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掉馬甲危機

林綰的假睫毛被鎂光燈烤得卷邊，右眼角傳來焦糊味。她借著調整耳麥的姿勢，指腹擦過沈硯機械腕表的溫度傳感器——42.3℃，與上周葬禮上他假裝昏迷時的體征完全相同。

“請兩位新人交換定情信物！“主持人推來的絲絨盒里，婚戒內圈的反光刺得她瞇眼。那枚嵌著沈硯義眼碎片的鉑金環，分明是三個月前核爆時崩落的殘骸。

彈幕從舞臺地屏噴涌：

【頂流戴假肢實錘！】

【民政局快查重婚罪！】

沈硯的翅骨在西裝下發出細微嗡鳴，他拿起林綰的“信物“——沈如月葬禮失蹤的珍珠項鏈。當鏈墜觸到婚戒時，林綰的指甲掐進掌心舊傷（那是沈硯第一次教她開槍時留下的壓痕）。

全息投影突然插播加密錄像：停尸房陰冷的藍光里，林綰正將詔書芯片刺入沈如月的機械顱骨。她手術服上的血跡暈染開，在地面匯成雙頭蛇圖騰。

#弒母騙婚空降熱搜時，沈硯的機械指節突然痙攣。林綰的高跟鞋碾過他腳尖，婚戒激光在切斷投影電源的瞬間，掃過他西裝內袋露出的奶糖紙——印著二十年前綜藝LOGO的劣質包裝。

“沈太太不解釋胚胎編號嗎？“主持人掀開提詞板，基因檢測槍的針頭泛著藍光。林綰耳環的碎鉆刮過沈硯喉結，神經毒素讓他暫時失聲的剎那，她瞥見他機械義眼里閃過的童年畫面：五歲的自己正被綁在電擊椅上，而小沈硯顫抖的手懸在啟動鍵上方。

“三個月前我在這里取出追蹤器。“她拽開禮服高領，頸側手術疤下的芯片接口還粘著消炎貼，“而沈先生深夜剖開尸體的樣子......“

大屏突然播放沈硯跪在沈如月殘骸前的錄像，他指尖捏著的不是控制芯片，而是半枚融化的婚戒。彈幕服務器爆出煙花特效時，林綰嗅到克隆觀眾席飄來的異香——與孕檢那日沈硯遞的安胎藥氣味一致。

安保機械人撞破防彈玻璃，沈硯的翅骨殘片突然反向折疊，替她擋下飛濺的鋼化玻璃。林綰拽著他跌進道具間，婚紗裙擺勾出暗格里泛黃的合同——乙方簽名處按著五歲沈硯的血指印，旁邊暈染著奶漬和淚痕。

“你從出生就是提線木偶......“她碾碎微型攝像頭，畫面卻同步到所有直播設備。沈硯的機械義眼突然自主轉動，播放出更殘酷的真相：產房監控里，沈如月握著嬰兒沈硯的手，在合同按下血印，背景音是林綰生母嘶啞的哭喊：“把我的孩子還來！“

通風管的機械觸手刺入瞬間，林綰拆下吊燈砸去。飛濺的玻璃渣里混著枚芯片，插入詔書印記后浮現沈如月的倒計時：【掉馬甲剩余08:17】

逃生通道的密碼鎖閃著熒光，沈硯突然咳出帶芯片碎片的藍血。林綰抹開他唇角的血漬，在瞳孔倒影里看見自己后背的異樣——詔書印記凸起成沈如月的唇形，金色神經束正順著脊椎蠕動。

“母親在通過你的血管重生......“沈硯的機械臂發出過載警報，翅骨殘片卻溫柔拂去她睫毛上的玻璃渣，“而我負責讓這場戲......“

他忽然側身擋住克隆體射來的麻醉針，機械臂關節迸出火花：“演到你真正自由那天。“

逃生通道的應急燈管炸裂時，林綰看清了墻縫里滲出的真相。

藍血順著混凝土裂縫蜿蜒，在銹蝕的消防栓表面拼出沈如月的遺囑：【觀眾即養料，綜藝即祭壇】。沈硯的機械翅骨絞碎第三波克隆體時，她摸到他后腰滲血的繃帶——三天前在核廢料池替她擋輻射的傷口正在潰爛。

“密碼是出生體重。“沈硯咳出帶芯片碎片的藍血，機械義眼投射出產科記錄：3.17kg的嬰兒正被沈如月植入初代詔書芯片，“母親用我的臍帶血......“

克隆體的鋼爪突然貫穿他左肩，林綰的耳環放電擊碎襲擊者頭顱。飛濺的腦漿里裹著微型攝像頭，直播畫面切到二十年前的產房——沈如月正將哭嚎的嬰兒沈硯按進基因掃描儀，他脊背上的條形碼閃著紅光。

彈幕突然清空，所有設備強制播放沈如月的臨終日志：“阿硯的痛覺神經是完美的直播開關，當他心率超過120......“

沈硯的機械臂突然掐住林綰咽喉，瞳孔里旋轉著金色代碼：“殺了我，芯片會自毀。“

林綰的詔書印記暴起青筋，神經束刺入他太陽穴。共生契約的劇痛讓兩人同時痙攣，她看見沈硯童年被鎖在觀察室的畫面——他正用乳牙在墻上刻螢火蟲，每道劃痕都在計算與她相遇的倒計時。

“密碼從來不是體重......“她咬破他耳垂汲取藍血，“是你偷塞給我的奶糖顆數。“

電梯轎廂突然下墜，失重感中沈硯的西裝炸開。貼滿后背的綜藝通告單紛飛如雪，某張1998年的合同粘著干涸的草莓醬——五歲林綰被綁架當天，他偷藏了她的點心。

“歡迎來到淘汰間。“沈如月的全息投影從腦組織電纜升起，“最終投票開始：“

“丈夫活，還是孩子活？“

林綰的孕肚突然裂開仿真層，機械胎兒破腹而出。它的鋼爪掀開沈硯的肋骨，掏出的不是心臟，而是插滿觀眾ID的綜藝通告芯片。彈幕爆出虛擬煙花，打賞金覆蓋了沈硯嘴角解脫般的笑。

“我選第三個選項。“她扯斷胎兒的神經導管，藍血噴濺在操控臺。十萬具泡在防腐劑里的觀眾大腦集體嗡鳴，投射出林綰生母的求救信號——正來自海底實驗室的倒金字塔。

沈硯的機械翅骨突然反向生長，捅穿自己胸腔：“密碼是......我們初遇那天的糖紙數量......“

電梯墜入深海隧道時，林綰在血泊里摸到黏膩的奶糖紙。1998年3月17日的生產批號在幽藍海光中浮現，她將糖紙塞進詔書芯片槽。腦組織矩陣突然爆裂，沈如月的尖叫與觀眾記憶混成刺耳鳴笛。

#頂流弒母爆熱搜時，林綰正給沈硯縫合傷口。他潰爛的機械臂突然抽搐，指尖在血泊里畫出歪扭的太陽——與二十年前她病歷本上的涂鴉重合。

“母親在我心臟裝了......“他咳出融化的婚戒殘片，“觀眾情緒收集器......“

三個月后，林綰在午夜重播里看見陌生畫面：沈硯抱著渾身插管的自己沖進產房，而手術臺上躺著正在分娩的沈如月。無人機群掠過貧民窟上空，用血色彈幕刷爆天際：

【新胚胎已C位出道】

【媽媽在火星等你】

她頸后的觀眾編號芯片突然發燙，詔書神經束刺破皮膚。沈如月的笑聲從每個電子設備溢出時，林綰翻出珍藏的鐵盒——里面是五顆氧化變硬的奶糖，每張糖紙都寫著沈硯幼年歪扭的字跡：

“今天少挨了三鞭，多偷了顆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