,就會發出一種特殊的聲響。
陳立泉就是根據這個,才給他們帶路的。這下,他們幾人總算有點頭緒了,這一團亂麻似的事情,也能稍微理清楚一些。
千百年前,沈瑞金得到了那個神秘的東西。為了藏好這個寶貝,他找了這么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可又怕后人找不到,于是就想出了這一串計策,一環扣一環,就像一張精心編織的大網。
首先,他讓人在這一二十年間,把玉如意帶到世人面前,還散布消息說玉如意能指引人們找到巨大的財富。這消息一傳開,知道這個秘密的人自然也會注意到這東西。
接著,他們心里清楚,普通人就算拿到玉如意,也不知道怎么用,只有唐杏才能解開其中的秘密。
退一萬步說,就算有人推算出玉如意中記載的鬼宿圖,也沒辦法確定具體的位置。畢竟鬼宿對應的西南地區之大,想要找全,沒有個幾年時間根本不可能。更何況,要在整個西南地區找一個不確定存不存在的地方,這難度,堪比登天。
其次,就算有人運氣好,找到了這個地方,若是辨別不出陳立泉身上的鐵罐兒,也會被他三言兩語給忽悠走,最后竹籃打水一場空。
這一通謀劃,簡直是天衣無縫。如果得到玉如意的不是唐杏,那根本就不可能找到那個地點。
韓秦聽到這里,也算是明白了一些,說道:“如果是這樣,那玉如意出土的消息估計也是假的。”
那個白玉如意是在九十年代初,被一個盜墓賊帶出來的,據說墓的地點在河南。可韓秦曾經打聽過,河南根本就沒有符合條件的墓穴。
起初他以為是墓室被破壞了,現在看來,這個玉如意是不是從墓里帶出來的都不一定。說不定這也是沈瑞金計劃的一部分,不過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他們已經到了這里,不管前面有什么危險,想回頭也來不及了。
他們出了村子已經走了快半個小時,可陳立泉說的那座廟的影子都沒見到。
韓秦有點著急了,問道:“那老頭兒該不會是騙咱們吧?”
吳誠搖搖頭說:“不太可能,他都在這兒守了這么多年了,肯定是找不對人就沒法離開。咱們還是繼續走吧,總不能在這兒干等著!”
的確,上山的路越來越難走,他們現在站的地方不足半米寬,外側是滿山的樹林。雖然有植被,但還是陡峭得很,一不小心就會摔得粉身碎骨。
吳誠看了看還在努力平復呼吸的唐杏,關心地問:“怎么樣?還能走嗎?不行咱就歇會兒。”
唐杏搖搖頭,四人背起背包再次出發。可他們絲毫沒有察覺到,身后不遠處,有個黑影正悄悄地跟著他們。
幾人深一腳淺一腳地繼續往前,約莫又走了十來分鐘,眼前突然開闊起來,植被越來越茂密,郁郁蔥蔥,讓人心里直發毛。
唐杏這體格,估計是徹底扛不住了,有氣無力地沖三人擺擺手,示意趕緊停下來歇口氣。
她看著眼前的景象,覺得哪里不對勁。
吳誠嗤笑一聲:“哪里不一樣?樹不一樣唄!你見過冬天有這么旺盛的林子?”
唐杏翻了個白眼:“是你不懂,還是我不懂,這是南方,冬天也不掉葉子的!”
吳誠聽到她這話,又開始當起了老師:“到底誰不懂,你看看這些樹,楓樹、銀杏、梧桐,哪個不是落葉的!好好補補課吧你!現在都十一月中旬了,就算不落葉,也不該是這個顏色!”
唐杏虛心學習,這么看來確實不大對勁。
就這么休息了五分鐘,幾人又開始前進。越往里走,地勢倒是越平坦,這會兒,看起來活脫脫就是個原始森林。
吳誠憑著他那點對植物的了解,瞅著這片森林里的樹,絕大部分他都見都沒見過,不像剛剛在外圍,還能認出幾種。
四個人又走了將近半個小時,易如深突然喊道:“等一下,情況不對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