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大，”是雷諾的聲音，“我找到人了。”

“找到人了？是那個病人嗎？”

托馬斯的語氣帶著興奮，立刻詢問。

“是的，他叫安德魯·懷特，淋巴癌晚期，原本是個流浪漢，最近一兩年被一個名為「碼頭工人互助會」的組織救助，每個月給他1000米元左右的補助，還有基礎的醫保。”

托馬斯點著頭，“干得不錯，那個組織的地點在哪，你知道嗎？”

“抱歉老大，還沒有打聽出來。”

“已經很好了，先回來休息吧。”

掛了電話，他立刻給詹妮弗打了過去，但沒人接，應該是出去詢問情況了。

安德魯的事情并不好辦，因為他是個流浪漢，沒有固定的住所，沒有工作，沒法從他的生活習慣中知道這個人怎么樣。

還是得從碼頭工人互助會下手，名字挺直接，那就先去找碼頭工人問問吧。

他走出辦公室，叫上了加布里爾，一起開車來到了船錨餐廳。

時間正好是中午，很多工人聚集在這里吃熱乎的飯菜。

托馬斯走進去也不顧什么禮節，直接大聲喊了起來。

“誰聽過碼頭工人互助會這個組織？”

餐廳原本嘈雜的聲音瞬間安靜下來，他們停住了手中的刀叉，齊齊地看向托馬斯。

但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后，紛紛大搖其頭。

“什么東西，沒聽過。”

“從來沒聽說過。”

“沒有任何印象。”

“不知道。”

“……”

只有一個人皺起了眉頭，他站起身，“嘿，我好像知道。”

托馬斯立刻走了過去，“真的？能跟我說說嗎？”

邊說還邊從兜里掏出百元大鈔遞了過去。

那名工人接過錢，塞進了兜里，灌了一大口啤酒。

“這個組織是前幾年成立的，為的是幫助那些之前是碼頭工人，現在是流浪漢的家伙，不過條件不是一般的苛刻，只有很少一部分人能成為他們的會員，誰也不知道標準是什么。”

他還補充了一句。

“我這也是聽別人說的，你得去問問老馬修，他懂得比我多。”

馬修這個名字像是一塊投進湖里的石頭，激起了整個餐廳的波浪。

“對，找他準沒錯。”

“那家伙好像什么都知道。”

“他是個老東西，不過也是睿智的老東西。”

“……”

托馬斯看著那些人的討論，再次回過頭來。

“我能在哪找到他？”

那人低頭看了眼表，“這個時間，你得去岸邊，估計他在釣魚吧。”

“好的，謝謝。”

托馬斯立刻跟加布里爾出發，沿著河岸一直開，一遇到在釣魚的老人就伸出脖子喊，問他是不是馬修。

終于有人回應了，他是個年近70的老白人，胡子都白了。

他身材臃腫，裸露的皮膚被太陽曬得通紅，哪怕是秋季，他也只穿跨欄背心。

“找我什么事？你們是誰？”

馬修看過來，哪怕那雙眼睛渾濁，但依舊充滿了隨時間增長的智慧。

托馬斯趕緊下車，快步走了過去。

“你好，我是托馬斯，是……”

馬修幫他把話補全。

“你是血狼幫的老大，最近你們可挺活躍，比起其他黑幫，你們這樣的家伙還算不錯。”

“謝謝夸獎，”托馬斯笑了一下，然后立刻嚴肅起來，“我來是想問，關于一個叫「碼頭工人互助會」組織的事情。”

馬修皺了一下眉，“我知道這個組織，你問這個干什么？”

托馬斯把杰克和安德魯的照片拿出來，給他講了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

馬修有些驚訝，然后搖著頭笑了笑。

“不過是又一個瘋子罷了，你為什么對這件事這么執著，人都死了。”

托馬斯看著他的眼睛，真誠的開口。

“為了不讓類似的事情重演，我需要知道在安德魯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

“還能發生什么，”馬修沒什么興趣的樣子，“不就是錢嗎，沒錢看不起病，活不下去了，不如干一票大的。”

托馬斯立刻反駁。

“有兩點說不通，那個互助會已經給他交了保險，應該能負擔醫藥費，每個月也會發補助。第二個，如果真是為了錢，就應該去搶銀行或者商鋪，而不是劫持一個前公司雇員。”

馬修不說話了，他那雙渾濁的雙眼中有什么東西亮了一下。

“好吧，我就跟你說說這個互助會。”

“我記得，那是88年還是89年，這個組織成立，剛開始的時候，為了工人干了不少活，免費發一些勞動保護用具，還會組織活動什么的。”

“就在93年，整個組織仿佛消失了一樣。后來我打聽到，他們把目標放在了流浪漢身上，而且不止是普通的流浪漢，必須是從92年開始，被解雇的碼頭工人成為的流浪漢，要是時間不對，他們都不會多看你一眼。”

“自那之后，他們的行事風格就很奇怪，不用交錢，甚至不用報名，那些雇員會直接去流浪漢的聚集地拉人，只要時間符合，就直接給錢，有些還給了公寓，幫他們脫離流浪漢這個身份。”

托馬斯點著頭，“你知道這個組織的地址或者聯系方式嗎？”

馬修點了點頭，他說了個地點，是在布魯克蘭區的。

“謝謝，打擾了。”托馬斯從兜里拿出百元大鈔，想要遞過去，但被馬修拒絕了。

“我老了，在港區生活了一輩子，就連政府都沒對這里這么上心過。”

他把目光重新看向流動的河面，“加油吧孩子，為了港區的所有人。”

“我會的。”

托馬斯鄭重的回應，這確實是他想做的事情，為了人民的幸福努力。

上了車，托馬斯把地址告訴加布里爾，倆人立刻去往目標地點。

那里稍微偏僻一些，顯得有些靜謐。

托馬斯走進那個5層的辦公樓，友好的和門口的前臺保安搭話。

“您好，我想找碼頭工人互助會，請問他們在幾樓？”

保安友善的回話。

“您好，請問您有預約嗎？”

“沒有，我不知道他們的電話。”

保安點著頭，“我明白了，要不我把電話給您，等您確定了時間再來？”

托馬斯想了一下，“這樣吧，你幫我和他們聯系一下，就說是關于安德魯·懷特的事情。”

保安點頭，“好的，請稍等。”

他拿起電話，只低聲說了幾句就掛斷了。

“先生，您可以進去了，4層。”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