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來客
林羽用絨布輕輕擦拭著一尊漢代青銅馬，古董店的燈光在銅馬表面投下溫暖的光暈。距離秦始皇陵那場驚心動魄的冒險已經過去半年，他的生活似乎回歸了平靜。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這件多少錢？“一個穿著考究的中年男子指著玻璃柜中的玉佩問道。
“明代和田玉，十二萬八。“林羽頭也不抬地回答，手上的動作沒停。
“做工不錯，但玉質有瑕疵。“那人湊近玻璃柜，“左下角有一道天然裂紋，應該是開采時就有的。“
林羽這才抬起頭，仔細打量這位顧客。四十歲上下，西裝革履，金絲眼鏡后的眼睛閃爍著精明的光芒。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右手小指上戴著一枚奇特的戒指——青銅材質，刻著某種古老的符文。
“行家啊。“林羽放下青銅馬，從柜臺下取出玉佩，“不過您說的'瑕疵'在鑒玉界被稱為'天工'，反而增加了收藏價值。“
那人笑了：“不愧是林羽，眼光毒辣。“他壓低聲音，“我找你不是為了買玉，而是想請你加入一支考古隊。“
林羽的手頓了一下，警惕地瞇起眼睛：“考古隊？“
“確切地說，是一支尋找西周幽靈城的專業團隊。“陌生人從內袋掏出一張名片推過來，“我叫周墨，北大考古系教授。“
名片上燙金的頭銜在燈光下閃閃發亮。林羽沒有伸手去拿：“我對考古沒興趣。“
“但你對古墓有興趣。“周墨的聲音更低了，“尤其是那些藏著未解之謎的古墓。秦始皇陵的經歷應該讓你明白，有些秘密值得用生命去探索。“
林羽瞳孔微縮：“你怎么知道秦始皇陵的事？“
“趙教授是我的師兄。“周墨推了推眼鏡，“他說你是他見過最有天賦的'地下工作者'。“
林羽冷笑一聲：“趙教授現在應該在國家考古隊供職，怎么會推薦我這種'盜墓賊'？“
“因為這次的目標，官方考古隊永遠不會批準挖掘。“周墨從公文包中取出一個牛皮紙袋，“看看這個。“
紙袋里是一疊泛黃的照片和幾張拓片。林羽拿起最上面那張照片，上面是一個模糊的石碑，刻著幾個古老的文字。
“這是什么？“
“西周時期的碑文，記載了一座被稱為'幽靈城'的地下城池。“周墨的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興奮，“傳說這座城池會在月圓之夜浮出地面，天亮前又沉入地底。“
林羽翻看著其他照片，大多是些殘破的青銅器和石刻。最后一張照片讓他呼吸一滯——那是一幅壁畫，畫中有一座城池，城門上方赫然刻著一只金色大雁的圖案。
“金雁...“林羽喃喃自語。
“看來你認出來了。“周墨滿意地點頭，“和秦始皇陵壁畫上的金雁一模一樣。我們相信，幽靈城與秦始皇陵存在某種聯系。“
林羽放下照片，心跳加速。那只從秦陵飛出的神秘金雁，一直是他心中未解的謎團。
“團隊有哪些人？“他聽見自己問道。
周墨露出勝利的微笑：“除了我，還有一位機關專家、一位風水師和一位向導。當然，現在還有你。“
“什么時候出發？“
“三天后。“周墨站起身，“帶上你覺得必要的裝備，我們在陜西秦嶺腳下集合。“
林羽望著周墨離去的背影，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照片上的金雁圖案。他知道自己又將踏入危險的地下世界，但某種難以名狀的吸引力讓他無法拒絕。
秦嶺集結
三天后，林羽背著鼓鼓囊囊的登山包站在秦嶺腳下的一個小村莊里。清晨的霧氣籠罩著遠處的山巒，給整個山谷蒙上一層神秘的面紗。
“林羽！這邊！“
周墨站在一間農家院前向他招手。院子里已經有三個人在整理裝備。一個身材瘦高的年輕人正在檢查一堆精密儀器，一個白發老者蹲在地上擺弄羅盤，還有一個皮膚黝黑的壯漢在磨刀。
“介紹一下，“周墨拍手道，“這位是陳默，機械工程博士，擅長破解各種古代機關。“
瘦高年輕人抬頭瞥了林羽一眼，面無表情地點點頭，又低頭繼續調試他的設備。林羽注意到他右手只有四根手指。
“這位是老白，風水大師，能找到任何隱藏的墓穴入口。“
白發老者站起身，笑瞇瞇地向林羽拱手：“小伙子面相不錯，地閣方圓，是干這行的料。“
“最后是巴圖，我們的向導兼保鏢，前特種兵，對秦嶺地形了如指掌。“
壯漢巴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聽說你在秦始皇陵里活下來了？有點本事。“
林羽點點頭：“運氣好而已。“他轉向周墨，“就我們五個人？“
“還有一位，“周墨看了看手表，“她應該快到了。“
話音剛落，院門被推開，一個扎著馬尾辮的年輕女子走了進來。她穿著利落的戶外裝，背著一個畫筒，臉上戴著墨鏡。
“抱歉遲到了，路上遇到塌方。“她摘下墨鏡，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睛，“我是蘇雨晴，古文字專家。“
林羽愣了一下。蘇雨晴看起來不超過二十五歲，皮膚白皙，舉止優雅，怎么看都不像是會參與這種地下探險的人。
“蘇博士雖然年輕，但已經破譯了十幾處未解的古文字。“周墨驕傲地介紹，“包括三星堆部分青銅器上的符號。“
蘇雨晴向眾人點頭致意，目光在林羽身上多停留了幾秒：“你就是林羽？趙教授提起過你。他說你的直覺比任何儀器都準。“
林羽不知該如何回應，只好轉移話題：“我們這次具體去哪里？“
周墨展開一張地圖鋪在院中的石桌上：“根據碑文記載和我們的調查，幽靈城的入口應該在主峰北側的一處山谷中。那里有個叫'鬼見愁'的地方，當地人從不靠近。“
“為什么叫'鬼見愁'？“林羽問。
巴圖插話：“傳說那里鬧鬼。進去的人要么失蹤，要么瘋著出來，說看見了一座會移動的城。“
老白捋著胡須：“風水上講，那地方陰氣極重，是典型的'聚陰地'，最適合建陰宅。“
“迷信。“陳默頭也不抬地嘟囔。
蘇雨晴輕笑一聲：“科學解釋是那里有強磁場，會影響人的大腦，產生幻覺。“
林羽注視著地圖上被紅筆圈出的區域，一種熟悉的戰栗感爬上脊背。每次下墓前他都會有這種感覺，像是某種預警。
“收拾好東西，一小時后出發。“周墨收起地圖，“爭取天黑前到達營地。“
初探古墓
五小時后，隊伍抵達了“鬼見愁“谷口。正如其名，這是一條狹窄陰暗的山谷，兩側峭壁高聳，谷底長滿茂密的灌木。即使是在正午陽光下，谷內依然顯得陰森森的。
“磁場讀數異常。“陳默盯著手中的儀器，“比正常值高出二十倍。“
老白擺弄著羅盤，眉頭緊鎖：“指針亂轉，這地方不對勁。“
林羽蹲下身，抓起一把泥土聞了聞：“有硫磺味。地下可能有熱泉或者...別的什么。“
“大家小心，“周墨提醒道，“根據碑文記載，幽靈城入口有'守門者'。“
巴圖抽出砍刀走在最前面開路，其他人緊隨其后。隨著深入山谷，溫度明顯下降，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腐朽的氣息。
突然，蘇雨晴停下腳步：“等等！“她指向右側巖壁，“那里有刻痕。“
眾人湊近查看，果然在長滿青苔的巖壁上發現了一些人工鑿刻的符號。蘇雨晴用手輕輕拂去苔蘚，露出更多符號。
“是西周金文！“她興奮地掏出筆記本快速臨摹，“記載的是...某種警告。“
“寫什么？“林羽問。
“'不入幽冥，不擾亡者。'“蘇雨晴翻譯道，“后面還有一句'擅入者，永世不得超生'。“
巴圖啐了一口：“老一套的恐嚇。“
“繼續前進。“周墨下令，“注意尋找入口痕跡。“
又走了約莫半小時，林羽突然舉手示意停下：“你們聽。“
眾人屏息凝神，隱約聽到一種奇怪的嗡鳴聲，像是從地底傳來的。
“那邊！“林羽指向一處被藤蔓覆蓋的巖壁，“聲音是從那里傳出來的。“
巴圖用砍刀劈開藤蔓，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嗡鳴聲更清晰了，還夾雜著若有若無的流水聲。
老白掏出幾枚銅錢拋在地上，觀察它們落地的方向：“大兇之兆。但卦象顯示入口確實在此。“
陳默已經架起探照燈，光束照進洞內，顯出一條向下延伸的狹窄通道。通道兩側的墻壁上刻滿了與巖壁上相似的金文符號。
“我打頭陣。“林羽從包里取出手電筒和繩索，“陳默跟在我后面檢測機關。其他人保持五米距離。“
通道內潮濕陰冷，墻壁上滲出冰冷的水珠。隨著深入，地面開始向下傾斜，坡度越來越陡。林羽不得不抓住墻上的凸起物保持平衡。
“停！“陳默突然喊道，“前面有陷阱。“
林羽蹲下身，手電光照向地面。在灰塵覆蓋下，隱約可見幾道細如發絲的金屬線橫跨通道。
“絆線觸發式機關。“陳默小心地跨過金屬線，“連接的大概是弩箭或者落石。“
繞過機關后，通道豁然開朗，進入一個圓形石室。石室中央是一口深井，井口圍著青銅欄桿，欄桿上纏繞著已經銹蝕的鐵鏈。
“這是...“蘇雨晴驚訝地環顧四周，“祭祀井！西周時期用來與祖先溝通的通道。“
陳默檢測著井口：“鐵鏈通向井下，可能是個升降裝置。“
林羽探頭看向井內，手電光被黑暗吞噬，看不到底：“井壁上有腳蹬，可以爬下去。“
“我先下。“巴圖將繩索固定在井欄上，“有情況會拉繩子三下。“
眾人目送巴圖的身影消失在井口。幾分鐘后，繩子傳來三下拉動——安全信號。
“一個一個下，“周墨指揮道，“林羽第二個，我最后。“
林羽抓住濕滑的鐵鏈，小心翼翼地向下攀爬。井壁冰涼刺骨，空氣中彌漫著越來越濃的霉味。下降了約二十米，他的腳終于觸到了實地。
“歡迎來到地獄前廳。“巴圖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林羽打開手電，發現自己站在一個拱形隧道的入口處。隧道兩側的墻壁上鑲嵌著無數貝殼和玉石，在手電光下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太不可思議了...“隨后下來的蘇雨晴驚嘆道，“這些貝殼來自東海，玉石來自和田。西周時期能把這些運到秦嶺深處，需要多大的人力物力！“
老白最后一個落地，他的羅盤在這里完全失靈了：“陰氣極重，這不是給活人走的路。“
“繼續前進。“周墨的聲音有些顫抖，不知是因為寒冷還是興奮，“我們可能找到了通往幽靈城的真正入口。“
隧道盡頭是一扇巨大的青銅門，門上雕刻著復雜的云雷紋和獸面紋。最引人注目的是門中央的金雁圖案，與林羽在秦始皇陵和照片上看到的一模一樣。
“金雁...“林羽伸手觸碰門上的圖案，突然，整個隧道震動起來，灰塵從頂部簌簌落下。
“后退！“陳默大喊，“門上有壓力感應裝置！“
但為時已晚。青銅門緩緩開啟，一股腐朽的氣息撲面而來。門后是無盡的黑暗，和隱約可見的建筑輪廓。
周墨的聲音因激動而嘶啞：“幽靈城...我們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