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風在廢棄造船廠的鋼梁間嗚咽,顧念之胸前的傷口滲出的血,在粗糙的地面蜿蜒成詭異的溪流。沈逸塵的掌心早已被冷汗浸透,他牙關緊咬,大腦在一片混亂中飛速運轉(zhuǎn),突然想起船廠附近隱匿著一位老中醫(yī)。此人醫(yī)術如神,且古道熱腸,或許是顧念之唯一的生機。
沈逸塵彎腰將顧念之背起,眾人腳步匆匆又小心翼翼地沿著通道折返。潮濕的海風裹挾著鐵銹味撲面而來,他們的目光如炬,警惕地掃視著每一處陰影,生怕那些身著白衣的神秘身影再度如鬼魅般出現(xiàn)。幸運女神這一次短暫地眷顧了他們,直至走出那條隱蔽的通道,四周都如死寂一般,并未有任何襲擊發(fā)生。
按照記憶中的方向,眾人在船廠外一條逼仄幽深的小巷里,找到了老中醫(yī)的診所。診所的木門斑駁破舊,門口一盞昏黃的燈,在穿堂風的吹拂下?lián)u晃不定,仿佛隨時都會熄滅。沈逸塵抬手敲門,敲門聲在寂靜的小巷里格外清晰。片刻后,一位頭發(fā)花白的老者打開門,他目光如炬,看到眾人狼狽的模樣以及身負重傷的顧念之,花白的眉毛瞬間皺成了一個“川”字。但老者沒有絲毫猶豫,迅速將眾人讓進屋內(nèi)。
診所內(nèi)彌漫著一股濃郁的草藥味,老者手法嫻熟地為顧念之檢查傷口。他先是用鑷子小心翼翼地取出子彈,隨后一邊為傷口敷藥包扎,一邊沉穩(wěn)地說道:“子彈取出來了,但他失血過多,元氣大傷,需要臥床調(diào)養(yǎng),近期絕不能再奔波勞累。”眾人聽后,一直懸著的心終于稍稍放下。
安置好顧念之,蘇瑤守在床邊,凝視著昏迷中的顧念之,眼中滿是擔憂,眉頭也緊緊皺在一起。沈逸塵輕輕走到蘇瑤身邊,壓低聲音安慰道:“別太擔心,顧念之命硬,一定會挺過去的。但廢棄礦井那邊的線索刻不容緩,我們必須盡快行動。”
蘇瑤咬了咬下唇,緩緩點了點頭。她心里清楚,時間就像沙漏里的沙子,正在飛速流逝,敵人的陰謀或許正如暴風雨般步步逼近,他們?nèi)莶坏靡唤z懈怠。
林宇軒和柳如霜也圍了過來,四人經(jīng)過一番激烈的商討,最終決定沈逸塵、蘇瑤、林宇軒先行前往廢棄礦井,留下一人在診所照顧顧念之。眾人的目光在柳如霜身上稍作停留,考慮到她與顧念之并不熟稔,且周身總是透著一股神秘莫測的氣息,最終一致決定由柳如霜留下。
柳如霜神色平靜,沒有提出任何異議,只是靜靜地看著眾人,眼眸深處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復雜神色:“你們放心去吧,我會照顧好他。但廢棄礦井危險重重,你們務必小心。”
告別柳如霜,沈逸塵、蘇瑤和林宇軒三人踏上了前往廢棄礦井的征程。此時,夜幕像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將世界完全籠罩,天空中沒有一顆星星,四周伸手不見五指。三人借助手電筒發(fā)出的微弱光芒,在崎嶇陡峭的山路上艱難前行。手電筒的光斑在地面上搖曳不定,仿佛隨時都會被黑暗吞噬。
經(jīng)過長時間的艱難跋涉,他們終于來到了廢棄礦井前。礦井口雜草叢生,好似一片荒蕪的戰(zhàn)場,周圍堆滿了廢棄的礦車和生銹的工具,一股陰森恐怖的氣息撲面而來,讓人不寒而栗。沈逸塵深吸一口氣,率先走進礦井,手中緊握的槍微微顫抖,他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的每一個角落。蘇瑤和林宇軒緊跟其后,手中各自拿著簡陋的防身武器,眼神中透露出緊張與堅定。
礦井內(nèi)陰暗潮濕,墻壁上爬滿了厚厚的青苔,水珠不時從洞頂?shù)温洌诩澎o的空間里發(fā)出“滴答滴答”的聲響,仿佛是死神的倒計時。他們沿著狹窄的通道一步步深入,手電筒的光芒在黑暗中搖曳閃爍,只能照亮前方一小片區(qū)域,四周的黑暗仿佛隨時都會將他們吞噬。
突然,林宇軒停下腳步,眉頭緊皺,壓低聲音說道:“你們有沒有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沈逸塵和蘇瑤聞言,紛紛用力嗅了嗅,空氣中確實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腐臭味,令人作嘔。這股味道就像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扼住了他們的咽喉。
“小心點,可能有危險。”沈逸塵低聲提醒道,腳步變得愈發(fā)謹慎,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刀刃上。
又向前走了一段路,前方出現(xiàn)了一個寬敞的洞穴。洞穴中央擺放著一口巨大的石棺,石棺周身刻滿了奇怪的符文,這些符文在手電筒的照射下閃爍著詭異的光芒。蘇瑤緩緩走近石棺,目光緊緊盯著上面的符文,她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這些符文與玉佩、發(fā)光物體上的符號有著微妙的聯(lián)系,仿佛它們共同訴說著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就在這時,洞穴深處傳來一陣“簌簌”的聲響,像是有無數(shù)只腳在快速移動。三人瞬間警覺起來,背靠背站成一圈,手中的武器握得更緊了,眼睛死死地盯著黑暗深處。
隨著聲響越來越近,一群身形巨大的蝙蝠從黑暗中蜂擁而出。它們的眼睛閃爍著詭異的紅光,宛如燃燒的鬼火,尖銳的獠牙在黑暗中泛著寒光,仿佛要將一切都撕成碎片。沈逸塵抬手開槍,子彈呼嘯而出,擊中了幾只蝙蝠,但更多的蝙蝠卻如黑色的潮水般瘋狂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