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貨郎那如鷹爪般有力的拖拽下,我身不由己地朝著前方走去。不多時,一座透著森冷氣息的青石祭壇出現(xiàn)在眼前。祭壇上,翠姑如待宰的羔羊般被繩索緊緊捆綁著,昏迷不醒。她的臉色白得如同冬日的殘雪,毫無半點血色,那原本靈動的面容此刻滿是痛苦與無助,我的心瞬間揪緊。
環(huán)繞在祭壇周圍的,是九只形態(tài)各異的妖獸。它們身軀龐大,每一只都散發(fā)著令人膽寒的氣息。尖銳的獠牙從它們血盆大口中探出,閃爍著森然寒光;粗壯的四肢不斷刨動著地面,濺起陣陣塵土;鋒利的爪子在空中揮舞,發(fā)出“呼呼”的聲響,仿佛要撕裂這世間的一切。它們的咆哮聲震耳欲聾,如滾滾驚雷在耳邊炸響,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濃烈血腥味,仿佛這里已然成為了地獄的修羅場。
貨郎面無表情地遞來一把骨刀,刀刃在昏暗的光線中閃爍著幽冷的寒光,仿佛在訴說著它曾沾染過的無數(shù)鮮血。“剜心還是取肝,選個嫩處。”他那冷冷的聲音,好似從九幽地獄傳來,沒有一絲人類的感情,仿佛我和翠姑在他眼中只是微不足道的螻蟻。
我顫抖著接過骨刀,目光在手中的兇器與翠姑之間游移,心中猶如翻江倒海一般,憤怒與掙扎交織在一起。翠姑,她是與我一同長大的朋友,我們曾在山林間嬉戲,在溪邊歡笑,我怎么可能對她下此毒手?我緊緊咬著牙,內(nèi)心堅定如鐵,無論如何,我都絕不能傷害她。
然而,詭異的事情卻在這時發(fā)生了。就在我猶豫的瞬間,握著骨刀的手竟不受控制地高高舉起,然后如閃電般朝著自己的左眼狠狠刺去。我驚恐地瞪大雙眼,想要阻止這一切,可身體卻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操控,絲毫動彈不得。那鋒利的骨刀離我的眼睛越來越近,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仿佛下一秒就會從嗓子眼蹦出來。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的生死關(guān)頭,百丈外突然傳來銹劍如洪鐘般的轟鳴示警。那聲音仿佛是來自遠(yuǎn)古的怒吼,震得周圍的空氣都劇烈顫抖,就連腳下的大地也跟著微微搖晃。這突如其來的聲響,猶如一道希望的曙光,瞬間打破了這可怕的僵局。
與此同時,翠姑猛然睜開雙眼,原本清澈的瞳孔此刻竟變成了詭異的琥珀色,散發(fā)出神秘而危險的光芒。她大聲喊道:“陸家小子,砍它右前蹄!”那聲音堅定而有力,仿佛帶著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力量。
我下意識地聽從了翠姑的指揮,在那股神秘力量還未再次掌控我的身體之前,手腕猛地一轉(zhuǎn),手中的骨刀裹挾著凌厲的風(fēng)聲,朝著那只正張牙舞爪撲來的妖獸右前蹄狠狠砍去。“噗嗤”一聲,利刃切入皮肉的聲音清晰可聞,緊接著是妖獸那聲嘶力竭的慘叫。它的右前蹄鮮血如注,濺灑在青石祭壇上,仿佛盛開了一朵艷麗而殘忍的血花。
趁著這個難得的間隙,我和翠姑瞬間爆發(fā)出全部的力量,與九只妖獸展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混戰(zhàn)。我揮舞著骨刀,每一次揮動都帶著必死的決心,試圖在這危機四伏的絕境中殺出一條血路。翠姑也不甘示弱,她的眼神中充滿了堅毅,以一種我從未見過的矯健姿態(tài)與妖獸們搏斗著。
周圍的妖族們見狀,紛紛像潮水般退避開來,卻又在不遠(yuǎn)處圍成一圈,如看戲般幸災(zāi)樂禍地觀看著這場生死之戰(zhàn)。他們那充滿惡意的目光,仿佛無數(shù)根冰冷的針,刺在我和翠姑的身上,但我們此刻無暇顧及,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活下去,打破這可怕的局面,揭開背后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