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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璇璣鏡(十三)

巨大的一聲爆炸,震得亓官璇璣的血晶屏障都出現了裂痕。

洞頂被炸出一個巨大的豁口,這洞頂大約有百米高,直接被這一炸炸穿,四周煙塵彌漫,看不到煙塵里面的情況。

舒亦宸屏住呼吸——破壞力這么強的機械器物,他還是第一次見。

自從亓官樞佑的那件事后,機械空間就受到了各大境域的抵制,明令禁止他們制造出超出破壞力規定程度的機械器物,這樣一來,機械空間的修習也受到了極大的影響。

看著這破壞力極強的沖擊,亓官璇璣頓時怒了。

她抓著花榆的肩膀,怒道:“花榆,你瘋了!”

花榆冷靜道:“我很清醒。”

亓官璇璣道:“誰讓你制作殺傷性機械器物了!你是想死嗎!”

“無關緊要。”

“無關緊要?樞佑大哥的結果是什么你沒看到嗎!你又在做什么!”

花榆微微皺眉,抓著亓官璇璣的手腕,想把她的手放下去,卻怎么也弄不開。

信憶白道:“璇,璇璣,算了吧,花榆博士,只是造了個……”

“憶白,”花榆打斷信憶白,看著亓官璇璣的眼眸,“別說了,你先別說話。”

亓官璇璣又道:“你是不是覺得我拿你沒辦法!還有沒有剩余的,快給我毀了。”

花榆微微嘆氣,耐著性子:“璇璣,我有分寸。”

“你有分寸?”亓官璇璣指著那個洞,怒道,“你有分寸你給我制造出這玩意兒?你知道樞佑大哥的下場,你又是怎么想的!給我統統毀了!”

信憶白抓了抓亓官璇璣的衣服,看著那團煙塵:“璇璣,好像,有東西。”

那團煙塵中,翛然睜開一雙腥紅的眼眸,直直地看著他們三人。

源獸的鼻間竄出一股氣流,把這些煙塵驅散,露出龐大的身軀,剛才的爆炸也只是讓他受了一些皮外傷。

亓官璇璣放開花榆,又把花榆往后推了推,護在她和信憶白身前。

這么大的爆炸,只讓源獸受了一些皮外傷,是有些難對付,亓官璇璣皺了皺眉。

源獸大笑道:“這種程度的殺傷性機械器物,被明令禁止了吧,亓官一族,還真不怕滅頂之災嗎。”

“本座境內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亓官璇璣冷言。

“亓官一族個個都如此狂妄!”

“我說了,用不著你來管!”

“哈——好一個亓官璇璣,若是我將此事告知所有境域,是時,你還敢如此跟我說話嗎。”

亓官璇璣緊捏著手,咬著牙,怒視著源獸腥紅的眼睛,從口中擠出一句“你敢”。

“我偏敢!我要你像亓官樞佑那樣,倍受煎熬,承受萬人責罵,更要讓世間再無你們亓官一族的容身之所!”

“閉嘴,誰給你的資格提他!”

“亓官璇璣,就算你是璇璣境星首,就算璇璣境是八大境域之一,可你別忘了,你頭上還有一個阮冥,趾高氣昂給誰看呢!你們偷偷制造殺傷性機械器物,莫非你真的和亓官樞佑一樣,妄想吞并所有境域!”

“閉嘴,本座殺了你!”

亓官璇璣又打開全本體,龍爪中凝聚一根血晶朝源獸扎去,源獸的皮膚十分堅硬,血晶只是將它的皮膚劃破了皮。

這就是十三紋防御型源獸了。

亓官璇璣雖略微處于下風,但她也從源獸的脊背上挖出一塊皮,爪子抓住源獸的身軀,站在它的背上,咬住源獸的后頸處。

源獸仰天怒吼一聲,地面的土塊被源力扯起來,一塊塊打在亓官璇璣的背上。

亓官璇璣悶哼一聲,死咬不放。

信憶白焦急得無處安放。

花榆安慰道:“憶白,別慌。”

只見亓官璇璣身后聳立起一塊土墻,源獸往后撞去,亓官璇璣痛哼一聲,脫離源獸的脊背,從土墻上滑下,腹部被源獸踩住,喉間一熱,鮮血從口中流出。

……

“璇璣……”信憶白顫抖著聲音輕喚了一聲。

亓官璇璣似乎聽到了,微微向他們這邊偏頭,漆黑的眸子微冷,龍爪抓住源獸的腿部,用力將它推開,周圍凝聚一根冰錐,直朝向源獸扎去。

誰料血晶被源獸震碎,又被它的皮彈開,有一塊碎血晶向信憶白飛來。

花榆反應極快,把信憶白推開,但她的鎖骨旁被血晶的碎片刺中了。

血晶刺穿了她的整個肩部,花榆還受到血晶的沖擊,撞飛到土墻上才停下。

“博士。”信憶白連忙跑過來扶起花榆,焦急又無措。

“沒事。”花榆疼得流下一滴眼淚,忍著劇痛,仍舊安慰信憶白。

亓官璇璣一時分神,那源獸就朝花榆們撞來,亓官璇璣又連忙飛過來擋在他們面前,自己卻被源獸撞飛,縮回半本體暈了過去。

信憶白接住被撞飛的亓官璇璣,向后滑出去一段距離才穩住身形。

亓官璇璣身上有多處傷口。

信憶白看著手中的鮮血,只覺得頭暈目眩,心里的難受翻江倒海般襲來,眼眶被淚花模糊了視線,他只能求助性地看向花榆,花榆也正顫顫巍巍地走過來。

“博士,璇璣,璇璣她……”

花榆用藍色鏡片檢查了一番,舒了一口氣:“憶白,沒事的,也別著急,璇璣只是暈過去了,沒事。”

信憶白抹去眼淚。

源獸身上的傷不比亓官璇璣的差,可此時的優勝感讓它忘卻了疼痛,緩緩向她們走過來,戲笑道:“亓官璇璣暈了,你們兩人又能有什么辦法逃脫?”

感受著源獸的腳步越來越近,花榆看著信憶白擔心的樣子,沉了沉眸,從空間環中取出一串令羽,令羽上有一塊墨色的龍鱗。

這是亓官一族的令羽。

花榆的指腹摩梭了一下龍鱗的紋路,然后拉起信憶白的手,把令羽放到他手中。

“博士?”信憶白有些不解。

“憶白……”花榆頓了一下,“算了,好好照顧璇璣。”

“博士,你要做什么?”

花榆取出一個藍色方體——虛無,將信憶白和亓官璇璣傳入虛無中,然后迅速按了一下虛無中心的按鈕,虛無便急速飛走,源獸見狀,準備攔住,可這時,花榆又取出一個小球,小球像剛才那樣纏住源獸,花榆忙躲在一根血晶后面。

又是一聲巨大的爆炸,由于這次源獸靠得太近,花榆身后的血晶被震碎,花榆也滾出去極遠。

周圍的土墻和血晶全部都被震碎了。

花榆只覺得五臟六腑都被震得麻木了,視線越來越模糊,耳鳴不止,仍舊強撐著站起來。

“你……好啊,如此羸弱的身體,居然能承受這種沖擊,不由得讓我懷疑,你到底是不是尋常人了。”源獸也吐了一口血,微微一愣,而后又笑道,“只是可惜了,居然放走了亓官璇璣,不過沒關系,只要我將她私下制作殺傷性的機械器物告知所有人,那她定不能再留在世間,哈——”

花榆捂住胸口,吐出一口淤血,雙腿發軟,跪倒在地。

“不過,以你那脆弱的精魂,就算我不動你,你也活不了多久了。”

“是我,是我造的,與她無關。”

源獸低頭打量花榆道:“你還有幾分血性,可我就是要弄垮亓官一族,若不是她們,我就不會被封印在這里這么多年歲!”

“咳咳——”花榆咳嗽著,又是一口淤血吐出,她顫抖的雙手撐在地上,長發從脖頸間滑下來,鎖骨處還插著一根斷掉的血晶,整個人狼狽不堪。

“讓你自生自滅,應該更為有趣。”

源獸說完,提步向憶白谷外走去。

“站住,你再往前一步,就不要怪我……”

“噢?”源獸看著花榆,“你難道有什么辦法留下我?”

花榆緩緩站起來,扶著手臂,抬眼,冷冷地看著源獸,道:“我,就算是,引爆本體,與你同歸于盡,也不會,讓你踏出憶白谷半步。”

許是被花榆的眼神呵住,源獸后退了一步,微微震驚。

“瘋子,亓官一族都是瘋子。”

源獸搖頭,又往一旁踏出一步。

花榆正顯出半本體,源獸就趴倒在地,來不及疑惑,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哎呀呀,博士,你這么美麗的皮囊,自爆就可惜了。”南尋天翊不知何時來到花榆身前,微笑著,為花榆擦去嘴角的血跡。

花榆沒躲,冷著眼看著南尋天翊的桃花眸,道:“你來,干什么。”

“博士,我沒有來,你可就沒了。”南尋天翊笑著,把花榆的頭發撥到背后去。

“你是誰?”源獸被南尋天翊的迫力壓在地上動彈不得,心中不免有些慌亂了,“快把我放開。”

光是南尋天翊的迫力,就讓它毫無辦法。

好強。

南尋天翊道:“你可知,你將此事說出去的后果,會牽連多少無辜的人。”

花榆看著南尋天翊笑著的眉眼,眼眸中透出一股殺意。

看來南尋天翊早就來了,且把她們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那他,一定知道她制造殺傷性機械器物的秘密了。

南尋天翊側眸,對花榆笑著,對她的殺意視而不見。

“博士,我可是很友好的。”南尋天翊輕聲說。

“我可不管那么多,我要亓官一族再無顏面,你放開我,放開……”源獸近乎瘋狂地怒吼著。

“博士,你看它,決意要你去死,還要毀了亓官一族,你說,放它出去會怎么樣。”南尋天翊笑道。

花榆偏頭。

“博士,這可是十三紋的防御型源獸,就算有人本體爆炸,要是它一息尚存,出了憶白谷,又怎么辦?”

花榆冷言:“我去認錯,一切都是我做的。”

“博士,這,明明現在你稍微拜托別人一下,就能全身而退,何必那么麻煩?何況,你怎么確定外面的人會聽你的解釋?”南尋天翊微微偏頭,“就像,亓官樞佑。”

“呵——本體爆炸,你來啊,我可不怕你,大不了同歸于盡。”源獸怒道,“你可要祈求上天你能炸死我,不然,我就算是爬出去,也會讓亓官一族身敗名裂!”

花榆微微垂眸,看南尋天翊時,南尋天翊依舊笑著看她。

南尋天翊說的也不無道理。

花榆臉色微紅,一手拈著南尋天翊的紅衣的一角,用幾乎聽不到的聲音說了一句“求你”。

這對于她來說,似乎十分屈辱。

低聲下氣地求別人,確實很屈辱。

“什么?”南尋天翊故意裝作沒聽到。

花榆臉色脹紅,迅速收回手,動作太大,扯到了傷口,只是微微皺眉,沉聲道:“你不要太過分,不幫,我自己來。”

南尋天翊輕輕拉住花榆,微微搖頭。

花榆啊,真的是嘴硬。

他走到花榆身前,蒙住花榆的眼睛,在她耳邊笑道:“幫,當然幫,可是,有條件的哦。”

“什么條件?”

南尋天翊的眼眸中透露出一抹紅光,把鼻息埋在花榆的頸邊,環著花榆脖子的手伸到花榆后頸,指腹從花榆的逆鱗劃過。

“你……”花榆微怒。

“博士先答應了再說。”

花榆穩定了一會兒氣息。

這不僅關系到她花榆的生死存亡,還關系到亓官一族。

所有人借此機會又對亓官一族施壓,亓官璇璣定然招架不住。

花榆咬牙說了聲“好”。

接著,源獸的慘叫聲從耳邊傳來。

“火,火……啊——”

南尋天翊笑著說了句“說話算話”,挪開蒙住花榆眼睛的手,同時,他的眼中也泛起淡粉色的微光。

花榆看著南尋天翊的雙目,源獸凄慘的叫聲仿佛被自動屏蔽了一般,眼前只剩下南尋天翊的影子,腦袋變得越來越沉重。

看著花榆臉色酡紅,極力抵抗的樣子,南尋天翊無奈一笑。

“博士,你抵抗干嘛,還是快休息休息吧,我又不會對你做些什么,我還是挺有惜美之心的。”

花榆呼吸越來越沉重,搖了搖頭,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可當他睜開眼,眼中幻想著南尋天翊朝自己走了過來,那雙桃花眸微笑著,花榆的氣息就急促了幾分,可還是后退著。

“博士,你非要我用打暈你這么粗魯的方式嗎?我很憐香惜玉的。”南尋天翊笑道,“何況,還是博士這塊毫無瑕疵的玉。”

“你,等著……”花榆眼前一暗,暈了過去。

花榆微微抬頭看著那個才出現的透著光線的洞口正在消失,心中百感交集,藍色的睫翼微顫,眼角的一滴眼淚從她光潔的臉龐上滑下。

可花榆面上沒有任何情緒。

“博士……”舒亦宸溫聲道,“尊座說,讓你少動用源力,還有,你的情緒不能有太大波動。”

花榆用指腹抹去淚痕,扭頭問舒亦宸:“剛才那個,真的是兩儀簫嗎?”

舒亦宸一愣。

他現在搞不清楚花榆的狀況,就前面來看,花榆體內寄居著亓官樞佑的精魂,且有可能,花榆的身體主導權多是在亓官樞佑手中,這樣的話,真正的花榆對于外面的事情可能一概不知。

舒亦宸急忙問花榆:“博士,那你記得我嗎?”

花榆微微皺眉。

答案顯而易見了。

舒亦宸想了一會兒,抬頭,微笑道:“沒事的,若是博士不嫌棄,我們可以重新認識的,我叫舒亦宸,博士可以就叫我亦宸。”

“瀚宙一族。”

“嗯。”

“名字,太女氣。”花榆面無表情地回了一句,然后繼續往前走。

舒亦宸微微一笑,快步跟上。

“博士,你以前也是這樣說的,我記得,你當時還嫌棄了我的名字很久,多次找我父君想修改我的名字。”

舒亦宸現在可以確認的是,目前呆在舒亦宸身旁的這個,是真正的花榆,是最原始的那個人。

就是花榆這個身份理所應當的主人。

花榆沒有多在意舒亦宸說的話,依舊用很平靜的語氣問:“你口中的尊座,是誰?”

舒亦宸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問她:“博士,你知道剛才那個紅衣服的人是誰嗎?就影像中的那個。”

“我只知道,他復姓南尋,是阮冥境的人。”

結合兩儀簫所說的,花榆目前應該并不知道漠蒔竟是當時的阮冥境帝尊。

也不知道,花榆知不知道南尋筱的存在。

“花榆博士,”舒亦宸試探性地問,“你,那個,你……就是……你標記過別人嗎?”

花榆一頓。

舒亦宸憋得滿臉通紅,極其不好意思地吞吞吐吐道:“就是,就是,那……個?”

花榆偏回頭,毫無波瀾道:“看你年紀尚小,竟懂這些。”

“不不不,博士,我是,在問你啊。”

實在是覺得有些窘迫了,舒亦宸有些語無倫次。

“我回答了,你會回答我問的問題嗎。”

“當然會。”舒亦宸勉強微笑。

花榆帶舒亦宸走出地洞,來到一個地下集會的地方,這里陳列了許多各式各樣的玩意兒,還有很多小源獸。

只可惜沒有人,不然,這里應該會更熱鬧。

花榆帶著舒亦宸來到一間休息室里,徑自坐下,然后把影燈放在桌子上。

她坐得很端正。

花榆說:“是指我的孩子,過得好嗎?”

花榆將答案給了舒亦宸。

或許是處于母性的角度,花榆的語氣竟有些許柔和,她沒有去看舒亦宸,但舒亦宸可以猜到,花榆的眼眸中,定有流露不盡的溫柔。

可,就是這么一個簡單的問候,舒亦宸卻發現,原本到了他嘴邊的“答案”竟讓他難以啟齒。

舒亦宸準備說“她過得很好”。

南尋筱位于至尊之位,位于讓人望塵莫及的位置,她擁有令人欽佩的實力,這些都足以讓她保護好自己,甚至可以過得更好。

可話到嘴邊,他卻發現,說出這句話,比他撒謊要難上千萬倍。

南尋筱在世人的口中,過得并不好。

舒亦宸抬眸,發現花榆現在正看著他。

她有一雙和南尋筱一樣的、滿是星辰的眼眸。

舒亦宸突然有一種想立刻見到南尋筱的想法,有一種想讓南尋筱立刻將自己擁入懷中的希冀。

某種不知名的情愫,似乎正在他的內心深處瘋狂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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