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拉住我的手，眼神里充滿憐憫：

“孩子，這種陰間的錢，花一分就要還一分。不然，你的命就會一點點被抽走。現在趕緊把錢還回去，或許還來得及。”

我跌跌撞撞地跑回出租屋，開始瘋狂地打包那些剛到手的奢侈品。

愛馬仕的包包，香奈兒的套裝，卡地亞的珠寶……曾經讓我欣喜若狂的寶貝，現在卻像燙手的山芋。

我一家家奢侈品店跑，低聲下氣地懇求店員退貨。

有的店員一臉鄙夷，有的店員冷嘲熱諷，還有的店員直接把我趕了出來。

“小姐，你這包包明顯用過了，我們不能退。”

“這衣服上的標簽都沒了，怎么退？你當我們是收破爛的？”

我像條喪家之犬，在城市的繁華街道上游蕩，手里提著大包小包的奢侈品，滿腦子都是求生的欲望。

可問題是，最大的一筆錢在母親那里。

我連夜趕到母親家，一進門就給她跪下了。

“媽，求求你把那一千萬還給我吧！這錢不干凈啊！”

母親正坐在沙發上數錢，聽到我的話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你個死丫頭懂什么？給你錢你就花，不要嘰嘰歪歪的。”

“媽！我都快死了啊！醫生說我的身體在快速衰竭，就是因為這筆錢！”我爬到她腳邊，淚如雨下。

母親冷笑一聲：“死？你可別嚇唬我！你可是讀過書的，怎么還這么迷信？”

這時弟弟也從房間里走出來，一臉不耐煩：

“姐，你就知足吧！這可是你的福氣，多少人想要都求不來呢！”

我撲通一聲又給弟弟跪下：“弟，你幫我勸勸媽吧！我可以立字據，以后賺的錢全給你們！我現在真的快不行了……”

弟弟嘖了一聲，轉身就要走，我一把抓住他的褲腿，卻被他狠狠踢開。

可我費盡心思幫襯的弟弟此刻卻視我的命為糞土。

“滾！整天在這兒裝可憐！錢都到手了還想吐出來？做夢！”

我癱坐在地上，看著這對母子，心中全是悲傷。

我沒想到，有親情維系的他們在怎的就這樣算我的性命，明明我也媽媽肚子里生出來的。

“媽！你怎么能這樣，你這是要我的命呀！”

我媽一把推開我，指著我的鼻子罵道：

“我怎么不能說？你個死丫頭片子，從小到大花了家里多少錢？！現在該你報答我了！”

我再也無法忍受，指著母親嚎啕大哭：

“我花了家里多少錢？！我從16歲就開始打工，掙的錢都貼補了家用，你呢？！你把我的錢都拿去弟弟了！現在還用我的命換錢花？！”

“你……”我媽被我罵得啞口無言，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哭天搶地，開始上手打我。

又和以前一樣，她要錢不成便對我非打即罵，可這次我不忍了。

我和母親扭打在一起，她的指甲在我臉上狠狠地劃出幾道血痕。

我們兩人廝打間，突然出現在身后的弟弟一棍子就敲到了我的頭上。

等我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被綁在家里的柴房里。繩子勒得生疼，我試圖掙脫，卻徒勞無功。弟弟倚在門框上，冷眼看著我的掙扎。

“別白費力氣了！”他嗤笑道，“你覺得你能跑到哪去？與其這樣，不如把錢都給我們，安安靜靜等死。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了。”

我癱軟在地上，突然意識到這場戰斗注定是徒勞的。我讓弟弟把母親叫來，聲音虛弱地說：“媽，我不爭了，這錢...這錢全是你的。”

母親狐疑地盯著我，我強擠出一個笑容：“手機密碼是我生日，你自己轉吧。”

看著母親顫抖著手指輸入密碼，眼睛里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她熟練地操作著手機，將我賬戶里的錢一筆筆地轉走。

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仿佛已經忘記這些錢的代價是自己女兒的性命：

“哎喲，我的好閨女，你總算是想通了！你放心，你媽肯定給你安排得妥妥當當的！到時候給你燒個大別墅下去，讓你在下面享福！”

我內心一片悲涼，附和著她：“媽，這錢是拿我的命換來的，你可得慢慢花呢！”

“你這孩子，能換來錢是你的福氣！”母親只是埋著頭操作著手機。

“那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我控制不住的眼淚流了下來。

“那不落在你頭上了，換成是我，我也覺得是福氣！”果然母親說出來我想聽到的話。

母親和弟弟走后，我拿出了半仙奶奶給的符紙，已經慢慢褪去了黑色。

這一億現在買的不再是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