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 作繭自縛?刁蠻郡主反被強取豪奪
- 夢繞云山
- 2187字
- 2025-08-03 14:08:45
“放我下來!”
她僵直著身軀,身后的人卻仿佛親密地沒有間隙。
“為什么要騎馬?”
她看不到身后顧淮安的表情,只聽到耳邊的低沉的調笑聲,“你是想走著去淮州嗎?”
那也不用同乘一騎吧?
杜纖云惱怒地想。
“放我下去,聽到沒有!“
杜纖云掙扎著要跳下馬背,腰肢卻被顧淮安的手臂箍得更緊。
“再亂動,“他忽然俯身,氣息縈繞著她,薄唇幾乎貼上她耳尖,“我就把你扔下去。“
話音未落,他突然松開韁繩,馬匹恰在此時躍過一塊土坡,杜纖云驚呼一聲,本能地反手抓住他前襟。整個人幾乎倒進他懷里,后背緊貼著他胸膛,能清晰感受到他因悶笑而震動的胸腔。
“小白!”
她羞惱地抬頭,正撞進他此刻含笑的眼眸,朝陽碎金般落在他眉梢笑意。
他又笑了。
失憶之后,倒真像變了一個人。
杜纖云愣了一瞬。
“這樣不就好了?“
他不懷好意地輕笑一聲,單手重新執起韁繩策馬,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為之,馬兒跑的又快又急,仿佛一個小心人就要摔下馬,杜纖云只得死死環住顧淮安精瘦的腰身,怕得閉上了雙眼,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啊……”
生死面前,她也顧不得上什么臉面了。
隔著單薄衣料,她掌心下是他緊繃的腹肌,隨著馬背顛簸傳來灼人的溫度。
顧淮安忽然“嘶“了一聲,原來是她指甲不知何時已掐進他皮肉。
“抱這么緊...“
他嗓音陡然沙啞,帶著她熟悉的戲謔,“小云兒是怕摔,還是...“
“那你不會騎慢一點嗎?!”
杜纖云臉一紅,忙不迭地打斷他。
自己這樣手腳并用地爬在人身上,確實太沒有了面子些。
“嗬……”
“還怪我咯。”
顧淮安撇了撇嘴,眼神閃過一絲狡黠,隨即,“駕!”
……
身下的戰馬更加疾馳,杜纖云眉頭緊皺,被迫緊貼著他起伏的胸膛。
耳邊風聲呼嘯間,聽見他心跳又快又重,一聲又一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晨霧散開,戰馬踏過泥濘的官道,蹄聲沉悶而規律。
杜纖云不想靠他這么近,可在馬背這么久,脊背已經不自覺地緊貼著顧淮安的胸膛,總能能清晰感受到他呼吸時胸腔的起伏,以及單薄衣料下傳來的體溫。
她漸漸的適應了后背的溫熱。
在這顛簸中,連日的疲憊如潮水般涌來,伴著耳邊的心跳聲,她的眼皮沉重得幾乎抬不起來。
“困了?“顧淮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低沉而溫潤,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杜纖云勉強撐起精神,聲音卻軟了幾分:“……沒有。“
可話音剛落,馬背一個顛簸,她身子一歪,額頭便抵上了他的肩膀。顧淮安低笑一聲,手臂微微收緊,將她往懷里帶了帶。
“嘴硬。“他嗓音微啞,溫熱的氣息拂過她耳畔,“睡吧,到了叫你。“
杜纖云想反駁,可他的胸膛太過溫暖,像是高燒后的余熱,草藥的氣息縈繞在鼻尖,莫名讓人安心。
她無意識地蹭了蹭,尋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額頭抵在他頸側,甚至能感受到他脈搏的跳動,沉穩、有力,不似心跳那般。
馬匹仍在前行,而她的呼吸漸漸平穩,最終在他懷里沉沉睡去。
顧淮安垂眸看她,春風拂過臉頰,他的眼底閃過一絲罕見的柔和。他抬起指尖,顫顫巍巍,追隨著春風,終是停下,輕輕拂過女子散落的發絲,替她攏了攏被風吹亂的鬢角,動作輕得像是怕驚醒夢中的人兒。
女子柔軟的呼吸拂過他指尖,像小時候淮州河畔初春的柳枝,輕輕掃過水面便泛起漣漪。他下意識收攏手臂,卻在意識到自己動作時猛地僵住,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他到底在做什么?
顧淮安面色閃過一絲或明或暗的復雜,心頭一顫。
他呼吸一滯,忽然狠狠夾緊馬腹。馬匹吃痛疾馳,春風灌滿衣袖,似乎也吹散了心頭此刻的郁結。
懷中睡著的女子因這突然的劇烈顛簸難受地蹙起了眉頭,他控韁的手便不自覺緩了力道。
肩頭和胸口的傷還未愈合,甚至連心口都隱隱作痛起來。
顧淮安蹙緊了眉,怔怔地撫上了自己的心口。
杜纖云是被腹中一陣響亮的咕嚕聲驚醒的。
她猛地直起身子,這才發現自己竟整個人都窩在顧淮安懷里。男人雙臂緊緊地環著她,卻在她醒來的瞬間驟然動手,仿佛被燙到一般。
“醒了?“他的聲音透著股冷氣。
男子目光正沉沉地看向前方,絲毫沒看她一眼。
杜纖云下意識想直起身,卻因久坐發麻,身子一歪,又被他穩穩扶住。他的手掌熟練地貼在她腰側,杜纖云心跳莫名亂了一拍。
他怎么了?
臉色怎么變得這么差?
杜纖云瞧著他蒼白的臉和緊蹙的眉,看著像是生氣了。
難道他是怪在自己睡著了?
她張了張嘴,豈料腹中又是一陣雷鳴般的響動。
她臉色一紅,怎么偏偏此刻自己餓了?
干了大半天的路,這人難道就不餓嗎?
顧淮安終于瞥了她一眼。
那目光像在打量一個累贅,可轉瞬又隱沒在幽深的眸子里。他利落地翻身下馬,杜纖云連忙自己在馬上坐穩。
“前面有家客棧。“顧淮安拉著馬鞍,指了指不遠處飄著酒旗的客棧,“不過……“
“沒錢。“
杜纖云冷靜接話,指尖下意識摸向腰間荷包,只剩下一些碎銀子,怕是根本不夠兩個人用。
她心中哀嘆,攥緊馬鞍,如今不僅是沒錢……
這三丈高的馬,杜纖云猶猶豫豫,連馬也下不來。
顧淮安站在馬側,冷眼看著她在馬背上進退兩難。他緩緩抬起右臂,卻在碰到的瞬間突然收回,負手而立。
杜纖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也不再多說,自己咬緊牙關,攥著馬鞍一點點往下滑。粗糙的皮韉磨得掌心發紅,裙裾被風吹得纏在馬鐙上,每動一下都牽得發髻微散。
她踉蹌著落地時,鞋子踩進一處泥洼,濺起的污水染臟了裙角。
顧淮安靜靜看著她,那雙眼冷得像淬了冰,可瞳孔深處分明跳動著什么,在她想要看清時又倏然隱去。
“你......“
她剛開口,敏銳地覺察到一些不同,喉頭莫名發緊。
他怎么了?
總感覺突然判若兩人了。
難道是傷口又裂開了?
杜纖云抿唇,正猶豫要不要開口問些什么,卻見顧淮安已大步走向客棧,背影挺拔如松,此刻又看不出異樣。
她匆匆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