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秋見厲鋒一副被綠了還祈求他輕一點的沸羊羊模樣,搖搖頭,道:“算了,你們已經賠過了。”
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葉青翎兩人連連作揖,徹底看不到人影后,才感慨道:“這位少俠不愧是大派出身,氣度不凡,實在讓人佩服。”
明明被欺壓了,反而覺得對方有風度。
厲峰興致不高,并不接話,而是說道:“現在怎么辦,沒了雪牙,還怎么追蹤那妖孽。”
葉青翎也無奈,道:“走一步看一步吧,給師叔傳訊了嗎?”
“昨天就傳了,過兩天就能過來。”
……
山道上,陳秋背著陳三,好奇道:“萬獸山是什么門派?”
“一個七品的小宗門,執掌南岳府,臨山縣乃是北岳府,兩者毗鄰。”
陳秋了然,原來是占據一府之地,地盤幾千里,掌管百萬人生死的小垃圾……個屁,已經很厲害了好吧。
寧墨白繼續說道:“萬獸山原先只是八品的小勢力,據說三十年前,他們莊主柳浮名收服了一只七品妖族,占據了萬獸山。
后來當地爆發了一場瘟疫,原先的七品宗門實力大跌,被他吞并,才有了今天的萬獸山。”
陳秋不禁豎起大拇指,八品的實力,收服七品的妖怪,這個柳浮名可以啊。
又道:“那人家為何這么怕你,狂劍山莊也只是五品勢力吧。”
七品和五品,也只差了個六品而已,階級差距有這么大嗎?
七品勢力控一府,五品勢力控一省,七到九府,就地盤來說,也就十倍不到的差距吧。
“什么叫只是五品?是已經五品了。”寧墨白一聽他看不起自己宗門,立刻急了。
“大乾天下,四品宗門有多少?不算大乾,也不過是一國一家一宗一寺一魔門,五個四品宗門而已。狂劍山莊只在這五家之后。”
陳秋頓時來了興趣,四品宗門竟然只有五個嗎?貌似有點少耶,還有個魔門,這玩意合法嗎?
“你說這五個宗門,到底是哪五家?”
寧墨白道:“天下五宗,分別是
花州萬妖國。
云州蕭家。
青州天劍宗。
雷州大雷音寺。
以及梁州的新月神教。”
大乾十三州,四品宗門獨占一州之地,五大宗,就分走了五州,不愧是龐然大物。
他忽然想到什么,問道:“你們狂劍山莊不也是在青州嗎?那你們和天劍宗是什么關系?”
寧墨白十分自豪道:“我們莊主早年挑戰天劍宗宗主封萬劍,雖然敗了,卻得到了封宗主的青睞,特賜平陽省,立狂劍山莊,兩宗無上下之別,為兄弟之親。”
陳秋聽了,瞬間神往之至。
打一架打輸了,還能得到一省之地當封地,一躍成為五品的大勢力,還有這種好事。
以后我牛逼了,我也去打封萬劍。
……
山路難行,足足五百多里。
陳秋如今已經是今非昔比,若是比短途奔行,他比不上寧墨白。
但是將時間拉到三個小時以上,寧墨白就萎了。
陳秋反而越跑越精神,下午四點多,就到達了臨山縣富溪河的岸邊,這里已經成了一個巨大的施工基地。
沿著河岸,搭起了一排排整齊的木房子,住在這里的,大部分都是男子。
做工一天,能帶回去一家三口飽腹的米糧。
比原先寬三倍的橋基已經建成,緩慢的河流中,立著八個堅實的石頭底座,各式木船往來不絕,讓人一看,就知道這橋絕對能建成。
陳三揉著腿,望著熱火朝天的工地,不由感慨道:“這才是吸納流民的正路。”
他想起什么,問道:“秋哥,當初在淮安城下,你是不是一開始就看出來,他們沒想著賑災。”
陳秋也欣慰的望著眼前的一幕,道:“是有這個想法。”
想到當初做流民的時候,他不禁慶幸,如果沒有金手指,自己大概也早死了吧。
“阿彌陀佛,幾位施主風塵仆仆,面有疲色,可去小僧醫廬中歇息一番。”
一個四十多的和尚,突然出現在他面前,身形消瘦,脖子上戴著一串佛珠,面色和善。
陳秋頓時想到了無畏僧,心中不樂,道:“我們很好,不需要勞煩大師。”
似乎看出他的戒心,和尚主動說道:“施主莫要害怕,小僧出自梁州金剛寺,在這里贈醫施藥,度眾生苦厄。”
陳秋更加戒備,暗道:果然是金剛寺的禿驢,他們怎么在這里,難道是來找我的?
不動聲色問道:“梁州距此千萬里,大師為何來此?”
“只為普度眾生,幾位施主若有疑難,皆盡可說與小僧,阿彌陀佛。”
行吧,說了和沒說一樣,和尚都喜歡說這些廢話。
“沒有疑難,謝謝。”
陳秋繞過他,忽然轉過頭,問道:“不知此處是哪位管事,可否帶我見他。”
“自無不可,”和尚慢悠悠的引路,陳秋也沒有催促,五分鐘后,順利在人堆里找到了知縣周長青。
他穿著滿是補丁的夾襖,在工地上和一群平民混在一起,搬木頭,身體弓如蝦,依舊不肯歇息。
見到陳秋,他累的坐在地上,起身都難。
“周知縣,又見面了。”陳秋也學他的樣子,坐在地上,拱手行禮。
“陳……”
話音剛落,陳秋就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暗中指了指和尚。
周長青自然是人精,一下就明白了,對和尚道:“法岸大師,本官這里還有事,就不勞煩你了。”
“無妨,小僧還需去坐診看病,這便告辭了。”
法岸和尚做了個佛禮,依舊邁著他晃悠悠的步子,逐漸離去。
等他走遠了,陳秋才問:“周知縣,這位法岸大師,是什么情況?”
周長青道:“還能是什么,在這里都呆了一個多月了,不過他免費給人們看病,本官也就隨他去。
倒是聽張捕頭說起過,當初無畏僧離開金剛寺時,似乎帶走了什么東西,他們留在這里,估計就是找那東西吧。”
“具體是什么東西?”
“本官也不知,你去問張捕頭,他或許知道多些。”
陳秋明了,想起當日無畏僧孤身追來,他摸過尸體,確認過沒東西。
難道說,自己當時搜的不夠仔細?
等下問問張之航,有沒有把尸體挖出來,如果沒挖出來,就抽個空跑一趟。
“你是要見張捕頭吧,本官這給你們安排船只,”他雙手撐地,想要爬起來,結果胳膊也沒力氣,抖得厲害,像一只撲棱蛾子。
陳秋一把按住他,道:“行了,你歇歇吧,別給自己扇病了。”
他徑直去河邊的臨時碼頭,找到管理船只的典史,這人他印象很深刻,還給他安排了馬鞍和馱架,是個好人。
說明來意,典史痛快的給安排了船只,主動帶著他們過河。
“陳捕頭,您過來是找那些小孩的吧,我記得他們有一個就在這邊做工,好像是背石頭運夫,很厲害,一個人能頂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