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妤有些奇怪女主的反問，一句“什么”脫口而出。

在女主重復了一遍問題后，她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或許很重要，更關乎到自己能不能知道一部分的真相。

見幼崽低頭沉思的可愛模樣，塞爾基伸手摸了摸那個勾引了她許久的毛茸腦袋：

“別擔心，不管什么樣的答案，我都能接受。”

只是幼崽需要有自己的想法，哪怕那是錯誤的、不符合主流的也沒關系。

重要的是不能被其他人的觀念所裹挾，而失去自己的判斷。

秋妤比核桃大不了多少的腦仁根本想不明白問題的深意，于是選擇誠實回答：

“不知道。”

“如果是因為他們的先祖錯了，我會討厭先祖，但不會改變對獸人們的看法。”

塞爾基就像是一個合格的長輩一樣循循善誘：“如果是他們自己本身的錯誤呢？”

一邊是毛茸茸，一邊是是非觀。

秋妤猶豫了一會兒：“我還是會很喜歡毛茸茸，也還是會幫他們安撫，但或許不會再想跟他們成為朋友。”

更具體的，她就真的不知道了。

但這就夠了。

塞爾基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也不再隱瞞：“這是一個秘密，但又不是一個秘密。”

什么意思？

幼崽臉上的疑惑如有實質，但這是她第一次沒有立刻安撫，而是聲音幽幽地說出了一句：

“獸人高層在試圖掩蓋歷史。”

原本雄雌之間的比例還不像現(xiàn)在這樣夸張，雌性雖少但也在不影響繁衍的區(qū)間內。

可一切在獸神降下福祉之后開始改變，就像課上的那樣，獸擁有了祂的形態(tài)，從此成為了獸人。

而在這之中，雌性得到了祂的喜愛，獲得了和祂完全一樣的身軀、得到了安撫的能力。

雄性則在獸型之外還擁有著人型，也因此保留下了強大的力量，他們自認為是獸神的眷者。

于是，在當時首領的口中，他們成了這片宇宙中最應該站在頂尖的種族、應該擁有最好的資源。

于是他們用大義得到了雌性的支持，雄性主攻，雌性則留守后方負責繁衍、安撫。

可隨著地盤的越來越大，在權利和力量的侵蝕下，雄性們越來越不把半獸人和雌性放在眼里。

半獸人淪為奴隸，雌性被他們圈養(yǎng)起來當成了孕育機器和安撫的消耗品。

大批雌性在這個時期死亡，其中不乏有自殺的，雌性的誕生也開始變得極為艱難。

雄性這才開始將雌性保護起來，設立了許多的優(yōu)待條款，可還是無濟于事，短期內根本沒有足夠的雌性來安撫他們千瘡百孔的精神力。

就在這時，獸神降臨。

人魚從海中走出，完全成長起來后，龐大的精神力可以同時安撫數(shù)百個雄性。

也因此，讓雄性們得到了一個喘息的機會。

此后，他們歸還半獸人的公民身份，奉雌性為尊，并且接受來自雌性的一切情緒反撲。

聽完故事的秋妤懂了：“因為發(fā)現(xiàn)這么長時間以來的贖罪依舊沒辦法改善雌性對雄性的態(tài)度，所以他們決定淡化這段歷史，選擇逃避？”

“是這個意思嗎？”

塞爾基點頭，自覺幼崽不該太早接觸這些黑暗面的東西，于是她堂而皇之地轉了話題：

“要去吃晚飯嗎？你必須攝入充足的營養(yǎng)。”

她：……

語氣超兇地婉拒了女主，秋妤算是把“用完就扔”這個詞給生動形象地演繹了出來。

匆匆回到房間后，大珍珠再次從她身體里跳了出來，晃晃悠悠地落在床上。

系統(tǒng)懵懵地感受著自身的情況，周身涌動著的數(shù)據(jù)串都跟著應景地變成了一個“問號”：

“阿魚，剛剛發(fā)生了什么嗎？劇情點明明沒動，但我突然被回饋了一大波能量！”

一下子吃太快它甚至想打個嗝。

秋妤哪知道回饋能量的規(guī)律啊，只好把今天發(fā)生的事，外加剛剛女主給她講的故事一起告訴了系統(tǒng)。

小靈也沒聰明到哪里去，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什么有用的東西，兩根火柴手扭捏地攪在一起：

“要不我們去問問女主？”

“小說里她一直都是個聰明的形象，總比我們倆在這干瞪眼強。”

她：……

秋妤直接氣笑了，把大珍珠扯到懷里瘋狂搓臉：“你的意思是，我們去告訴女主這個世界是一部小說？”

“然后我們在拯救世界的過程中遇到了一點麻煩，原因是一人一統(tǒng)加一起湊不出來一個完整的腦子？”

大珍珠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讓主角知道世界的本源，那不就相當于直接滅世了嗎？

那咋辦啊？

主系統(tǒng)沒教過這種情況應該怎么應對，《系統(tǒng)修煉手冊》上也沒有類似的案例。

它也只是個初出茅廬的統(tǒng)，為什么要這么對它？！

越想越難過的大珍珠眼淚汪汪，秋妤又何嘗不想哭，壞人當不來、劇情不知道，哪家惡毒女配有她憋屈？

等等！

“有沒有可能就是因為我知道了這段劇情開始前的的歷史，所以小說世界更加圓滿，你才得到了能量反饋？”

自家宿主突然的靈光一現(xiàn)還真讓小靈有了方向：

“我現(xiàn)在能量比較充足，要不我把你傳送到祭司殿，我們去看看那本原件？”

哈？

我感覺你在玩我！

“你自己都說了咱這算是偷渡，獸神在這里就相當于是世界意識，祭司殿是什么地方？！”

秋妤之前聽了一耳朵，傳聞祭司殿是真正可以讓獸神聽見祈禱的地方，這不是舞到正主面前去找死嗎？

大珍珠眨巴眨巴眼睛，沉默了一會兒后直接破罐子破摔：“那阿魚你說怎么辦？”

她：……

見自家宿主被哽住，小靈露出了一個意料之中的表情。

和它在一起的能是什么聰明人？

看懂了系統(tǒng)的顏表情，秋妤只覺得膝蓋中了好多箭，不甚熟練地轉移話題：

“我們早點休息吧。”

“我明天上午還有課呢！塞爾基說了，幼崽睡不飽會長不高的！”

在這種情況下乍然聽到一個陌生的名字，原本還在想出路的系統(tǒng)瞬間警惕起來：“塞爾基是誰？”

“就是女主啊？！”

秋妤回答完才后知后覺地有些奇怪：“怎么突然這么問？”

大珍珠周身的數(shù)據(jù)串卡殼了，整個統(tǒng)都一閃一閃的，透著一股不自信：“女主是叫這個名字嗎？”

它總覺得有哪里不對。

怎么連這種事都懷疑？她沒好氣地敲了敲小靈腦殼，給人吃了一劑定心藥：

“女主的名字就叫塞爾基，而且所謂的人魚雌性根本不是突然出現(xiàn)的，她們有著自己的族群。”

“你給我塑造的人魚身軀，在那個族群中屬于幼生期，也就是通俗來說的幼崽。”

說到這，秋妤有些哀怨：“所以塞爾基對我特別好，搞得我完全對她兇不起來！”

大珍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