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林小夏抱著一床毛毯敲開陳默的房門。

“你兩天沒合眼了。”她把毯子扔到床上，“聊聊？”

陳默不語，只是一味的擦拭軍刀。

“你為什么要拽住我的袖子？”他突然無厘頭的來了一句。

林小夏懵了，“什么拽你的袖子……”她突然想起剛才自己大放厥詞的時候，“我那是為了安撫你的情緒好吧，你不是刑警出身嗎，我那是害怕你一個生氣上去把他手腳卸了，那萬一大家看到你打人，不是就不信你了嗎，我是保護你，懂不懂啊你……”說著把頭扭了過去。

他嘴角微微勾起，擦刀的手也停了下來，看著眼前女孩紅起來的耳朵，心里出現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

林小夏突然回頭，正巧看見他未放下的嘴角，“你要笑就好好笑，勾什么嘴角啊，你以為你是霸道總裁啊。”

“謝謝。”他說道。

“你有病吧，我罵你你給我說謝謝……神經。”

“其實他有一點沒說錯，我是警察，但是我還沒找到兇手，兩個人了，林小夏，我不能拿他們的命去試錯。”

林小夏注視著眼前的人，有千絲萬縷的話浮上心頭，張了張嘴，卻什么也沒說出來。

想法不同，立場不同，無關對錯。

陳默擦拭著隨身攜帶的瑞士軍刀，刀刃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兩年前我帶隊圍剿一個販毒團伙，因為誤判人質位置……”他手指突然收緊，刀尖在掌心壓出紅痕，“那個女孩才十九歲，她才剛成年，才剛剛看到明朗的未來。”

窗外傳來烏鴉的慘叫，林小夏看見他頸側有道猙獰的疤痕，隨著吞咽動作上下起伏。

“所以你退出警隊，是因為……”

“贖罪。”他收起刀，“這次旅行是青石鎮前任鎮長委托的，他兒子十年前在這里失蹤。”他抽出一張泛黃的照片，上面是個戴眼鏡的男孩，眉眼與蘇雨晴有七分相似。

林小夏聽到這話，眉頭緊鎖。

“怎么了？”陳默的聲音傳來。

“我只是覺得不太對，根據我和雨晴了解到的消息，失蹤的都是外來者，沒聽說過鎮里的人失蹤的事例。”

“你的意思是……”陳默看向她的眼睛。

她點了點頭。

“時間不早了，先睡覺吧，明天再和雨晴商量一下，這可是重要線索。”林小夏整理自己的毛毯，就要起身。

陳默輕輕拉住了她的手臂，林小夏詫異的回頭看他，“怎么了？”

陳默注視著她的眼睛，“謝謝你。”

“害，多大點事，不用謝。”說著把他的手推開。

“晚安，記得好好睡覺啊！”

好。他看著自己的手，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是夜晚，窗外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雨點敲打著窗，似是成心要掩蓋房間里悸動的心跳。

謝什么呢？陳默想。

可能是謝謝你感我所思，思我所想。

也可能是謝謝你讓我睡個好覺。

亦或者，二者皆是。

總之，謝謝你。

晚安，好夢。

你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