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陳宇也覺得自己有些失態，咳嗽兩聲，又恢復正常。
方業心中已經有數，繼續倒著苦水。
“不僅如此，我還收到威脅，家主厚重，賞了我不少靈石。”
方業略一停頓，“但你是了解的，我靈韻三縷，拿著靈石，豈不是自找麻煩？”
“我一想，倒不如干脆都花出去，也好安身保命。”
“我此次來，就是為了當初家主贈送的乾坤符，你愿意賣嗎？”
“這...”
陳宇拉長語音，余光看向屏風。
屏風后，何蕊聲音傳來，“宇哥，方大哥這是幫襯你呢，你那靈符留著無用，倒是值得交給方大哥。”
幫襯？
這話一說，方業就要提價了。
“真的？”
陳宇配合道。
“自然是真的，我出，一千兩百靈石，如何？”
方業‘肉痛’道。
“這...”
陳宇故意拖延時間，看著方業糾結。
“要不再加點？”
陳宇試探道。
方業咬牙點頭，正欲開口，聽見何蕊道，“不用了，方大哥，一千兩百足矣。”
“方才陳宇之言，不過是玩笑罷了。”
“什么？”
陳宇扭頭看去。
何蕊并未理會陳宇，“方大哥，就按照你說的來就行。”
陳宇沉默一陣，點點頭。
“家和萬事興，一千五。”
方業笑呵呵的說道。
說著，把靈石放在桌子上。
陳宇一把抓住，收入袖中，生怕方業反悔，又趕忙把乾坤符拿了出來，遞給方業。
方業笑著接受，起身告辭。
陳宇樂呵呵的送方業到門外，一回頭，何蕊已經從屏風后走了出來，站在桌子旁，臉上陰晴不定的。
“怎么了？”
陳宇連忙上前問道，“這不是我要的，這是他主動給的啊！”
“再者說，市價是在一千五百靈石左右啊！”
“我又不占他便宜！”
何蕊無奈搖頭，“蠢才，你覺得方業不明白市場價嗎？”
“他只不過略帶試探，因為我們之前和他交好，有些情分所在，如今你這么快答應，只怕會惡了他。”
“我聽過你說他的過去，此等心性的人物，一旦成長起來，絕對不可小覷。”
“你此番，已經把之前的情分消耗殆盡了。”
“可我們不能吃虧吧？”
陳宇依舊不解。
何蕊頓感絕望，但還是耐著性子解釋，“方業沒有妻兒，靈根不過三縷，你若是和他交好，不說平日照顧，靈米往來，單說他日后身死，那家產難道都丟了不成？”
“家產？！”
陳宇這才反應過來，“那我，再還給他？”
“也不用了，事已至此，且看且走吧。”
何蕊搖頭道，說著，搖擺著腰肢向后面走去，“今天你睡外面。”
“啊？”
陳宇難以接受。
......
七月。
方業站在地頭，滿臉的平靜。
陳宇那只是小事，多一張乾坤符，不過是多一份把握。
自己唯一的特長，就是和林悅所說的一樣，練氣一層。
修為低，不引人注意。
關鍵時刻，即便自己闖入戰斗中，也不會有人在意。
可誰能想到，這個練氣一層，還帶著四五張一階上品的靈符呢？
但自從那天之后，好像林悅就忘記這事了一樣。
不再聯系方業。
方業只能拿著自己的普通長劍，繼續在靈田旁練劍。
三天后。
林悅出現田埂前。
“這里還挺安全的。”
林悅若有所指的說道。
“有消息了？”
方業跟著問道。
林悅微微頷首，“按照規律，他們會在今晚在藥園附近交流，我需要你在靈田和藥園之間警戒，如果一切順利，他向你這邊逃竄了，我會給你信號，如果沒有信號，就代表行動取消，天亮之后，你來我家找我，再做他論。”
說著，丟出一個玉牌。
“玉牌破碎，敵人靠近。”
林悅說道。
“明白了。”
方業應道。
林悅點點頭，頓了頓，又道，“你若是害怕不敢出手，也無妨，只是人情就此揭過，你我也不用來往。”
“如果成了，你就是我的新師弟了。”
“那就，借林師姐吉言了。”
方業笑道。
林悅笑了笑，轉身離開。
方業看著玉牌猶豫一二，頓了頓，從懷中又拿出一塊玉牌。
這是何向文的玉牌。
上次靈田被人破壞之后，就給了一枚，讓方業有危險時就通知他。
即便如此，也還是掩蓋不了自己是練氣一層的事實。
“早歲已知世事艱，仍許...”
方業長嘆一聲，把龍須魚裝在水桶中，放進木屋之內。
回頭可別波及到它了。
不多時，太陽下山，暮色昏沉。
方業抽出萬業，隨即邁步走進密林中。
一路向北，就是藥園所在。
方業行了一陣，隨即就在樹上休息。
環顧左右，的確人跡罕至。
沒有一絲人類到訪的摸樣。
“還挺激動的...”
方業嘀咕一句，隨即徹底隱去了身形。
日落月升，月光透過林間的密葉，越發顯得蒼白。
耳邊寂靜的只有蟲鳴鳥叫。
方業控制著呼吸，吞下一粒辟谷丹。
不知道過了多久。
只聽見遠處一聲巨響。
遠處的密林中，爆出強烈的火光。
方業掃了一眼，隨即繼續靠著樹干沒有反應。
練氣戰斗，每一絲靈力都應該發揮到極致，敵人不會飛天，目標太明顯。
勢必會從林間逃走。
在沒有神識的情況下，自己一擊得手的概率很大。
袖袍中，方業捏住火鴉符。
這一下，就要一千多靈石。
風聲緊了些。
方業壓低呼吸，靜靜等待玉符的反應。
可隨后，身后的密林中便沒有了任何的反應。
“嘭！”
一聲巨響，就在身后不遠處。
樹木炸裂，飛濺的木屑幾乎劃過方業的耳邊。
一道身影狼狽在樹林中疾行，幾乎沒有一絲猶豫。
方業壓住氣息，手臂都在顫抖。
“咻！”
一道熟悉的綠色身影閃過。
方業幾乎條件發射的舉起靈符。
半空中，兩人目光交匯。
是臉上染血的何凝玉。
“什么？！”
方業連忙調轉方向，向何凝玉身后放去。
但根本來不及瞄準。
只在一瞬間，三只火鴉向后飛去。
“嘭嘭嘭！”
火鴉接連撞在后面的大樹上，泛起的火光照亮了后面的來人。
帶著兜帽的修士，正滿臉玩味的看著方業。
“竟然還躲著一只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