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PUA了？
維克多簡直不敢相信，他此生做過最壞的買賣，是在瓦爾德拉達買報紙多付了一倍的價錢。
就兩根頭發(fā)，想買到能決定吉爾瑪命運的情報？
他盯著伊莎耿直的眼神，堅定又帶著八分猶豫：“不行，再加點……至少這個數(shù)。”
維克多用意念將三顆石子從沙灘中舉起，如果這女人能成功看破魔鬼姥爺?shù)脑幱嫞跓o數(shù)謊言中尋找到光明破曉的道路，姥爺我也不介意吃個小虧……
這次她是聽從隊長的命令，下次……下次魔鬼姥爺肯定能找到她的弱點，狠狠蠱惑墮落。
“哦。”
伊莎略顯心痛，修長手指揉著鬢角的秀發(fā)，看她心痛肉疼的模樣，應該是想扯下一把頭發(fā)作為交易籌碼。
“夠了，你這蠢貨！是三根，我要你的頭發(fā)干什么！難道能換金子嗎。”
歪頭疑惑的女人，讓維克多重重捶打額頭，他發(fā)誓，這輩子和上輩子都對天然呆有些無力。
三根秀發(fā)放在伊莎手中，銀灰色澤與冷白皮膚的色調(diào)近乎一致，柔軟而堅韌。
“需要我?guī)湍惴胚M口袋嗎？”
“不用了……”維克多嘆了口氣，將三根頭發(fā)收入意識空間的紀念品珍藏欄中，他發(fā)誓，如果被魔鬼同僚知道，肯定會被嘲笑一輩子。
“嗯，能告訴我們，你是不是灰霧的障眼法了嗎。”
“不是。”
“那你是偽裝者嗎。”
維克多想說這問題得加錢，他剛才與尼克勒斯交流時透露的信息，僅是自述是可能。
但他看著伊莎又準備揪頭發(fā)的舉措，只能無語至極說道：“是。”
尼克勒斯眉頭緊皺，殺意漸漸鎖定在胡言亂語不停的魔鬼身上：“你不是灰霧的障眼法，又是偽裝者，你在糊弄我？”
下聳肩膀，維克多無所謂解釋道：“本來有這個想法的……但這個蠢姑娘，讓我感覺自尊心受到挫折，比起你們無聊的命運，我更在乎這件事。”
“也就是說……”尼克勒斯目光來回在維克多與伊莎之間徘徊，他知曉隊員的品性，耿直而較真，平時看著很呆，卻有一股驚人的直覺。
維克多一直用各種方式想要引誘伊莎提出一些要求，但無疑都被直覺敏銳的獵人拒絕了，而這似乎就是他的死門。
“那你究竟知道些什么，告訴我！”
門板大斧，落在維克多身旁，撼動沙灘抖起半米塵土，紅眼嗜殺的隊長，只需一個念頭，維克多就會變成肉沫。
反觀被威脅的人，僅是昂起腦袋對此不屑一顧：“想知道嗎？我有一個提議……”
“伊莎，問他究竟知道些什么。”
“你知道些什么？維克多。”
伊莎半蹲身子，在感覺到隊長急躁的情緒后，遲鈍如她也意識到，面前鬼話不停的男人很重要。
她不懂其中的門道，比起復雜的人際關(guān)系，伊莎更擅長在海里與怪物廝殺。
但她相信隊長尼克勒斯，就像隊長相信她一樣。
“你真想知道？這可不是剛才玩鬧一樣的問答，任何獲得都需要付出代價……伊莎。”
她看了隊長一眼，得到點頭的肯定后，篤定說道：“嗯，我想知道。”
“好吧，好吧，看來我們天真可愛的小姐也即將走上一條不歸路了……
奧蒂莉亞把她姐姐殺了，希望借我之手引誘海巡隊前往世界缺口，在徹底消滅最后一道防線后，她就會展開真正的復仇……”
在尼克勒斯瞳孔猛然撼動，伊莎略帶驚訝微張小嘴的時刻，維克多虛幻的手指著自己翡翠如玉的眼球：
“她們正在看著你們……”
“閉嘴！”
尼克勒斯用披風一把捂住維克多的嘴，他俯下身，以最為細微又堅毅的口吻警告說。
“你在說謊，奧蒂莉亞不可能殺死安娜，就算這世界毀滅，她們都永遠會銘記對方，甚至毫不猶豫為彼此獻出生命！”
“喔，殺死可以是一種多樣化理解的手段，本質(zhì)意義是指死亡，從我的角度來看，奧蒂莉亞將她的姐姐殺掉，奪取屬于埃布爾的力量……
但或許在安娜眼里，這是為了她血親妹妹的自我犧牲呢？”
魔鬼想說話就說話，他可不會被個肌肉壯漢的雙開門胸肌嚇到：
“思考一下，狩獵隊常期待在沿海位置等待獵物出現(xiàn)，那只蠢貨海鷗會先告知海巡隊的哪個隊伍呢？
馬歇爾、泰勒已經(jīng)進入海中，如果你遲遲不帶著狩獵隊抵達預定地點，圣所會下發(fā)何種指令呢？”
在身后男人肌肉越發(fā)繃緊的時刻，維克多開始充當幕僚的角色：“當然，你當然可以帶著我前往吉爾瑪城，揭露奧蒂莉亞的陰謀，但正如你所說，我在說謊。
誰會相信一個外鄉(xiāng)人的胡言亂語呢？就算你把我送到奧蒂莉亞面前，她也只會把我當做一個被蠱惑的瘋子殺死，而你們依然要聽從她的命令，前往世界缺口尋找偽裝者。
哦……我還忘記一個可能了，在你們離開的這點時間，能顧慮到城中的變化嗎。”
“但這一切的前提，都是你沒有說謊……”
“哈哈哈，如果說謊，就證明我是偽裝者，你可以把我送到奧蒂莉亞面前，等待陛下的處理……但如果我沒有說謊，那你就要考慮如何離開這即將崩潰的世界了。
真是有趣，我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兩難抉擇這么好玩呢，哈哈。”
沒心沒肺的維克多，并不在意尼克勒斯猶如豬肝的鐵青面容，他看著旁邊還處于懵逼狀態(tài)的伊莎，沒好氣問了一句。
“聽懂了嗎，你這傻姑娘。”
“沒聽懂，但好像奧蒂莉亞陛下發(fā)生什么事了……”
“伊莎，看住他，我需要一點時間……”
揉搓眉頭的尼克勒斯，獨自走到海邊來回踱步，不時回望維克多，注意力特別放在那雙似曾相識的眼眸上。
暗爽不已的維克多，挺直腰背抖動二郎腿，正等待尼克勒斯繼續(xù)的盤問，他問的越多，就越發(fā)說明心中的恐懼。
有時幾句話與巧合，便是一個勢力崩潰的前奏，這才是正派魔鬼的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