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離開之后。

方業忍不住揉了揉眉頭，“要不就家里蹲沒消息，要不就來個狠的。”

“何家老祖坐化，這消息真的假的？”

自己獨釣靈田，背對眾生，是一點消息也沒傳進來。

如果是假的，最多有些波瀾。

如果是真的，真的要考慮后路了。

方業尋思一陣，敏銳的發現，是時候，制定詳細的跑路計劃了。

方業起身向樓下走去，去萬寶閣，看看有沒有專門用來逃遁的二階符咒。

聚仙樓大廳。

方業剛剛出現，就有幾道目光投了過來。

方業并未在意，只是邁步前行。

“哎，小哥！”

一個女修卻腳步輕移，擋在方業身前。

“有事？”

方業平靜問道。

一男一女，女的擋在身前，男的也快步跟了過來。

“這位，應該就是靈農大師方業了吧？”

女修笑道，“在下宋家宋金蓮，是專門來邀請大師的。”

“邀請我？”

方業有些狐疑，宋家的動作這么快？

一介靈農，按照自己的預測，最起碼也是半年之后才有人招攬。

“正是，方業大師，”男人走了過來，拱手道，“在下武郎，幾年前，我們同在引仙臺上見過面呢！”

什么潘金蓮和武大郎？

方業表情微妙，但這種類似抬價的行為，正合自己心意，即便再是出戲，也得硬著頭皮演下去。

“是嗎？我好像，有些印象。”

方業故作回憶道，“但何家對我有知遇之恩，我豈能直接離開呢？”

“方大師重情重義，我們自然是佩服的，不如我們移步一旁去說？”

宋金蓮笑道。

眉眼秋波，這幅模樣似天生而來，相當魅惑了。

方業略一猶豫，宋金蓮的手掌就牽了過來，引著方業在一旁坐下。

和武郎一左一右把方業圍在中間。

“方大師，你是德行出眾，可何家門客眾多，本就讓利的部分不會再度讓利，您即便提升了門客，放在何家，也無足輕重。”

“但在我們宋家不同，我們以御獸見長，欠缺的，恰恰是靈米的大量生產。”

宋金蓮笑道，“你在何家，只是錦上添花，來到宋家，才是雪中送炭啊。”

“您既有德行，必然是雪中送炭為美，至于何家知遇之恩。”

“方大哥，您可別忘了，當年引仙臺上，還是我們宋家開口，也想把你和陸大寶兄弟接納呢。”

“就是，就是！”

武郎跟著附和道，“我當時就在旁邊，看的一清二楚。”

還有這事？

方業暗自驚訝。

我記得你們宋家和王家，都是一副等我上面的樣子，誰也沒有開口啊？

“嗯，這...”

方業看著周圍的客人換了又換。

宋金蓮也不急躁，“方大哥，你自己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我現在就可以說，我們宋家的條件。”

“直接晉升為靈農執事，廣闊靈田，任由你施為，法器靈石，也都一并配備，不論什么何家什么條件，我們宋家都比他多一口價！”

方業暗自挑眉，還真夠豪橫的。

“...可何家對我有知遇之恩啊！”

方業像卡住的疊片機，一直重復這句話。

宋金蓮眼神微瞇，看向武郎。

武郎隨即低聲道，“兄弟，這事，恐怕你也聽說了。”

“何家老祖坐化，你認為，何家還能撐多久？”

“說到底，筑基家族和散修幫派有什么不同，不就是因為有位筑基？”

“如今何家筑基老祖坐化，何家還能撐多久？”

“兄弟，你是微末出身，沒有必要跟著何家這艘船下沉，大可以先上岸，然后我們幫你救人，也算是盡了情分。”

何家解散，借我名義接受何家眾人？

倒是打的一手如意算盤。

方業暗自算著時間，見差不多了，緩緩起身，“兩位所言極是，等我考慮考慮吧。”

說著，一邊搖頭感嘆，一邊向外走。

武郎看著方業的背影消失，湊近問道，“宋姐，能成嗎？”

宋金蓮滿臉的無所謂，“這些人，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等何家老祖坐化的消息被證實，他就只能聯系我了。”

“再者說，我們也是廣撒網，多撈魚，又沒說只聯系和這一個。”

“走，下一個。”

宋金蓮利落起身，向外走去。

武郎先是一喜，隨即苦哈哈的掏出靈石結賬。

......

萬寶閣。

“沒有？”

方業疑惑道。

何平利落搖頭，“方哥，這東西，能是在我們這出現的嗎？”

“您買走了唯一一顆延壽丹，這二階靈符，只會出現在拍賣會上啊。”

方業回過神來，一時沉默。

何平說的沒錯，三大家族，這些二階靈符法器，應該都是家族內部獎賞，或是直接賞賜給家族種子。

留給外人買走？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方哥，我再多說一句，外面流傳的謠言不必在意，”何平用內部人的口氣說道，“再者說，您離開了何家，上哪去找這么公平還安全的地方啊？”

“我沒說要走啊！”

方業不解反問。

何平哈哈一笑，“方哥，我就是多句嘴，多句嘴。”

方業回神向外，至少說，和宋家人的交談有效果了。

坊市不用再待了，直接回家族。

術法閣。

方業在【水】字架前翻找了許久，才找到一門遁法。

【踏波訣】

【可以借助靈力短暫踏水而行或是水下短暫潛行】

【八百靈石/六百貢獻】

方業拿著這玉符走到門前。

“又是你小子？”

何岳多看了一眼，“幾個月前，你好像就來了一次，都學會了？”

說著，低頭看著手中的玉符。

隨即語氣一頓，勸誡：“方小子，我聽說過你，你可要以大局為重，不能輕信外面的讒言啊。”

“執事放心，弟子明白，只是我不過練氣一層，保命安身總是需要的。”

方業如實說道。

何岳忍不住搖搖頭，應了下來。

方業給八百靈石，隨即向小屋走去。

小屋前。

方業坐定，看著靈田說道，“料也加了，就看何家什么反應了。”

說完，閉目修煉。

......

十月末。

何向文匆匆趕來。

正見方業演練劍法。

疊浪擊。

三重氣勁加深，一層比一層威力強。

頃刻間，金光炸現，方業猛的一指遠處。

那青石轟然炸開。

無數的碎片飛濺滾落。

方業收劍轉身，卻暗自皺眉。

這普通長劍，未免有些太普通了。

長劍內的雜質影響靈力的輸送，本就稀薄的靈力，還要分出去加持長劍。

“何執事。”

方業拱手問候道。

何向文頓了頓，目光復雜到了極點。

“方業，丹師的事，有些難度。”

何向文緩緩說道，“何家門客眾多，但傳承卻相當少，能有正經的傳承的，唯有張丹師一人。”

“家主前去商談時，被張丹師拒絕了。”

方業點點頭，“那傳承呢？我可以買。”

“張丹師，也不愿意出售自己的傳承，如果硬要，他就會離開何家。”

何向文繼續道。

方業短暫沉默，“...明白了。”

何向文有些為難，但還是繼續道：“家主的意思是，先不要急。”

“我們也知道外面的傳言對我們不利，甚至宋家還在暗中招攬我們何家的多位門客。”

“但情況，還沒有到最差的地步。”

“如果你愿意留下來，我們會在原本的基礎上，再給你提高福利。”

方業點點頭，忽然一笑，“何執事說笑了。”

何向文心中一突，忙看向方業。

方業卻正色道，“何家對我有知遇之恩，只要何家不拋棄，我就不會主動離開，這是當然我在引仙臺上，暗暗在心中承諾的。”

“至于提高的福利，也不用提，愿意全都幫助家族脫離難關。”

何向文沉默良久，伸手拍了拍方業，露出幾分溫和的笑意，“方業，我沒看錯你。”

“要是我兒子還活著，應該和你一般大了。”

方業微微頷首，并未接話。

“好，我會把你的話，原封不動，帶給家主的。”

何向文笑道，“至于提高的福利，何家當今正是需要穩定人心的時候，多年積攢的家族資源，不就是這個時候用的嗎？”

“明天我會再來，你安心便是。”

說著，急匆匆轉身離開。

方業的臉上沒有笑意。

很明顯，何家好像真出了點問題。

何家老祖坐化。

并非空穴來風。

次日一早。

何向文趕了過來。

“靈田十畝，一階下品法劍一柄，靈石三千！核心駐地宅邸一套！”

何向文笑道，“另外，抽成從七成變成四成，現在你目光能看到的地方，都是你的靈田。”

方業低頭看著手中的長劍，又看向不遠處連綿的靈田。

“多謝，家主！”

方業拱手應道。

何向文笑了笑，把東西都給了方業，“無論是對內還是對外，我們給所有的門客都提升了待遇，但具體的數額卻不能泄露。”

“是，明白。”

方業笑道。

何向文點點頭，準備離開。

“執事且慢，我不過練氣一層，承蒙何家照顧，這十畝靈田，我沒法顧全，我想先留下三畝，剩下七畝就委托何執事幫我打理，產量換成靈石之后，我們對半分。”

方業沉思道。

何向文一瞬間明悟過來，這七畝靈田的差額，可就是他說的算了。

“你小子，還這么圓滑，我答應了。”

何向文擺手道。

何向文現在可以繼續收割七成，卻能留下三成操作，七畝地的三成，放在坊市上，這絕對不是一件小事了。

而何向文出面，絕對好過方業自己出現交易。

一石三鳥，你有我有大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