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馬斯捂著肩膀，靠著柜子艱難站立。

血從傷口里流出，染紅了他的衣服，以至于半邊身子都是赤紅的顏色。

破舊之人看著托馬斯的樣子，微微皺起了眉頭。

“終于見到你了，托馬斯·米勒先生。”

托馬斯面色蒼白的點了點頭，“有什么事兒你快說吧，我得去醫院看看。”

“不用著急，3分鐘之后，警察和救護車就會到。”

破舊之人邊說，邊拿出一張卡片和一張紙，遞給托馬斯。

托馬斯接過來，眼前一片模糊，只能看到卡片上有他的照片，文字根本看不清，他疑惑的看向破舊之人。

“這是什么？”

他語氣虛弱，緊張的槍戰結束，他體內的激素水平恢復到正常，疼痛，加上大量失血帶來的干渴和虛弱，馬上就要把他擊倒。

破舊之人看他的狀態不好，皺起眉頭，快速走過來，攙扶住他。

“托馬斯先生，堅持住。”

他的眼神看向托馬斯手中的東西。

“這是你的持槍證，和購買那邊槍的憑證，剛剛做好，警察要是問的話，交給他們就行。”

托馬斯點了點頭，靠著柜子的身體一軟，他整個人都像是一塊爛泥，滑了下去。

破舊之人趕緊拉住他，不讓他摔到地板上，而是緩慢的坐在地上。

托馬斯耳朵里全是嗡鳴聲，他默默呼呼的聽到破舊之人在說話。

“醫院……事情……你。”

他努力的睜開眼睛，想要保持清醒，但這毫無用處。

最終，他昏了過去，再醒來時，已經到了病床上，外面天光大亮。

托馬斯睜開眼睛，輕輕動了一下身體。

只覺一股巨大的疼痛，從傷口處傳來，他想喊出來，但嗓子太干了，他說不出話。

旁邊傳來聲音，“別動，我找護士過來。”

托馬斯還來不及看清楚是誰，那身影就如同一道旋風般刮了出去。

他只好打量起房間的情況。

這個病房不大，獨立衛浴，只有一張病床。

念頭在他腦海中劃過，“法克，我還沒醫保呢，看病得花多少錢，好不容易把欠的錢還清，又要背上一筆債務了。”

不等他深想，穿著淺綠色衣服的護士就走了進來。

她檢查著托馬斯的身體，托馬斯也看清楚了，剛才出去叫人的是一名警察。

護士很專業，檢查完對著警察點了點頭，就離開了。

警察站到床邊，開始向托馬斯詢問昨晚的情況。

托馬斯如實回答，只不過沒有提垃圾場那幫人的事情，只說自己被打中之后，就在地上爬著躲起來，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

警察表情遺憾，他把名片放在了托馬斯的床頭柜上，說有線索的話，就給他打電話。

就在托馬斯以為，警察離開之后，他能安靜的休息一會兒時，破舊之人來了。

他帶著口罩，穿著醫生的白袍，走了就進來。

一進屋，他把偽裝都脫了，里面還是那身破舊的西裝。

他笑呵呵的看著托馬斯，“感覺怎么樣？”

“疼。”托馬斯費力的吐出這個字。

“你可是個幸運兒，”破舊之人笑了笑，“子彈穿透了你的左肩，沒傷到骨頭，也沒傷到器官，只是打斷了肌肉。一個月內，你是別想動左胳膊了。”

托馬斯臉上扯出一個微笑，聽上去確實幸運。

“多少錢？”

他問出了最擔心的問題。

“1000米元一天，手術大概3000，你至少住一周，也就是1萬多米元吧。”

托馬斯稍微放心，他的存款還夠，可破舊之人接下來的話讓他的心懸了起來。

“當然，這是保險的價格，你要是沒辦保險，那可就說不準了。”

眼看著托馬斯掙扎著要起來，破舊之人趕緊把他按下去。

“這是個玩笑，你好好休息吧，垃圾場會負責全部的費用，不用擔心錢的事情。”

托馬斯才松了口氣，渾身肌肉松弛下來。

破舊之人收起笑意，“該說正事兒了。”

他從兜里拿出托馬斯在鞋盒里發現的卡片，遞給托馬斯。

“杰克遜·米勒，一般人叫他「黃金之眼」，因為他總是能在垃圾里發現黃金。”

托馬斯一愣，原來他真的是垃圾場的人。

破舊之人接著說，“他的事情遠比你想象中的復雜，牽扯的人和事件太多了。”

他拍著托馬斯沒受傷的肩膀，“我很抱歉孩子，你已經被看到了，昨晚的事件鬧得太大了，6人死亡，8人受傷，警察局長都被威脅下臺。我們盡了所有努力，消除你的存在，但還不夠。”

“孩子，一定要小心，尤其是老鼠，他們幾乎無處不在。”

托馬斯聽得一頭霧水，但破舊之人不打算解釋，他收回手，穿上偽裝，開門就走。

在走之前，他意味深長的看了托馬斯一眼。

“Fyrndagas f?hee bindee，unwillende eaforantoliae.（往昔仇怨縛緊血脈，無心之后裔唯忍其苦。）”

托馬斯完全不懂他說的是什么，但從那雙眼睛中，他看到了憐憫。

破舊之人坐上車，穿熒光綠色的清潔工發動了車輛，他們繞了很遠的路，來到港區一處被廢棄的碼頭。

那里停著幾輛車，其中一輛就是麥克的。

破舊之人走進倉庫，里面已經有了10幾個人，他和他們打招呼。

麥克站在一旁，表情十分的憤怒。

在倉庫中心，紅蝎幫老大布萊恩，被鐵絲死死的綁在金屬柱子上，他的腳下都是柴火。

在他的面前，擺放著4把椅子，上面坐著1男3女，戴著黑色的頭套，看不清是誰。

破舊之人走到麥克身邊，“你想動手嗎？”

麥克咬著牙，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還是您來吧。”

破舊之人點著頭，“理解，那我就開始了。”

他走到昏迷的布萊恩身前，從地上拿起汽油桶，潑到了他的臉上。

“咳咳咳，我在哪？”

布萊恩被嗆到了，他猛地驚醒看向周圍，用力的掙扎。

他怒吼著，“你他媽是誰！快放開我，要不然紅蝎幫不會放過你的。”

破舊之人微笑著，一個個把他對面坐著的人的頭套摘下來，布萊恩愣住了。

那是他的父母、妻子和情婦。

“你要干什么！”布萊恩死命的掙扎，鐵絲微微變形，“快點放了我！”

破舊之人笑著，“我之前警告過你的，不要對會員出手。”

他的臉冷下來，“這就是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