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濱自報家門后，池平也微微沉吟了一會，給自己編了個身份：

“骸骨圣母座下，第一使徒。”

骸骨圣母是從神的尊名，只不過還沒成長起來。應該和余燼大神類似，余燼也只是整個行尸文明中的一個部族，行尸文明也有他們的主神。

王海濱聞言，臉上掛著笑意，也不知道他信了沒有，只是自顧自地說道：“你剛成為使徒，有些東西還不清楚。”

他主動幫池平續上茶，剛要給池小小也續上，但小姑娘下意識拿著茶盞往后撤。

他也不在意，繼續道：“由于神明無法在現世降臨，所以我們這些現世的使徒，就是神明伸出來的觸手。

“主要任務，就是幫助神明發展信徒，擴展信仰。

“但，發展信徒是需要錢的。所以，在進行主要任務之前，我們會利用神明大人賜下的能力，夯實經濟基礎。”

池平默默地在消化這段話里的信息：

第一，神明無法降臨在現世，但這樣的話，那池平自己如何解釋？

第二，神明需要現世的信仰和信徒，至于用來干嘛，是否和池平一樣，這他還未得知；

第三，他說“我們”，也就是說除了王海濱自己，還有其他使徒存在？

“所以——”王海濱道：“我們不是敵人，現世有巨大的人口基礎。是那邊世界的十倍甚至百倍！

“市場還沒飽和，至少在我們這里，看不到使徒之間的競爭。

“我說的這個，你同意嗎？”

池平并沒有在現世發展信徒的打算，但少個敵人，他也是樂意的。

“好，那接下來我說的才是重點！”王海濱道：“我骨子里是個生意人，總喜歡把朋友弄得多多的，這樣發展起來才順遂。

“現在，我有神明賜予的能力，你也有。

“我們相互為敵，雙方都有風險。但是——

“只要我們聯合，那我們就掌握了兩種能力！

“你就不想，和我一樣，擁有銘威建筑這樣的身家嗎？”

他所說的，似乎也沒錯。

只不過問題在于，一旦官方注意到他的存在，那就不好說了。

想到這里，池平眼神一凝。

誰說官方不知道這些超凡力量的存在？

他心里莫名一突，像是被無數雙眼睛死死盯著一般。

“王董說的，我得回去好好想想。”池平道：“畢竟您也知道，我剛成為使徒，還沒從其中緩過來。”

“好！”王海濱十分坦然：“那我也不逼你，想好了，隨時溝通。”

說著，他用兩根手指敲了敲紫檀木的茶臺，輕聲道：

“大家，都在等你。”

這個大家是誰，他沒明說，但池平也能猜到一些。

待池平起身之后，王海濱將一個黑色物件遞了過來：“你和你的信徒身上，有末世氣息，帶上這個，避免再被我的行尸誤傷。”

上次，池小小便是因為這個被行尸工人發現，從而被追擊。

池平接過，道了聲謝。

這才發現，黑絲物件是一根手指，粗糲而黝黑，厚實發黃的指甲上已有些許裂縫。

池平目光一凝，看向王海濱。

后者攤了攤手：“沒辦法，我們這個神系，風格都是這樣。”

池平只得將東西收下，待他出門的時候，很快就有侍者相送。

將他引導到銘威建筑的另一個大門，那里停放著一輛飛馳豪車，侍者親自給池平將車門打開。

池平詫異地看著他。

“王董說您是貴客。”侍者微笑說道。

“謝謝。”池平和池小小上了車。后者像小狗一樣，一直趴在窗子上看外邊移動的景色。

半晌，侍者道：“王總還給您送了個小小的禮物，希望不會打攪到您。”

后視鏡中，侍者的眼神始終溫潤。作為一具低階活尸，他被設定成待人接物的侍者，那便極少有其他不符合身份的情緒。

池平剛想問什么禮物，而這個時候，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是老板。

“喂？李總。”

“小池！”李啟波聲音高了八度，似乎十分亢奮。

“是我，您說。”

“你怎么說服銘威董事長的？”李啟波的話沒頭沒尾，只能感受到強烈的喜悅和激動。

“什么說服？”池平隱約猜到，可能是侍者所說的“小禮物”起作用了。

“年度合作啊！”李啟波的聲音揚得高高的，池平只得把手機音量調小一點。

“年度合作？”

“是啊！”李啟波道：“剛剛王董親自打電話過來，說‘你們那個小池老師，很不錯的！很專業，有方法，他跟我推薦了你們公司的年度合作協議，我覺得不錯——’哈哈哈哈！”

年度合作協議，其實就是一種營銷手段。

通常來說，一家大型公司一年有許多宣傳需求。所以，通常會按照需求尋找不同的供應商。

而年度合作，就是把這一年所需要進行的宣傳工作，全部打包給一家公司。

這也是李啟波亢奮的原因。

想想，去年單單一支廣告片，出了八稿方案都沒敲定。

而今年，客戶竟然主動將年度宣傳任務，直接塞到嘴里！

這不讓他賺得盆滿缽滿？

入行至今，李啟波還是第一次遇見這么豪爽的客戶！

廣告公司的利潤，是極高的。

其場地、機器設備等道具，大多是租賃；甚至可以要求外聘的攝影師，自帶機器；燈光師，自帶助理和設備。只不過價格會高一點，但不會超過人員、設備之和。

其余，便是單純的人員開支。

前提是，接得到單。

所以，在李啟波眼中，池平就是財星！

這里要提一下的是，王海濱在確認池平使徒身份的時候，對池平的心態是“合作者”，而非拉攏。

因為，拉攏的話，他能給的，無非香車美女、現金豪宅；無論如何也比不過池平背后的神明。

訂單，只是單純的表達善意。

“對了，小池。”李啟波道：“你中午吃飯了沒有？待會和我一起去吃吧？”

池平看了下時間，還有差不多兩個小時，尸潮降臨。

“不了，李總。”池平道：“我留在王董這邊對接項目，今天一天都不回去了。”

池平不介意拿王海濱當借口，果然李總滿口答應下來。

“好的，辛苦你。那個——漲薪的事，我會和公司高層開個會，溝通一下。”

說完，掛斷了電話。

池平心中搖了搖頭，都到這一步了，還得溝通一下。

半個小時后，池平回到出租屋。

打開電腦就看見營地里，匆忙準備的拾荒者們。

他們面露憂郁，時不時看向營地外。霧氣中，行尸的嘶吼聲越來越密集，讓人頭皮發麻。

池平將王海濱給的那根行尸手指，扔到【恩賜】缸里后，又對莫沙絳下神諭，講明了手指的效果：

“找幾個行尸試一下。”

一開始，池平便盯上了這根手指的能力。

如果發揮得好的話，那不就可以成為應對尸潮的一個助力了？

莫沙的執行力拉滿，她從營地內挑了一個瘦弱的志愿者，半晌后就回來了。

只不過，那名志愿者被嚇得涕泗橫流，渾身止不住地發抖，手里死死拽著莫沙給他的兩個蟲餅。

“神明大人。”莫沙在鐵皮神廟前祈禱：“手指有用，但僅限于沒有智商的低階行尸。

“行尸們會把攜帶者當成同類，并不會發動攻擊。

“另外，方舟城的城主，卡斯帕帶人過來了，要見他嗎？”

池平一頓，這個時候來干嘛？

“讓他過來。”

此時，距離尸潮抵達僅剩【01: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