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之后,我已經坐在醫(yī)院的長椅上。
醫(yī)生剛剛的檢測報告言猶在耳:
「已經沒有胎心了,如果當時就能搶救,或許還能有一線希望……」
我慘然一笑,垂眸望向自己尚未顯懷的小腹。
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整個孕期,我都在和陳云引生氣傷心。
知道懷孕的那一刻,我還是欣喜的,出門想要去找到陳云引告訴他。
可是剛剛沒走多遠,我就被蒙住嘴,拉進了車里……
當我忍受著這極大的侮辱和痛苦的時候,曾經想要過給陳云引打電話。
可一個個電話撥通都是忙音,那時候,他在忙著和林笛曖昧呢。
沒了也好,反正我不想再讓孩子重復我的命運,出生在這樣沒有愛的家庭里!
我閉了閉眼睛,平靜道:
「幫我開藥吧。順便,我身上的燙傷也要處理一下!」
白皙的肌膚上,印著焦黑的烙印。
明顯是奔著毀掉我的模特生涯去的,一處處都烙在顯眼的地方,肩膀,后背……
那些不堪入目的臟話,充滿了對我的恨意!
為的,就是要徹底地毀掉我!
燒傷的皮膚已經壞死,要一點點除去,然后敷藥包扎,才能愈合。
冷汗涔涔地從我額上滲出,滴落在素白枕套上。
看著我的樣子,護士問道:「要不要擦皮膚麻醉劑?」
我只是苦笑著搖了搖頭:「不用了,對我沒用!」
因為,我已經在酒局上練出了耐藥性。
酒精不會醉的人,多數(shù)對麻醉也會產生抗性。
若非如此,怎會喝酒喝到胃出血,喝到要生生忍耐這疼?
當初只以為為了愛這一個字,刀山火海也敢闖。
現(xiàn)在看來,只是諷刺無比……
不知是汗還是淚,滴滴砸在枕上。
等到包扎完傷口,我走出了換藥室。
看見沈行鈞靠在門口等我,看見我的時候,眼中閃過驚訝,隨即神色變幻:
「本來想問你為什么要在這里見面,現(xiàn)在看來……」
他抽出手帕遞給我:
「什么也不用問了。你受傷了?」
片刻之后,沈行鈞和我坐在車里,給我遞了杯熱牛奶:
「先喝口熱牛奶,緩一緩。」
之前我們只是在合作的晚宴上見過面,那時候的我全神貫注都在談那一樁合作上。
只知道他是海外沈家的小公子,回國野心勃勃要在時尚業(yè)開拓一片江山。
所以,當我收到介紹人的消息,說沈行鈞輾轉托人介紹,說對我有意的時候,驚訝之余直接拒絕了。
可今非昔比,現(xiàn)在,我顧不上客套矜持,直接提出了交換條件:
「幫我,打敗陳云引,我就嫁給你!」
沈行鈞神色沉沉,手指玩味地摩挲過手中的咖啡杯:
「那和我結婚后,江小姐能帶給我什么呢?」
牛奶的溫度隔著杯壁傳來,我挺直了脊背:
「因為,我會成為你們公司的頂梁柱。
無論是設計,還是模特,我都是業(yè)內最好的!」
看著我拿出喝酒的氣勢,把那杯熱牛奶一飲而盡。
沈行鈞眼中閃過一絲贊賞:
「好,我沈行鈞果然沒有看錯人。這個忙,我?guī)湍悖谎詾槎ǎ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