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坐忘(三)
- 暮年修仙,從吞噬疾病開始
- 過過過江萌虎
- 2082字
- 2025-05-09 03:37:29
師侄,你這又是何苦,明知不可為,偏要為之,今日所行,就不怕日后埋下禍根嗎?”
玄蛛真人不為所動,意有所指道。
聽聞此言,萬毒宗宗主,也就是清河真人笑容依舊,視線不動聲色的撇了眼躺在榻上的身影,停留不過一秒,卻有人往左邁了一步,擋住了他的灼灼目光。
那人正是左一。
此刻屋內九位金丹,隱約分為兩派,涇渭分明。
一派是以清河真人為主,共有五位金丹,三男兩女,在他進屋時,紛紛往后退了兩步,站于房間一角,以示尊意,顯然是以這位金丹初期的年輕宗主為馬首是瞻。
另外一派,則是以玄蛛真人為首,共有三位金丹,皆環繞在嚴望床邊,除了左一之外,還有一位作凡間富商打扮的矮胖老者。
此人正是當初那日,出手抹去白雷余波的萬毒蟾首。
“師兄說笑了,我今日前來,只是為了探望本宗的天才弟子,順帶,為這位弟子,求一條活路。”
清河真人緩緩說道,撇開身子,身后那位白發老翁出乎眾人所料,噗的一聲雙膝跪在地上,叩拜低聲說道。
“懇請師叔祖,賜弟子成道之機。”
見此情景,玄蛛真人雙眼微瞇。
他自然是能瞧得出這人命不久矣,跟身后的嚴望一樣,不過,同樣是命,這位筑基后期的宗內弟子,應該還有二三十年的壽命。
“姜成濤,道號玉真,筑基后期,不知師兄你對這位弟子可還有記憶?”
清河真人笑瞇瞇的說道。
“老夫當然記得,當年黃天之災,被四位金丹鬼修圍住,這孩子是少有敢與老夫一起突圍出去的,算是膽氣可嘉。”
玄蛛真人淡淡的說道。
“玉真二字還是當初師叔祖您賜下的,師叔祖風采,成濤仍舊歷歷在目。”
跪在地上的白發老翁聽到玄蛛真人言還記得他時,臉上露出了幾分激動之色,再次拜首道。
“師兄,玉真的修為,我已親手探查過,筑基圓滿,道基堅實,若是再得五年之壽,未必不能一窺金丹。”
清河道人陳懇說道,語氣中罕見的帶了幾分懇求。
此話一如,猶如窮圖匕見,任誰都知曉這位宗主的來意了。
“清河,你。”
左一眉頭緊皺,本欲出聲呵斥,
“清霄,你太過放肆,視本宗規矩為何物?清河的宗主之位,乃老祖親自欽定,就算你比他修為高上一階,也莫要不知尊卑!”
房間一角,另外一名金丹真人站了出來,打斷了他的話,指責道。
“我看不到一宗宗主該有的氣度,只瞧見了一位費盡心思,設法謀奪后輩機緣的宵小之徒。”
左一本就是個脾氣火爆之輩,冷哼一聲,直接當著其余幾位師兄弟的面不屑說道。
他倒不是有多看好嚴望,只是純粹的對清河使的下作手段感到惡心。
“你!”
“左一,慎言!”
“此話太過,左一師兄你怎能如此....”
“無法無天的狂徒,仗著得來的幾分瘟宗傳承,便不知天高地厚了.....”
其余三位金丹真人聽聞此言,也紛紛皺眉。
“好了!”
玄蛛真人面色如常,瞧著跪在地上的那位姜成濤,忽然開口制止道。
聽到他出聲,房間內頓時又安靜了下來。
“成濤,老夫當日贈你‘玉真’二字,是對你抱以期待的,可你瞧瞧你現在這幅低聲下氣,狼狽不堪的樣子,哪有當日敢置生死度之身外的膽氣呢?”
“二十多年都不敢破釜沉舟,拼死一搏,多了五年,就有信心了嗎?”
“老夫記得你的同參靈獸乃是一只金系的披甲毒蜥吧,月華靈液乃是水木二系的結丹靈物,你服之,與結丹無益。”
“這東西若是老夫給你了,你真的會用嗎?還是說轉贈他人呢?”
玄蛛真人一字一句的說道,像是看透了白發老翁的內心,順帶瞧了眼清河真人,又繼續說道。
“老夫聽聞,朱家近年來出了位地靈根的天才,修的是水法,尋的也是一只水木二系的寒璃環蛇,同樣也是筑基后期,清河師侄,你覺得呢?”
清河道人笑容微微收斂,直視著玄蛛道人那雙溫潤如水,卻又隱藏著寒芒的眸子,抿了抿嘴唇,沒有回話,畢竟他便是兗州朱家出身。
玄蛛這句話,確實打了他一個猝不及防。
結丹靈物放眼整個北域,也極為難尋,與自身道途契合的,更加難得,契合幾分,便決定了結丹成功的幾率,能高幾分。
故一旦遇上,便需要不顧一切,想盡辦法的去搶,去奪。
因為此乃成道之機。
結丹靈物,萬毒宗內也有,但僅有兩份,乃是冰系靈物,極為珍貴,就連宗主,都沒有權力可隨意賞賜,
除非筑基時便為宗門立下大功,并且獲得了至少三位金丹真人的承認,方可得賜。
屋內,聽到玄蛛真人不留情面的呵斥,白發老翁面露慚愧,整個人像是散了最后一口氣般,緩緩站起身來,俯身哀道:
“今日被師叔祖點醒,成濤心中惶恐,今日回去后,便閉死關。”
“嗯,若無他事,你便去吧。”
玄蛛真人打發道。
“是。”
姜成濤低聲應道,轉身離去。
“該看的也看了,諸位師弟若無他事,便可離去了。”玄蛛真人掃視了屋內各位金丹一眼,語氣依舊溫和,其中透露出的趕人之意卻不容置疑。
很顯然,今日清河真人使的這一出,著實令其心有不滿。
“我自會離去,但是玄蛛師兄,就算服下了這月華靈液,嚴望也不一定能醒來,醒來了,得了這五年壽命,他也不一定能晉升筑基,嚴望他到底是什么出身,值得師兄你做到這般地步?莫非真是師兄你的后人不成?”
待至房間里他人皆已離去,唯剩兩人時,清河真人終究還是沒忍住,問出了心底最大的疑惑。
玄蛛真人聽聞此言,眼里總算有了一點變化。
“他并非我之后人,跟老祖也沒有血緣關系。”
玄蛛真人瞧著榻上躺著的那位中年道人,眼底罕見的流露出幾分羨慕,接著卻又迅速收斂起來。
“此事暫且不能告知師弟你,日后待至時機成熟,為兄會袒露一切,但不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