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蹲在村口老槐樹下,用樹枝在地上畫著后山地形圖。張凡湊近一看,樹枝劃過之處,歪歪扭扭的線條間點綴著骷髏頭和火焰標記。“后山的瘴氣可不是鬧著玩的,去年王獵戶進去采藥,出來后整個人瘦得脫了形,嘴里還冒綠煙。“大牛壓低聲音,目光掃過張凡腰間新捆的獸皮口袋,“不過聽說林子深處有會發光的靈芝,要是能采到...“
張凡摸著下巴,想起藍星上關于氣體擴散的知識。他從懷里掏出自制的竹筒,筒內分層裝著木炭和沸石:“瘴氣多是濕熱毒氣,用這些吸附材料或許能過濾。“大牛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往衣服里塞硫磺包,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對了,村東頭的老獵戶說過,瘴氣最濃的谷底有座破廟,廟門上刻著看不懂的花紋,像...像煉丹爐的紋路。“
次日破曉,張凡背著竹簍走進后山。晨霧中,腐葉的氣息混著硫磺味撲面而來。他按照指南針的方向避開毒藤區,忽然聽見頭頂傳來簌簌響動。抬頭只見藤蔓間掛著一具白骨,肋骨上插著半截銹劍,劍柄纏著褪色的布條,隱約能辨出玄鳥圖騰。
“墨無涯的同門?“張凡皺眉,伸手去解布條,忽覺腳下地面震顫。裂縫中滲出青灰色瘴氣,他慌忙捂住口鼻,卻發現瘴氣在靠近他時竟被某種力量牽引。想起昨夜在祠堂用隕鐵碎片做的實驗,他果斷劃破指尖,將鮮血滴在瘴氣中。
血珠遇氣瞬間炸開,張凡感覺丹田的黑白氣團劇烈旋轉。瘴氣中的毒素被星光凈化,陰寒之氣則被鬼火吸納,最終凝成一縷精純的灰霧。他狂喜地將灰霧納入氣團,經脈中頓時傳來灼燒般的疼痛——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吸收異種能量。
當張凡踉蹌著走到谷底時,夕陽正將最后一縷光灑在破廟的斷壁上。廟門的浮雕果然是煉丹爐形狀,爐身上刻著上古銘文。他摸出從墨無涯那里得來的玉簡,將氣團注入凹槽,銘文突然亮起,地面緩緩升起一座青銅丹爐,爐蓋上刻著“神農鼎“三個篆字。
“傳說神農氏嘗百草時所用的神器...“張凡的指尖撫過青銅鼎耳上的饕餮紋,呼吸在晨霧中凝成白霧。他深吸一口氣,揭開爐蓋的瞬間,一縷熒光如靈蛇般竄向天際。殘留的藥渣呈暗紫色,在鼎底凝結成不規則的晶體,張凡取出腰間皮囊,倒出半碗清水將藥渣化開,用竹片挑起一滴溶液置于自制的琉璃片放大鏡下。
顯微鏡下的世界讓他瞳孔驟縮——溶液中懸浮著三十余種草藥的細胞碎片,其中竟有幾簇呈現出藍星特有的碳基分子結構。他認出那是類似阿司匹林的水楊酸結晶,還有微量的鉑系金屬離子,這些在鯤鵬星的藥典中從未記載的成分,此刻正隨著溶液的流動閃爍著奇異的光澤。
當晚,柴房的土灶上架起陶制丹爐,張凡在爐旁擺滿了自制的量具:用獸骨刻出刻度的竹筒、兩端平衡的木桿秤、以及內嵌水銀的琉璃管溫度計。他將瘴氣灰霧凝成的氣團注入丹爐,看著溫度計的銀柱緩緩攀升至三百度時,加入按藍星化學配比調制的草藥汁液。
“溫度臨界點在三百五十度,催化反應需要靈石的能量震蕩。“他默念著,將研磨成納米級的靈石粉末均勻撒入爐中。火焰在他刻意引導下分化成三重顏色:外層橘紅保持基礎溫度,中層靛藍引發能量共振,內層幽紫則用于最后的結晶塑形。
當溫度達到三百八十度時,丹爐突然發出嗡鳴,張凡額頭的汗珠滑入衣領。他精確計算著反應時間,在第七分十二秒時打開風門,讓新鮮空氣涌入引發氧化反應。剎那間,七彩霞光從爐縫中迸發,丹藥成型的脆響如同星石墜落,張凡顧不得燙手,徒手揭開爐蓋,一枚流轉著星紋的丹藥正懸浮在氤氳霧氣中。
“成功了!“他將丹藥托在掌心,星紋隨著心跳微微顫動。窗外傳來細微的動靜,張凡轉頭看見村長帶著幾個村民扒在柴房門口,眼中滿是震驚。“這...這丹藥的氣息,比仙宗的回春丹還要精純!“村長喃喃道,張凡笑而不語,他知道這枚丹藥的價值不僅在于療效,更在于它證明了科學與修真的交融,將為這個世界開啟全新的煉丹之道。
次日清晨,張凡帶著新煉的“清瘴丹“來到村東頭。王獵戶正劇烈咳嗽,皮膚泛著青灰。張凡撬開他的嘴,丹藥入口即化。片刻后,王獵戶吐出一口黑痰,呼吸逐漸平穩:“這...這比仙宗的丹藥還靈!“
張凡蹲在神農鼎前,火苗舔舐著青銅爐壁,他的瞳孔映著跳動的火光。面前的木桌上擺滿了瓶瓶罐罐:左側是裝有幽綠鬼火的玉瓶,右側是盛著星砂的琉璃盞,中間的陶缽里漂浮著村民們供奉的香火灰燼。他拿起一本用樹皮裝訂的筆記,上面密密麻麻記錄著藍星化學公式與修真界能量特性的對照實驗。
“鬼氣屬陰,主收斂;星辰之力屬陽,主生機;香火之力凈邪祟...“他默念著,將鬼火倒入鼎中。青霧在爐內盤旋,他轉動風門調節火候,同時用自制的電磁石在爐外形成磁場。當溫度升至兩百攝氏度時,鬼氣突然凝結成冰晶,他立刻撒入磨成納米級的靈米粉末,冰晶在磁場作用下碎裂成微米級顆粒,與靈米分子完美融合。
“接下來是日月之力。“張凡取出清晨采集的朝露和午夜收集的月光精華。他將朝露滴在丹爐的凸紋上,看著露水在熱力下蒸發成七彩霧氣,又將月光精華注入鼎底的星圖凹槽。當日月能量在爐內相撞的剎那,丹藥雛形突然發出脆響,他連忙用蒸汽蒸餾法提純藥液,透明的蒸汽在冷凝管中化作琥珀色液體,重新匯入丹爐。
最后,他抓起一把香火灰燼,看著那些泛著金光的微粒在空氣中懸浮。“香火之力需要引導。“他想起藍星的催化反應原理,將灰燼均勻撒在丹藥表面,同時運轉體內的黑白氣團,用意念牽引香火之力滲入丹藥核心。當三種能量在鼎內完成共振時,整個柴房被三色霞光籠罩,一枚表面流轉著陰陽魚紋的丹藥緩緩升起。
消息傳開后,村民們帶著各種傷病涌到柴房。斷腿的李四敷上張凡用星辰之力煉制的生肌丹,肉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中了邪咒的王婆服下含香火之力的凈魂丹,眼周青黑瞬間消散;被魔獸抓傷的獵戶涂了混有鬼氣的凝血膏,傷口竟在片刻間結痂。
“小凡啊,你這丹藥比仙宗的還神!“村長捧著祛疤膏老淚縱橫。張凡卻盯著鼎內殘留的藥渣,在顯微鏡下觀察能量反應后的分子結構。他忽然靈光一閃,將鬼氣與香火之力按七比三的比例混合,加入含有熒光草的藥液,竟煉出了能在夜間發光的照明丹。
隨著實驗深入,張凡的丹方越來越離奇:用魔氣淬煉的破障丹能破除禁制,用潮汐之力煉制的水靈丹可治愈旱災,甚至將村民的愿力注入丹藥,創造出能安撫心魔的定神丸。他的柴房成了村民的庇護所,而神農鼎的每一次轟鳴,都在改寫著鯤鵬星的煉丹史。
三個月后,當九大仙宗的采藥隊踏進村口時,張凡正在神農鼎前調配新的解毒劑。他將碾碎的星隕鐵與鬼火融合,看著藥液在磁場中形成漩渦,忽然聽見村口傳來驚呼。抬頭望去,只見七名身著玄色道袍的修士懸浮半空,為首的長老腰間玉牌刻著九華劍宗的蟠龍紋,此刻正用劍柄挑起村長的下巴。
“小小村落竟敢私藏魔修,該當何罪?“長老的聲音如冰錐刺骨,他的目光掃過村民手中的丹藥,落在張凡腰間的神農鼎上。張凡注意到長老袖口繡著隱晦的玄鳥圖騰——與墨無涯的傷口處如出一轍。
“我們沒有魔修!“大牛紅著眼眶沖出人群,卻被長老隨手一揮,無形劍氣將他擊飛三丈。張凡握緊拳頭,丹田的氣團因憤怒而劇烈震顫。他忽然想起藍星的物理知識,指尖悄悄在泥土上畫出電磁陣列。
“證據確鑿,還敢狡辯?“長老抬手祭出飛劍,寒光直指張凡。劍尖即將觸及少年眉心時,張凡猛地跺腳,自制的磁石從鞋底彈出,與長老的飛劍產生共振。飛劍突然失控,在半空畫出詭異的弧線,竟將長老的道袍割裂出深長的口子。
“這...這是魔道器紋!“長老捂著滲血的傷口后退,眼中閃過驚恐。他身后的修士立刻結陣,七柄飛劍組成北斗劍陣,將張凡團團圍住。張凡卻出奇地冷靜,他解下神農鼎放在地上,從懷中掏出裝有香火之力的玉瓶。
“你們口口聲聲說我是魔修,可村民的傷病都是我用這些丹藥治好的。“他打開玉瓶,香火金光與鼎內的藥香交融,形成一道屏障。長老的瞳孔驟然收縮,他認出這是只有上古神農氏一脈才掌握的御藥之術。
“殺了他!奪取神農鼎!“長老突然暴喝,劍陣瞬間發動。張凡早有準備,他將混合了瘴氣的毒霧注入地下,利用藍星的化學知識引發爆炸。七名修士措手不及,被氣浪掀翻在地。張凡趁機將自制的閃光彈(靈石粉末與硫磺混合)拋向空中,強光刺得眾人暫時失明。
“帶著村民往后山撤!“張凡大喊著背起神農鼎。他知道仙宗絕不會善罷甘休,必須為村莊找到新的庇護所。當他轉身時,瞥見長老掙扎著爬起,正用秘法燃燒精血,飛劍在他頭頂凝聚成巨大的劍影。
“想屠村?先過我這關!“張凡咬破舌尖,將鮮血滴入神農鼎。鬼氣、魔氣、星辰之力在鼎內瘋狂旋轉,最終凝成一枚漆黑如墨的丹藥。他將丹藥砸向地面,爆炸產生的沖擊波竟將劍影震碎,長老吐出一口鮮血,難以置信地看著張凡消失在山林中。
夜色漸深,張凡在山洞中安撫驚魂未定的村民。他望著鼎中閃爍的藥光,忽然想起墨無涯曾說過的話:“真正的大道,從不受限于既定的規則。“此刻,山外傳來隱約的馬蹄聲,他知道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但嘴角卻揚起笑意——他的科學與修真融合之道,注定要在這亂世中掀起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