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shù)谝豢|晨光刺破天際時,磐石寨的石碑已化作九色燈塔。張凡望著石碑上不斷浮現(xiàn)的凡人面孔,突然轉身看向清虛子:“修仙界為何總將凡人視為螻蟻?“他的聲音混著晨露的清冽,卻讓在場修士心頭震顫。
清虛子望著自己重新煥發(fā)活力的雙手,忽然想起門派古籍中記載的上古煉器大宗師——那些以星辰為爐、以眾生為器的先驅者,最終都消失在天道碑的霞光里。“或許...我們錯把掌控當作了天道。“他的指尖撫過石碑上村民刻畫的藥鼎紋路,“真正的煉器之道,該是讓每個生命都能綻放自己的靈光。“
三日后,玄天門的傳訊玉簡在修真界炸開驚雷。當各宗門長老看到玉簡中張凡與村民聯(lián)手御敵的畫面,當他們目睹七彩傀儡將弒仙箭的力量轉化為修士進階的契機,許多人的道心開始動搖。青鸞宗宗主連夜修書,愿以宗門千年藥圃為憑,換取磐石寨的丹藥配方;血劍門的劍修們則背著斷劍趕來,懇請張凡為他們重鑄能斬斷偏見的利刃。
皇宮深處,皇帝盯著國師呈來的星象圖,瞳孔驟然縮成針尖。原本象征皇權的紫微帝星,竟被九色霞光層層包裹,而代表修仙界的貪狼星正以詭異的軌跡向凡人居所偏移。“國師,弒神箭究竟何時能成?“他的指甲深深掐進龍椅扶手,指節(jié)發(fā)白,“朕要讓所有敢動搖天威的螻蟻,都化作箭下亡魂。“
國師掀開黑袍,露出半張布滿魔紋的臉。魔紋在陰影中詭譎蠕動,他的獨眼閃過幽光:“陛下,弒神箭需要以百萬凡人的生機為引,以三千修士的神魂為祭......“話音未落,殿外突然傳來內(nèi)侍的尖叫。君臣二人望去,只見一只渾身燃燒著七彩火焰的信鴿撞碎琉璃窗,爪間綁著張凡的親筆信:“若敢屠戮凡人,我必讓你的帝星永遠黯淡。“
皇帝猛地將信拍在龍案上,信紙在靈氣沖擊下化作齏粉。他的胸膛劇烈起伏,額角青筋暴跳:“好一個張凡!朕倒要看看,是你的香火之力硬,還是朕的弒神箭利!“他的聲音里透著歇斯底里的瘋狂,仿佛在說服自己。
與此同時,張凡在磐石寨點燃了第一柱香火。裊裊青煙升入九霄,竟在半空凝成展翅的鳳凰。他將改良后的淬體丹分給在場的青壯,又把傀儡操控法訣刻在玄天門提供的玉簡上:“從今日起,我們要在皇朝的枷鎖上砸出裂縫。“他的聲音通過石碑傳開,李獵戶的柴刀突然發(fā)出龍吟,王伯手中的藥瓶自動飄升,藥霧凝成的鳳凰與香火鳳凰遙相呼應。
清虛子突然閉目感應,再睜眼時已是淚流滿面:“祖師爺顯靈了......“他指向北方,那里的天空浮現(xiàn)出上古煉器宗的圖騰。張凡心頭一動,抬手將七彩傀儡的能量注入石碑。石碑表面浮現(xiàn)出九州山河圖,每座村莊的位置都跳動著微弱的香火光點。“原來,真正的香火之力可以連通天下。“他喃喃自語,指尖劃過京城所在的位置,“該讓那位皇帝看看,被他視作螻蟻的百姓,究竟能爆發(fā)出多大的力量。“
三日后,當皇帝的御林軍押著征糧隊再次逼近磐石寨時,迎接他們的是漫山遍野的香火青煙。手持丹藥的村民們跪在地上,誠心祈禱。李獵戶的柴刀引動青木神火,王伯的藥霧化作困龍索,最年幼的孩子投擲的石子都裹挾著香火之力,爆發(fā)出璀璨的靈光。玄天門修士懸浮半空,以飛劍織就靈網(wǎng),將官軍的攻勢一一瓦解。
“這不可能!“帶隊的將軍望著自己的甲胄被凡人拳頭轟碎,驚恐地后退。張凡腳踏七彩傀儡從天而降,九色靈光在他身后凝成巨大的煉器爐。他張開雙臂,香火青煙如長河般涌入體內(nèi):“回去告訴你們皇帝,從今天起,天下凡人的信仰,就是最鋒利的劍!“他的聲音通過石碑傳遍九州,無數(shù)村莊的香火沖天而起,在云端匯聚成遮天蔽日的九色祥云。
皇宮內(nèi),皇帝看著如雪片般飛來的敗報,突然狂笑不止。他猛地掀開龍案上的黃綢,露出下方鎮(zhèn)壓著的黑色石匣。石匣表面刻滿上古魔紋,掀開的瞬間,整個京城的靈氣瘋狂涌入皇宮。國師的魔紋臉在黑氣中愈發(fā)猙獰,他的獨眼倒映著弒神箭的寒光:“陛下,該讓這些賤民見識真正的天道了!“
弒神箭緩緩升起,箭尖凝聚的黑色能量吞噬了周圍的光線。皇帝的瞳孔映著箭影,嘴角勾起扭曲的笑意:“張凡,朕要讓你的香火之力,在弒神箭下灰飛煙滅!“他的聲音尖厲如夜梟,雙手結出復雜印訣,京城百姓的哭喊聲化作血色霧氣匯入箭身。
與此同時,張凡感應到天地異變。他望向京城方向,石碑劇烈震動,無數(shù)凡人的面孔在靈光中浮現(xiàn)。“大家別怕。“他輕撫石碑,七彩傀儡的能量矩陣與香火之力共鳴,“舉起你們的香火,讓皇帝看看,民心不可欺!“
霎時間,九州大地的香火沖天而起,在云端凝成巨大的九色神像。神像面容模糊,卻讓所有人都覺得那是自己心中的希望模樣。張凡腳踏七彩祥云,手持由香火之力凝成的巨劍,身后跟著玄天門修士與手持農(nóng)具的凡人。
弒神箭撕裂空氣的剎那,九色神像揮出巨掌。香火之力與黑色能量碰撞的瞬間,天地失色。張凡趁機斬出巨劍,香火劍刃如銀河傾瀉,將弒神箭的能量一絲絲瓦解。皇帝發(fā)出絕望的嘶吼,卻被時空傀儡定在原地。
“你以為掌控了天道?“張凡的聲音如雷霆貫耳,“真正的天道,是千萬百姓不愿被壓迫的心聲!“他揮劍斬向皇帝,香火劍刃卻在觸及龍袍時化作點點星光,融入皇帝體內(nèi)。皇帝痛苦地蜷縮在地,身上的龍紋漸漸褪去,露出凡人的蒼白肌膚。
國師見狀,狂笑著撲向弒神箭:“既然弒神箭殺不了你,那就讓它毀滅整個京城!“他的身體化作黑氣匯入箭身,弒神箭發(fā)出刺耳的尖嘯,黑色能量如黑洞般吞噬周圍一切。
張凡瞳孔驟縮,雙手結印將所有香火之力凝聚成盾。九色神像跪下,用身軀擋住黑洞。凡人的祈禱聲、修士的誦經(jīng)聲、傀儡的轟鳴聲響成一片,香火之力在盾牌上凝成古樸的銘文:“民心即天道。“
最終,黑洞在香火之力的沖擊下轟然崩塌,弒神箭碎成齏粉。國師的慘叫聲消散在風中,皇帝癱坐在龍椅上,眼神空洞地望著張凡:“為什么...為什么朕擁有天下,卻輸給了一群賤民?“
張凡望著九州大地重新亮起的香火光點,輕聲道:“因為你從未明白,真正的力量,從來不在皇權,而在人心。“
當?shù)谝豢|真正屬于凡人的陽光灑向大地時,玄天門的修士們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修為竟在香火之力的滋養(yǎng)下突破了瓶頸。清虛子望著張凡與村民共同繪制的新靈脈圖,終于領悟到上古煉器大宗師的真諦:最鋒利的劍,是民心;最堅固的盾,是信念。而張凡,正是那個為天下凡人鑄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