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女嬰睜眼的剎那,地底萬蠱齊鳴。謝沉舟的白骨扼住她脖頸,狼紋鎖鏈纏上心口:“這一世……你休想再逃。”鎖鏈寸寸收緊的瞬間,北狄廢墟中爬出完整體拓跋烈,掌心托著沈墨白的殘蠱:“王妃,該續你我的婚約了。
女嬰的啼哭刺破永夜,焦土震顫裂開蛛網般的縫隙。謝沉舟的白骨手爪扣住她細弱的脖頸,狼紋鎖鏈從地底蜿蜒而上,絞住她的四肢。鎖鏈上刻滿北狄密文,每一道符文都滲出黑血,腐蝕她的肌膚。
“你每一世都逃不過這鎖魂鏈……蕭玉璃。”白骨下頜張合,沙啞的嗓音混著蠱蟲嗡鳴。鎖鏈猛地收緊,女嬰的腕間蠱紋驟然暴起,赤金光刃劈向白骨,卻在觸及的剎那化為烏有——
狼紋鎖鏈竟在吞噬她的力量!
“別掙扎了。”拓跋烈的戰靴碾過焦土,掌心殘蠱化作黑霧纏上女嬰,“沈墨白用十年陽壽煉成這‘噬魂蠱’,專克你的玉璽。”他指尖挑起女嬰的下巴,“乖乖做北狄的王妃,或許能少受些苦。”
女嬰赤瞳驟縮,突然咬破舌尖,血霧凝成毒針刺向拓跋烈。他卻徒手捏碎血針,黑霧化作利爪刺入她肩胛:“小把戲……你當本王還是凡人?”
劇痛中,女嬰的識海突然涌入零碎畫面——
沈墨白立于藥王谷寒潭邊,將她的第一世殘魂封入冰棺:“徒兒,你越掙扎,蠱毒反噬越狠……何必呢?”
“何必?”女嬰突然獰笑,周身龜裂的肌膚滲出黑血,“那便一起疼!”她猛地拽動鎖鏈,狼紋鎖鏈竟反向纏住拓跋烈的脖頸。
謝沉舟的白骨驟然暴起,利爪刺穿拓跋烈的胸膛:“你也配碰她
拓跋烈的殘軀轟然倒地,黑霧中的噬魂蠱卻鉆入謝沉舟的白骨。狼紋鎖鏈寸寸斷裂,白骨上浮現赤金紋路——竟是玉璽的殘片!
“謝沉舟……你果然沒死透!”女嬰踉蹌后退,赤瞳映出白骨心口的異變。狼紋鎖鏈的碎片凝成玉璽虛影,與她的蠱紋共鳴震顫。
白骨五指突然扣住她的手腕,謝沉舟的殘魂從狼紋中滲出:“蕭玉璃,你以為沈墨白為何留我殘魂?因為玉璽的‘鑰匙’……從來都是你和我!”
記憶如毒刃刺入女嬰腦海——
第一世,謝沉舟是北狄送入蕭國的質子。蕭王將玉璽一分為二,一半封入他心口,一半種入她血脈。沈墨白以蠱術將二人煉成雙生蠱皿,永生永世相殺相噬。
“所以每一次輪回……你都在等我殺你?”女嬰的蠱紋突然暴走,赤金光刃絞碎白骨右臂,“虛偽!”
謝沉舟的殘魂在光刃中扭曲:“不……我在等你想起,你我本該同死同生!”
狼紋鎖鏈驟然重組,將女嬰拖入地底深淵。黑暗盡頭,千具冰棺懸浮于血海之上,棺中皆是她前世的尸身。沈墨白的殘影立于血浪之巔:“徒兒,這場戲……你可看夠了?
血海翻涌,女嬰被鎖鏈吊在冰棺陣中。沈墨白的白發纏住她的脖頸,指尖輕點,一具冰棺轟然炸裂——
棺中是她第三世的尸身,心口插著謝沉舟的斷劍。
“這一世,他為你屠北狄三萬鐵騎,卻被你親手剜心。”沈墨白輕笑,“有趣嗎?”
又一具冰棺炸開,第五世的她蜷縮在謝沉舟懷中,七竅滲血:“這一世,他為解你的蠱毒,自愿被煉成藥人……可惜,還是死了。”
女嬰赤瞳滲血,蠱紋如烈火焚身:“閉嘴……閉嘴!”
“急了?”沈墨白掐住她的咽喉,白發刺入她心口,“那就看看最后一世——”
最大的冰棺緩緩開啟,棺中躺著與謝沉舟面容無二的男子,心口嵌著完整的玉璽。沈墨白撫過他的臉:“這才是真正的謝沉舟……而你殺的那些,不過是他的替身蠱儡。”
女嬰渾身劇顫,記憶轟然復蘇——
第一世大婚夜,她一劍刺入謝沉舟心口時,他笑著捏碎玉璽:“阿璃,下一世……別再信沈墨白。
“明白了嗎?”沈墨白將女嬰按在冰棺邊,“你每一世殺的……都是他為你煉的替身。真正的謝沉舟,早在第一世就被你親手葬入這血海!”
女嬰的蠱紋突然沉寂,赤瞳黯淡如灰。她伸手觸碰棺中人的臉,指尖卻穿透虛影——
謝沉舟的殘魂從棺中坐起,狼紋鎖鏈纏住她的手腕:“現在……你還要逃嗎?”
“逃?”她突然低笑,龜裂的掌心按上他心口的玉璽,“我要這血海……為你陪葬!”
玉璽碎片從她體內破出,與棺中玉璽相撞。血海沸騰,千具冰棺接連炸裂,沈墨白的殘影在火浪中扭曲:“瘋子……你竟敢毀我千年心血!”
“千年心血?”女嬰拽住沈墨白的白發躍入血海,“不如嘗嘗噬魂蠱的滋味!”
狼紋鎖鏈絞碎沈墨白的魂魄,血海化作火獄吞噬一切。謝沉舟的殘魂抱住女嬰,在烈焰中寸寸成灰:“下一世……別再遇見我。
焦土上,新生女嬰的襁褓旁多了一枚染血的狼紋鎖鏈。地底伸出兩雙白骨手——一雙刻著“永護阿璃”,一雙纏著玉璽殘片。天穹血縫深處,沈墨白的低笑如毒蛇吐信:“徒兒,你毀得了血海……毀得了人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