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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孵化 敵襲

波隆來到他命艾斯儲存部分裝備與糧食的山洞,山洞隱蔽難尋,光線昏暗,最適合做些見不得人的事,再合適不過的孵化場所。

波隆將龍蛋置于提前搭建好的木臺之上,火把將蛋殼映成流動的琥珀色。裂痕像蛛網(wǎng)般在蛋殼表面蔓延,銀白色光芒從裂縫中滲出。

與此同時,波隆的骨頭開始劇痛,先是胳膊,隨后傳染至肩膀、胸骨、大腿……直至全身。

疼痛使波隆完全無法注意龍蛋的變化,他蜷縮在地上,十指扣地,血肉與巖石的磨蹭使他不斷出血。

恍惚間,波隆瞥見一堆雪白如霜的骨頭在他眼前升空、排列,緊接著,骨頭之間有目的地自我組裝,而后初具形狀便化成一團(tuán)火,燃燒為燼。

喀啦,聲音好似骨裂,鮮血從波隆七竅中流淌出來,他感到自己在燃燒,肉在燃燒,血在燃燒。

喀啦,一聲轟隆猶如雷霆,波隆仿佛聽見谷外溫妲的叫罵,聽見艾斯仇恨地低語,聽見提利昂“惡毒”的笑話。

波隆想吼回去,他想回應(yīng)所聽到的一切,可極度痛感與綿軟無力使他大汗淋漓的軀體瀕臨破碎。

喀啦,震耳欲聾,仿佛天崩地裂。

黑暗與虛弱馬上就要將不堪重負(fù)的波隆吞噬……

直到一股冰冷的觸感由波隆胸前而來,緩解他的疼痛,撫平他扭曲的面孔,未久,這種舒適伴隨著輕盈的腳步逐步強(qiáng)烈。

一只毫無血肉且晶瑩剔透的骨頭暴露于空氣中,一顆頭顱躍進(jìn)他的視野,白如冰晶的眼睛正親切地望著他,隨后,它長長而蜿蜒的脖子橫在波隆胸前。

這幾乎完全是一條骨龍,除了它的眼睛炯炯有神之外,再也尋不到一絲血肉,冰冷的觸感更是埋沒了它所有生機(jī)。

波隆從地上爬起,而幼龍也乖巧地從他身上飛向空中,自始至終都在盯著波隆的眼睛。

“龍焰!”波隆嘗試馴化。

幼龍張大嘴巴,它的口腔都是白色的,骨與骨之間的縫隙和骨頭上的紋路全都清晰可見,一股炙熱的氣息從它的喉頭匯聚,炙熱蒸汽向外蒸騰,一股純白色焰火藏在氣流之后噴薄而出。

“做的好,亞歷山大。”

亞歷山大,這是波隆為骨龍起的名字。

【巨龍:亞歷山大】

覺醒能力:

【龍焰(弱)】:火焰是純真的暴力,任何事物都懼怕它,但它并非不可抵擋。

【共生(弱)】:

巨龍將分享您的【智慧】并絕對聽命與您,它可以獨(dú)立行動并懂得趨利避害。

您將享受【龍焰(弱)】的特性,只要您愿意的話,武器會被附魔,將燃燒熊熊烈火。

波隆掃過面板,意念一動,跌落于地的長劍頓時燃起熊熊烈火。

這讓他想起來光之王的信徒,波隆認(rèn)為光之王的信徒絕對是除了巨龍之外最好的控火者,而光之王本身也是最靠譜的神明。

因?yàn)橛惺滤钦嫔稀?

波隆還想試驗(yàn)一下面板是怎樣確定自己武器的,于是他隨意以一柄長矛為目標(biāo),而那長矛果然又平白冒火,只不過波隆長劍上的火業(yè)已熄滅,锃亮如初。

顯然,哪把武器附魔全憑他的意識,并且只能附魔一把,這與【夜視】賦予的共生能力截然不同。

就在這時,山洞外傳來艾斯急切的聲音,顯然,幼龍破殼的巨大動靜引起了艾斯的擔(dān)憂,他正往山洞里趕。

“大人,大人!”

“躲起來,”波隆心中念道。

亞歷山大心領(lǐng)神會,電光火石間便閃入森林里,再也尋不見蹤影。

波隆漫步而出,迎面碰上氣喘吁吁的艾斯。

“大人,原諒我貿(mào)然而來,我著實(shí)怕……”

“不必多言,見客。”波隆徑直朝谷外走去。

……

一個殘廢老頭坐在波隆對面將杯中的葡萄酒一飲而盡。

“您可以叫我‘造箭者’迪克,當(dāng)然,您也可以稱呼我為‘罪惡的同黨’。”

他盯著眼前一言不發(fā)的年輕人,心里沒底。

他不知道對方是誰,不知道峽谷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樣的劇變,才會產(chǎn)生那樣的巨響,不知道對方的實(shí)力損失多少。

唯一知道的,便是溫妲狠狠地咬了對方一口,哪怕御林兄弟會積攢多年的底子被一掃而凈。

“大家光明正大地談,不要拐彎抹角。”波隆說道。

“請您放過溫妲,”“造箭者”迪克祈求道,“她作戰(zhàn)勇猛,去過高庭、多恩甚至厄斯索斯的自由貿(mào)易城邦,她的勇猛絕對能為您所用,再不濟(jì)她也能為您暖床。”

迪克的眼睛里全是對溫妲的憐惜,他不愿御林兄弟會再少一人。

倘若只留他一人茍活,命運(yùn)實(shí)在太殘忍了。

“我的手下不會答應(yīng)這種荒謬的事。”波隆說道。

站在波隆身旁的艾斯目光如炬,毫無疑問,艾斯不介意連迪克一起殺死。

“那就讓我跟她多說幾句話吧。”迪克的聲音更多了一分暮氣,“拿進(jìn)來吧。”

他的話音剛落,幾位隨他一同而來的村民搬進(jìn)來十個大箱子。

“這里有供換洗的衣物約有八百件,權(quán)當(dāng)給您的見面禮。”

這絕對是他現(xiàn)在急需的資源,而對方卻又恰到好處的送上物資,波隆對迪克的戒備又加深一分。

迪克對人心的把握恰到好處。

可秉著“不要白不要”與“吃人嘴短,拿人手軟”的原則,波隆還是答應(yīng)了迪克的請求,只不過他令艾斯全程跟隨,嚴(yán)加看管。

打發(fā)走迪克之后,波隆又馬不停蹄地朝布林德那去趕,他現(xiàn)在急需用藥為亞歷山大藥浴以獲得賦予士兵【夜視】能力的洗澡水。

原本他還糾結(jié)一百個【夜視】名額如何挑選,而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有了毫無疑問的決定,除艾斯與卡斯?fàn)栃值苤猓溆嗝~全部給予跟隨他正面對抗的健全者。

波隆相信生死磨礪之后,生者將會蛻變。

他將藥水分發(fā)給士兵要求他們喝下去,并且下令不準(zhǔn)任何人談?wù)摗鞑ビ嘘P(guān)自己變化的事。

而他對夜視能力的解釋,也全然歸功于布林德的研究。

當(dāng)然,這會以波隆為布林德提供五十金龍(欠款)的研究資金為代價。

在溫妲行刑之前,波隆命卡斯?fàn)栃值軒ьI(lǐng)士兵將暗哨撒得更遠(yuǎn)一些,他有預(yù)感,迪克肯定會有其他動作,自己必然要做防備。

是夜,

為溫妲臨時搭建的刑場人頭攢動,群情激奮的怒火比燃燒的火把更讓迪克感到燥熱。

他的內(nèi)心緊張,他對這支軍隊以及這支軍隊的領(lǐng)袖全然未知,并且就在今天,他可能會做出悔恨終身的決定——今天會死非常多的人。

“兄弟會不能只剩我一個吶!”

迪克看著脖子上即將被套上繩索的溫妲,他又想起了溫妲勸他振作的表情,想起了微笑騎士與西蒙·拖因身死的那場畫面,想起了所有人都不知情,藏在隱秘洞穴里由他親手打造的箭。

“溫妲還天真的以為原住民是臣服于她的威名。”

迪克的語氣有些玩味,他想用嘲諷的語言緩解自己內(nèi)心的壓力,可他抽搐的手指說明一切。

等待、煎熬、痛苦。

“火焰,熊熊燃燒的火焰……”迪克望著波隆營中的火把癡癡地喊。

漸漸地,在他的視線里,火光漫天!

一場源自波隆營地外的兇猛林火準(zhǔn)備吞噬一切。

“嗚~~”

夢魘般的號角再度吹響。

“敵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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