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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太虛骸鳴**

太虛山脈在歸墟之眼的凝視下劇烈震顫,三百口青銅棺槨噴涌出的尸氣凝成黑云。陸昭踏著青銅戰車駛向主峰,車輪碾過之處,山石化作流淌的銅汁。那些銅汁中浮沉著歷代掌教的面容,他們大張的嘴里鉆出赤色線蟲,試圖攀附車轅。

“坎位三轉,離宮焚邪。”白露的聲音從權杖中傳出。杖尖星砂凝成朱雀虛影,將撲來的線蟲燒成琉璃狀結晶。陸昭的重瞳突然刺痛,他看見主峰裂口深處,凌虛子的尸身正在重組——每根骨骼都裹著青銅溶液,脊椎處嵌著九枚佛門舍利。

戰車突然急停。七名身著太虛劍袍的修士攔在裂口前,他們手中的本命劍卻刻著巫族祭文。為首的修士掀開兜帽,露出王硯腐爛半邊的面孔:“恭迎少宗主歸宗。”他脖頸處纏繞的臍帶突然暴起,末端連接著主峰的青銅棺槨。

陸昭的權杖自主揮出。星爆擊碎王硯身軀的剎那,飛濺的腐肉中鉆出三百只青銅甲蟲,每只蟲背都刻著清虛子的道號。那些甲蟲在空中拼成劍陣,劍氣中竟夾雜著桂花糖的甜膩氣息。

“小心蠱毒!”白露的爻簽從權杖迸射,在陸昭周身布成八卦陣。陣紋觸及甲蟲的瞬間,青銅劍陣突然軟化,化作糖漿狀的毒霧。陸昭的巫心劇烈跳動,泵出的星砂在肺葉表面凝成濾網,卻仍有幾縷毒霧滲入經脈。

主峰深處傳來塤聲。那些潰散的甲蟲應聲重組,凝成清虛子的虛影。他左手捏著沾血的桂花糖,右手提著白露殘破的綢傘:“昭兒,這糖漬傘面可還眼熟?”傘骨間垂落的算籌,正是陸昭幼時替白露穿制的。

權杖突然震顫。陸昭的脊柱傳來針刺般的痛楚,青銅脊椎與主峰棺槨產生共鳴。他看見凌虛子的尸身已完全復蘇,眼眶中旋轉的星環與自己的重瞳如出一轍。更駭人的是,尸身胸口插著的太虛劍鞘,正在吞噬周圍棺槨中的巫祝殘魂。

“你才是最后的祭品。”清虛子的虛影突然凝實。他指尖的桂花糖炸開,甜霧中浮現山神廟的幻境:三百年前的陸昭正在襁褓中哭泣,而喂他糖水的正是年輕時的清虛子與玄冥。

陸昭的巫心突然停滯。歸墟之眼的力量在血脈中逆行,將星砂凝成鎖鏈反縛自身。青銅戰車發出哀鳴,車轅間的臍帶寸寸斷裂。主峰棺槨中伸出無數青銅手臂,抓住他的四肢拖向裂口深處。

白露的殘魂突然脫離權杖。她琉璃化的身軀撞向清虛子虛影,陰陽爻簽在碰撞中炸成星雨:“看劍鞘內側!”最后的傳音刺入陸昭識海。

在即將被拖入棺槨的剎那,陸昭的指甲暴長三寸,劃過太虛劍鞘內壁。銅銹剝落處顯出血字:“殺我者,非巫非道”。筆跡走勢竟與劍冢密室中,清虛子批注的劍訣完全一致。

主峰突然塌陷。凌虛子的尸身發出非人咆哮,嵌在脊椎的佛門舍利齊齊爆裂。陸昭趁機掙脫束縛,巫心泵出的星砂凝成三百柄匕首,每柄都刻著《歸墟引》的殘章。當匕首刺入尸身關節時,整座太虛山脈響起青銅編鐘的哀鳴。

棺槨群突然調轉方向。三百口銅棺倒插進主峰,形成逆反的周天星斗陣。陸昭的脊柱傳來撕裂般的快感,那些被吞噬的巫祝殘魂正通過青銅脊椎回流。他看見自己的重瞳分裂成九枚,每枚瞳孔都映出不同時空的戰場。

清虛子的虛影突然跪倒。他手中的綢傘化作飛灰,露出傘骨上刻著的真相:“丙子年七月初七,凌虛子弒師奪舍”。每個字跡都浸透著巫族秘藥,正是白露當年留下的手筆。

“原來你才是叛徒。”陸昭的權杖點向虛影眉心。星砂穿透偽裝的瞬間,清虛子的身軀褪去道袍,露出布滿巫族刺青的真身——正是當年與凌虛子同歸于盡的大巫祝。

海底傳來龍鯨悲鳴。歸墟之眼突然閉合,太虛山脈開始坍縮成青銅巨門。陸昭在墜入門前最后回頭,看見白露的殘魂正在星雨中重組,她的琉璃身軀上浮現出凌虛子與圣女大婚時的嫁衣紋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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