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 貓妖解憂
- 常星
- 1555字
- 2025-03-29 16:53:08
幸福街的霓虹在解憂店大門外閃爍,許成攥著拼接完整的結(jié)婚戒指,指節(jié)泛白。店內(nèi)懸著的火警鈴鐺突然集體鳴響,余幽倒掛在飛檐上,青銅鈴鐺腳鏈與鎏金檐鈴碰撞出安魂曲的旋律。
“這是最后一次機會。“于憂扔出鎏金鈴鐺,地面浮現(xiàn)八卦陣圖。許晨的白大褂被無形力量扯碎,露出內(nèi)襯燒焦的襯衫——正是火災(zāi)當晚妻子塞進戒指的那件。
葉清時坐在紫檀木案前,翡翠眼罩映出命理數(shù)據(jù)流:“1999年12月24日,你在女兒病床前簽署了放棄治療同意書。“鎏金算籌突然飛向許晨,在他眼前拼成醫(yī)院繳費單的全息投影,金額欄寫著“20萬元(骨髓移植押金)“。
“我...不想看著她如此痛苦所以……“許晨踉蹌后退,撞翻了供桌上的汝窯骨灰壇。壇底刻著的“往生橋“三個字突然亮起,灰燼中升起兩團幽藍火焰——那是妻子和女兒的魂魄。
“我們從未怪過你。“妻子的聲音從火焰中傳來,她身著月白裙,懷中抱著同樣穿著小白裙的女兒。“你總是說'等忙完這陣',可我們等不及了。”
女兒伸出小手觸碰許成的掌心:“爸爸,火場里的煙像棉花糖,媽媽說我們要去很遠的地方旅行。“他的蠟筆畫紙船突然在火焰中顯形,載著戒指駛向殿外的曼珠沙華花海。
于憂晃了晃鈴鐺,火警鈴聲化作漫天紙錢:“他們用最后的靈力在往生橋等你。“店外的幸福街突然扭曲成忘川河,霓虹燈牌化作彼岸花燈,招牌變成三生石。
許晨跟著妻兒的魂魄踏上石橋,每一步都踩碎記憶碎片。當他走到橋中央時,妻子將戒指重新戴在他手上:“我們從未離開,只是換了種方式守護你。“
葉清時的算籌突然指向天際:“子時已到,該做選擇了。“往生橋開始崩塌,許成看見橋底沉著無數(shù)未寄出的信箋,每一封都寫著“活還是死“。
“她們死后,我查出了嚴重的抑郁癥,本就有天生的失眠,早活不長了…所以我選擇……“許成對著虛空低語,突然看清妻子臨終前藏在戒指內(nèi)側(cè)的刻字:“永遠在一起“。當最后一塊橋板碎裂時,他張開雙臂擁抱虛無,白大褂在風中飄散成紙灰。
晨光中的幸福街恢復(fù)平靜,“解憂店“木匾下多了個空骨灰壇。于優(yōu)將許成的白大褂殘片折成紙船,放進抽屜:“孤兒出生,中年有家破人亡…唉“
紙船載著戒指順流而下,消失在朝陽中。而在某個平行時空,許晨正牽著妻兒的手,漫步在霞飛路的梧桐樹下,耳邊回蕩著有軌電車的叮叮聲……而躺在急救室的許晨心跳儀也隨之化為一條直線
另一邊,幸福街飄著櫻花,于優(yōu)正用鎏金鈴鐺逗弄檐下的青銅風鈴。葉清時坐在紫檀木案前推演命理,翡翠眼罩被她晃得亂響:“別晃了,鈴鐺都快生銹了。“
“七百年前你說我這鈴鐺能鎮(zhèn)三生三世,結(jié)果呢?“于憂突然將鈴鐺塞進他領(lǐng)口,“許晨的魂魄早過了往生橋,當初說的信誓旦旦,以為你要復(fù)活他的妻兒呢…結(jié)果竟也把他帶了去“
葉清時的算籌突然指向窗外,蘇州河上漂著許成的紙船:“你以為閻王很好騙嗎,還有!他本就在你過去當晚就進了急救室,我們是不能讓他妻兒復(fù)活,但也能讓他死而無憾了“他突然從衣襟里掏出鈴鐺,“不過在此之前...“
于憂的瞳孔變成豎線:“你敢動我的鈴鐺?“
“只是...“葉清時晃了晃鈴鐺,整面墻的弗洛伊德著作突然變成《山海經(jīng)》,“雖然只是受他妻子投胎前之托,編織的夢,但通過些手段,還是能讓他和他妻子女兒在下輩子相遇的“
葉清時的算籌突然自燃,化作漫天星斗:“因果已了,該收工了。“他摘下翡翠眼罩,露出底下閃爍的狐瞳:“瞧,剛剛施法弄的滿身都是汗,我可以得去澡堂好好洗洗”
于憂哼了一聲,將鈴鐺系回腳鏈:“記得別再偷看人類洗澡,上次你變成黑貓把人家小姑娘嚇得...“
“那是唐朝的事了!而且我又不是故意的……“葉清時的反駁被晨鐘打斷。兩人望向窗外,幸福街的對面新搬來的五金店老板正對著“解憂店”木匾撓頭:“奇怪,這店是干啥的?“
于憂晃了晃鈴鐺,剛想跟這老板打聲招呼,但她轉(zhuǎn)頭時,發(fā)現(xiàn)葉清時已經(jīng)消失在晨光中,只留下一張泛黃的紙箋:“洗澡去啰~“
“死狐貍,又偷用我的傳送符!”于憂心中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