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很驚訝，但更多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羨慕和……渴望。

一萬多塊啊！

那是多少糧食，多少肉？夠他們一家老小吃多久？

如果……如果能從林適手里摳出一點來……

秦淮茹的心臟“砰砰”直跳，像是有一只小貓在里面撓啊撓的，讓她既興奮又害怕。

“媽，您先歇著，我去看看棒梗。”秦淮茹找了個借口，逃也似的離開了房間。

她需要冷靜一下，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么辦。

……

林適正坐在屋里，逗著女兒林暖玩。

林暖手里拿著一個缺了角的木頭小鴨子，這是她最喜歡的玩具。

只是小姑娘雖然確實開朗很多，但始終怯生生的，哪怕她已經很依賴很信任林適，但很多時候她都不敢靠近，也不敢說話，一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里，充滿了不安和警惕。

林適的心，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地揪了一下，疼得他喘不過氣來。

這本該在陽光下無憂無慮奔跑的年紀，卻被折磨成了這副模樣。

就說槐花和小當也都沒少在這四合院里受罪，也沒有到林暖這個地步！

“暖暖，到爸爸這里來。”林適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柔一些，他朝林暖伸出手，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

林暖抱著小鴨子，乖巧的縮在林適懷里。

“現在還怕不怕外面那些叔叔阿姨？”

林暖表情變了變，用手指扣著小鴨子的眼睛，“怕。”

隨后她又很開心的捧著小鴨子到林適面前，“有爸爸就不怕！”

林適笑著，“爸爸一直在的……”

就在林適想要哄睡林暖時，房間門突然響了起來，還伴隨著秦淮如的輕聲細語。

“林適，沒睡呢吧？”

秦淮茹的聲音，像是帶著鉤子，軟綿綿地鉆進林適的耳朵里。

林適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他不喜歡秦淮茹這種腔調，更不喜歡她這種不請自來的打擾。尤其是在他哄女兒的時候。

他輕輕拍了拍林暖的背，低聲哄道：“暖暖乖，先睡，爸爸去看看。”

林暖懂事地點點頭，緊緊抱著小鴨子，閉上了眼睛。

林適起身，走到門口，打開門，看著站在門外的秦淮茹。

秦淮茹今天特意打扮過，原本就白凈的臉蛋上，還抹了點雪花膏，襯得她更加水靈。身上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碎花小褂，領口微微敞開，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頸。

她手里端著一個搪瓷缸子，里面冒著熱氣，隱約能聞到一股甜絲絲的味道。

“林適，你這剛回來，家里也沒個女人照應，我給你熬了點紅糖姜水，暖暖身子。”秦淮茹說著，把搪瓷缸子往林適面前遞了遞，眼神里帶著幾分討好，幾分試探。

林適沒有接，只是淡淡地看著她，目光平靜，卻帶著一股無形的壓力。

秦淮茹被他看得有些心虛，手不自覺地縮了回去，臉上的笑容也有些僵硬。

“秦姐，這么晚了，有事嗎？”林適的聲音不冷不熱，聽不出喜怒。

秦淮茹咬了咬嘴唇，心里有些懊惱。她本以為，憑自己的姿色和手段，對付一個剛回來的愣頭青，還不是手到擒來？

可沒想到，林適比她想象中要難對付得多。

“沒……沒事，就是看你一個人帶著孩子，挺不容易的。”秦淮茹強笑著說，“我……我就是想幫幫你。”

“不用了。”林適直接拒絕，語氣沒有絲毫回旋的余地，“我能照顧好自己和暖暖。”

秦淮茹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沒想到林適會這么不給她面子。

“林適，你……”秦淮茹還想說什么，卻被林適打斷了。

“秦姐，時間不早了，你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林適說著，就要關門。

秦淮茹急了，連忙伸手擋住門，急切地說：“林適，你別誤會，我真沒別的意思，就是……就是……”

她“就是”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林適看著她，眼神里閃過一絲不耐煩。

“秦姐，你有什么話就直說吧，別拐彎抹角的。”

秦淮如咬著嘴唇，看著林適那剛毅的面容，寬闊的胸膛，心下一橫。

“姐就是想跟你把關系緩和一下，姐知道之前我們家確實做了很對不起你的事，你要是覺得心里有疙瘩，那姐就……”

秦淮如話沒說完，就要解開自己衣服的扣子。

林適猛地睜大眼睛，這貨是瘋了嗎！

“秦姐！你這是干什么！”林適一把抓住秦淮茹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秦淮茹吃痛，忍不住“哎呦”了一聲。

林適的眼神像是淬了冰的刀子，冷冷地刮在秦淮茹臉上：“秦姐，請你自重！”

秦淮茹的手腕被捏得生疼，她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要被捏碎了。

“林……林適，你弄疼我了……”秦淮茹的聲音帶著哭腔，楚楚可憐。

林適松開手，秦淮茹踉蹌著后退了幾步，差點摔倒。

“秦姐，我再說一遍，我不需要你的幫助。”

林適的聲音低沉而冷漠，“還有，以后不要再做這種讓人誤會的事情，我不想讓暖暖看到。”

說完，林適“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秦淮茹呆呆地站在門口，手里的搪瓷缸子“哐當”一聲掉在地上，紅糖姜水灑了一地，散發著甜膩的氣味。

愣了好一會兒，秦淮茹才回過神來。

她低頭看了看灑了一地的紅糖姜水，又看了看緊閉的房門，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什么滋味都有。

她秦淮茹，什么時候受過這種氣？

想當年，她剛嫁到賈家的時候，也是十里八鄉有名的美人兒。多少男人見了她，都走不動道兒。

后來，賈東旭死了，她一個寡婦，帶著三個孩子，還有一個“行動不便”的婆婆，日子過得有多艱難，只有她自己知道。

為了活下去，她不得不放下臉面，放下身段，去求人，去討好人，但任誰都會看在她的姿色上給接濟一些，哪怕她是三個孩子的寡婦。

她以為，可以靠著自己的姿色和楚楚可憐的姿態，什么難關都能過。

可今天，她卻在一個比自己小好幾歲的男人面前，她僅剩的姿色變得一文不值！

不！

不對！

自己姿色絕對沒問題！

秦淮如突然想到了一個讓她膽寒的可能性。

“林適不會是想把四合院里的所有人，都給報復一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