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迎面扎來的長槍。
邢三通怡然不懼,抽出大刀就沖了上去。
看我單刀破槍。
陳秋急的大喊:“林將軍,手下留情,我們不是流民。”
“鐺~”
邢三通倒飛回來,大刀脫手,猶如一道回旋鏢,噗嗤插在陳秋身前。
原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淮安城鎮守將軍,林霄。
他收槍而立,面露疑惑,道:“是你?你為何在此?”
陳秋眼珠一轉,道:“林將軍,這是我們小灣村請來的武者,是幫我們驅散流民的。”
“不信你看,我們都打贏了。”
林霄見一地的尸體,明顯是被刀砍死的,其中幾個強壯些的,應該是首領。
頓時信了八分。
他上前扶起邢三通,抱拳道:“險些誤會了壯士,是本將的過錯。”
邢三通臉色發白,感覺很丟臉。
前一秒砍流民如切菜,后一秒被人一槍挑飛武器。
他甕聲甕氣道:“若是老……我突破骨修羅,你沒那么容易贏。”
林霄不以為意,再次道歉,道:“一時情急,勿怪。”
他說話時,身后有更多的士兵沖了上來,高舉林字大旗,將幾百流民,盡數抓起來。
陳秋見此情景,好奇道:“林大人,這是來剿匪的嗎?”
林霄點頭,道:“不錯,白蓮教暫時退去,我率領少量林家軍,出城肅清周邊。”
“想起小灣村在附近,過來看一眼。”
他面露笑意,語氣中帶著調侃,道:“你不是說有一兩千嗎?剩下的呢?”
陳秋心中古怪,上次兩人匆匆一面,對方隨口問,他隨口答。
沒想到,竟然記到了今日。
他誠心躬身一禮,道:“謝林大人惦記,我代小灣村全體村民,拜謝林大人恩德。”
林霄搖頭,道:“你們交稅,我們保護你們,本就理所應當,說什么恩德不恩德的。”
“你不怪本將來的太晚,本將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他看了眼邢三通,道:“讓你們擔驚受怕這么久,倒是難為你們了。”
又問邢三通,“他們請你剿匪,花了多少錢?”
陳秋聞言,心里打鼓,邢大哥,你可要頂住啊,別露餡了。
邢三通伸出一個手掌,道:“五十兩。”
陳秋松了一口氣,不愧是老江湖,這戲演的,倒是滴水不漏。
林霄聞言,有些意外道:“還挺實惠。”
陳秋:?
這還實惠嗎?
邢三通自豪道:“我也是講道義的。”
林霄轉身,走到一群士兵面前,喊道:“都過來,湊錢。”
一群人,你一兩,我二兩,湊了一大把碎銀子。
林霄將銀子塞進邢三通手心,道:“我錢我出了,人家村子里的錢,你記得還回去。”
他對陳秋道:“若是他不還,你就來淮安城找我。”
說完,便擺擺手,讓他們離開。
陳秋拔起插在地上的大刀,和邢三通結伴往回走。
兩人在路上,嘀嘀咕咕商量著。
“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繞路唄。”陳秋沒好氣道。
“我是說,這銀子怎么辦?”
“人家給你,你就接著,怎么,要和我二一添作五?”
邢三通將銀子,重重按在他背簍里。
“都給你,我不要。”
陳秋奇怪,問道:“為啥不要?”
邢三通輕輕一哼,道:“不義之財,我不屑為之。”
陳秋驚呆了,道:“你還挺有原則的。”
“那當然。”
陳秋就不客氣了,取了銀子,細細包起來,藏在背簍底部。
不知為何,重新背起背簍時,竟感覺沉重了不少。
兩人往回走了五里,確認真的看不見了,才繞道而過。
四個小時后,終于到達了目的地。
淮安碼頭。
這里距離淮安城,不到五里。
碼頭上,已經停靠了五艘大船。
“前頭兩艘掛著‘商’字大旗的,就是商家的船,剩下的那些,是沿途加入的。”
“這船隊每年來兩次,春末一次,入冬前一次。”
“每次會在這里開設船市三天,你如果想買功法,可得快一點。”
“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
陳秋聽完,也是感慨不已。
那商船足足百米長,三層樓。
也只有淮河這樣的大河,能承載這樣的大船。
此時,碼頭上的船市已經開始了,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不是入品武者,就是小有家資的富豪。
像周存仁這樣的地主,都不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陳秋穿的破破爛爛,卻沒人小看他。
這個世界,武者很多都有怪癖,還有喜歡當叫花子的。
陳秋掃視著下面的市場,尋找皮貨商人,打算先把皮毛賣了。
結果一掃,頓時發現了狀況。
那守門的伙計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老朋友,劉強。
他不是給白蓮教看大門嗎?怎么跑到這里來了?
是上一次攻城后,逃到了這里,當了伙計,還是……
他仔細搜索一番,又看到一個熟人。
那角落里,歪在椅子上,似乎永遠睡不醒的家伙,不是鐵山還能是誰。
好家伙,這是跑到白蓮教老巢來了嗎?
他連忙低下頭,對邢三通說道:“從現在開始,我叫陳三。”
邢三通若有所悟。
不錯,出門就應該用化名,沒想到陳兄弟還挺細心。
他回答道:“那我叫陳四好了。”
陳秋:……
不知道該怎么吐槽,行吧。
他低著頭進了船市,隨手從路邊順了個斗笠,戴在頭上。
遮住了大半張臉,這才跟著邢三通逛起來。
和后世那種鄉村集市,沒有任何區別。
都是鋪一塊布,將東西擺上。
愿意吆喝的偶爾吆喝兩句,不愿意的就在那里傻坐著。
陳秋很快就找到自己的目標,一位胖胖的皮貨商。
見對方身前擺著不少皮草,一看就知實力強勁。
他上前問道:“收毛皮嗎?”
商人微微一愣,又很快堆起笑臉,“收,當然收,這位貴客,可是有好貨。”
陳秋放下背簍,取出最上面的熊皮。
“這個什么價?”
商人眼睛一亮,頓時夸獎道:“小兄弟,好手段,竟然能獵到熊。”
他拿著熊皮,仔細研究半天,報出一個數字。
“你要是誠心賣,十八兩銀子,不二價。”
陳秋皺起眉頭,比自己預期的要少。
他提前問過邢三通,這么大的熊皮,少說能賣二十五兩。
于是伸出三根手指,叫價,“三十五兩。”
老板肥肉一陣哆嗦,苦著一張臉,“小兄弟,沒你這么報價的。”
陳秋不屑,坐地起價,落地還錢嘛,我懂。
于是他退一步,“三十四兩。”
老板成功被他逗笑,開始挑刺。
“你看,這熊皮都破了好幾個洞,修補起來,就是一筆錢。”
“這糅皮的手藝太差,陰干的也不到位,你看,這里,這里,都有點掉毛。”
……
陳秋聽的滿頭大汗,但是咬死底線。
“二十五兩,少一文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