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二十天前,陳秋在六扇門提交了自己搖人的訴求。
回復卻一直拖延了下來。
按照常理,兩天左右,就會有結果,如今拖了十天,依舊沒有明確的答復。
讓他不禁擔心起來。
打開聯絡室,激活萬里鏡,沒多久,白霧里出現了蕭萬虹的面容。
他臉色有一絲尷尬,連笑容都變得僵硬起來。
“還是沒有結果嗎?”
蕭萬虹沉默的點點頭,見他神情低落,只好安慰道:“我已經拜托好友,將你的申請遞到了鎮守捕頭的手上,相信很快就有答復。”
陳秋笑容有些苦澀。
對方的確盡力了,他能看的出來。
只是……自己已經等不了了。
難道六扇門中,也是官僚作風橫行,自己一個小小的鐵牌捕快,得不到重視也很正常。
“謝謝你了,蕭大哥,請你上報鎮守司,我已經決定出發,于明日開始啟程,前往淮安縣。”
“大約一月二十八日前,到達淮安縣城,屆時,必然會和林家爆發沖突。”
“無論如何,請在一月二十八日之前,給我支援,謝謝了。”
他說完,便關閉了通信,直奔寧家去了。
……
蕭萬虹見畫面被突然切斷,心中也是一緊,不由攥緊了拳頭。
六扇門人才凋零,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優秀的種子,就這么被無端放棄了嗎?
他想不通。
“我出去一趟,替我值班?!?
和同僚交代了一句,他抱著那份申請文書,跑出了聯絡中心。
一路風馳電掣,狂奔半個小時,來到一棟華麗的三層閣樓前。
上面寫著:鎮守將軍府。
守門的士兵將他攔下,“將軍府重地,閑人免進?!?
“我是聯絡使蕭萬虹,要求面見鎮守將軍,請去通傳。”
“鎮守將軍說了,不見客,請回吧?!笔勘朦c不留情面。
蕭萬虹面色低沉,身形一動,低頭就要往里面闖。
“放肆?!笔勘蠛纫宦暎笫忠荒?,精準的捏著他的后頸,將他甩了出去。
“看在大家都是同僚的面子上,這次饒過你,若有下次,殺無赦?!?
士兵一頓長槍,對他發出警告。
胳膊跌在地面,摩擦出絲絲血痕,疼的他嘴角抽搐。
自己只是個文弱書生,受一點皮肉之苦尚且難熬,那些在外面,拼死戰斗的捕頭,又是何等艱辛。
他不禁咬著牙爬起來,雙膝跪在將軍府前,用盡全身的力氣,大聲喊道:
“水將軍,卑職蕭萬虹,有要事稟報,請將軍一晤。”
劇烈的情緒波動,和大聲呼喊,讓他有點缺氧,頭腦發昏。
呼喊之后,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回應。
他不禁有些絕望,可是一想起陳秋冷漠的眼神,他再次鼓起勇氣。
“水將軍……”
“行了,本將軍剛回來,你連喘口氣的功夫都不給嗎?”
無奈的嘆息聲中,帶著一絲疲憊。
“進來吧?!?
蕭萬虹如聞天籟,忙不迭的爬了起來,直沖三樓。
樓上窗戶大開,嚴寒的風透過窗戶吹進來,卻化作片片雪花,飄落在一個身影的腳下。
她一襲靛青色箭袖勁裝,明明是簡單的坐在木榻上,卻好似端坐雪山之巔。
周身散發著無邊的寒氣,腳下一片圓形區域內,已經鋪滿了凍成雪的寒風。
一張絕世容顏,清麗如雪,毫無感情的望過來。
“說事。”
蕭萬虹連忙低下頭,雙手遞上文書。
“淮江府鐵牌捕快,陳秋,申請兩位八品武者援助,對付淮安城林家,林承岳以及林振濤?!?
“不是已經回過了嗎?”
蕭萬虹驚訝萬分,問道:“可是,卑職只收到了‘知道了’三個字。”
“我回的?!彼麓鸬溃骸坝袉栴}嗎?”
蕭萬虹不解,“那援助者是誰,為何不見調令回復?”
“八品不夠,”水冰月輕輕招手,那份文書像長了翅膀一樣,飄過五米的距離,落在她手中。
朱筆勾動,最后化作“知道了”三個字。
“這個小鬼惹大禍了,必須我親自跑一趟,才能護住他?!?
她將文書隨手一拋,便精準的落在蕭萬虹手中。
“記住,這件事不要說出去。”
“是,”蕭萬虹一口答應,有水大人出馬,自然是手到擒來。
只是,到底是什么禍事,要水大人跑一趟呢?
懷著這種疑惑,他一言不發的走下小樓。
看著文書上那紅色的三個字,想起那纖纖玉手親手寫下。
他不禁抱緊了文書,心中暗道:從今以后,我就是水大人的狗,汪汪汪。
……
淮江府,寧府。
陳秋登門求見,這次穿上了六扇門的制服,總算沒引起誤會。
寧鶴歸也沒有見面就讓他叫爹,而是客氣的請到偏廳。
“陳大人登門,不知有何指教?”
陳秋故意做出為難的樣子,道:“其實這幾天,在下一直心中愧疚,因為在下對寧大人,隱瞞了一件事大事?!?
寧鶴歸頓時一怔,不敢置信道:“難道……你真是我失散多年的兒子?”
陳秋恨不得錘死他,這人真是三句話不離父子梗。
他從懷中取出寧墨白給他的玉佩,道:“在下其實之前遇到過寧墨白寧公子,他在淮安城,身受重傷,恐怕……不太好。”
看到玉佩的第一時間,寧鶴歸就是一驚,聽完陳秋的話,眉頭不禁皺起,成了一位皺眉帥哥。
“不知陳捕頭,是如何認識犬子的?”
“在下也是恰逢其會,當日寧公子要對付一位白蓮教的蓮葉使,在下出手相助,只是學藝不精,受了重傷?!?
寧鶴歸立刻想起,他兌換的生肌玉靈丹,頓時又信了幾分。
“那陳捕頭可知,林家為何要扣留犬子?”
“這個,就不知道了,只是聽到那位蓮葉使,曾罵林城主同為魔門,為何要反悔。”
寧鶴歸有片刻失神,似乎想到了什么。
對陳秋道謝,道:“多謝陳捕頭告知,寧某感激不盡,家中還有要事,就不久留了。”
陳秋真的有些意外。
沒想到他聽到兒子遇到危險,竟然還能這么從容,詳細詢問情況。
如果自己再多說什么,恐怕會適得其反。
只好拱手告辭。
走在回去的路上,他默默嘆了一口氣。
果然,靠誰都不如靠自己。
六扇門靠不住,寧家也靠不住。
正面打肯定打不過,如今只能試著,把人偷出來。
但是陳三一定被密切監視,說不得是那一直躲在暗處的林老太爺,林振濤親自看著。
這偷人和強闖,又有什么區別?
都說事在人為,明明拼盡全力,為何還是看不到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