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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被掃地出門

時間回到了2004年,那時候的余總、老盧和尹皓,都還是意氣風發的年輕人。也是朝夕相處的同事,同在一家科技企業工作。

余總當時32歲,已經成家兩年,長得魁梧帥氣,外號廣東金城武,有個幸福的小家庭,在公司負責管理市場營銷部的工作,管理十來個下屬同事。

尹皓剛從大學畢業,當年才24歲,還是個小鮮肉,又高又胖,比較靦腆,不愛說話,剛加入公司的技術研發部第三個月,參與軟件產品的開發工作,有著學霸的底蘊,和拼命三郎廢寢忘食的干勁。

老盧,當時也才27歲,北方人,卻長得像個電線桿,高高瘦瘦的,戴個眼鏡,顯得特別斯文,剛結婚成家不久,在公司負責運營管理工作。公司的業務主要是安裝營運車輛的監控設備,整天與設備廠商,和安裝檢修的工程小伙子在打成一團。

本身不搭邊的三個人,卻因為一件事走到了一起。

當時公司的老板叫朱玄,有一天早上剛回到辦公室的朱總,發現辦公室多了一封匿名信,一臉疑惑的朱總,拆開信封看的臉時青時白,拿起電話,打給了當時的余中森經理。

“你過來我辦公室一下,現在!”,說完,還沒等回音,朱總就氣的掛掉了電話。

一頭霧水的余經理,以為要單獨開小會,手拿著筆記本,火速趕來了朱總辦公室,還沒等余經理坐下,朱總一把就把舉報信丟在了桌上,指著信訪說,“你自己看看吧!”。

“難怪我覺得中運公司為什么合作好好的,突然600多臺車上個月被莫名其妙的轉出去了,原來是你搞的鬼啊?”,朱總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這純粹是造謠啊,我怎么可能去聯合競爭對手,來撬咱們自己的客戶,更不可能為了這點回扣,出賣公司啊,這完全無憑無據啊”,余經理把信挫成一團,狠狠的摔在地下。

“不用說那么多,這事除了你,別人也干不了,你收拾下東西,滾蛋吧!不想再看到任何叛徒!”,朱總頭也不抬,揮著手趕著余經理。

余經理張大的嘴愣在原地,半天才回過神來,突然又想起了點什么,隨身就往營銷部走去,這會營銷部的副經理趙越正端著茶杯準備去泡茶,余經理沖上去當頭就是一拳,趙越淬不及防的摔倒在地,余經理順勢掄起旁邊的椅子,狠狠的砸了下去,隨后又騎在趙越身上,開始輪拳,嚇得趙越哇哇大叫,一邊罵著“瘋子,你要干嘛?”。

前后腳剛踏進辦公室的尹皓和老盧,立馬跑過去,尹皓一把抱起余經理,老盧也順勢拉起了地下的趙越,余經理氣急敗壞的去踹趙越,指著趙越破口大罵。

“你這個孫子,中運這事就你我兩個人清楚,你他媽誣陷我,我他媽今天就廢了你孫子!”。

趙越站起來抹了一下鼻子,發現手上有血跡,一聲不吭的拿起手機準備打電話報警,老盧立馬把趙越拉到一邊,也把手機奪了下來,安撫說“我這里有紙巾,我帶你去醫院,先去醫院處理了再說,都是同事,沒必要非要怎么樣”。

隨后,趙越被老盧帶去了醫院。

很快,公司行政人事部門也發出了正式的《關于辭退余中森一切職務的公告》,公告內容主要就三點:

1、原營銷部經理余中森利用職務之便,與同行勾結,蠱惑中運公司,侵占公司利益,性質惡劣,給公司造成嚴重經濟損失,公司將保留追求余中森法律責任的權力。

2、余中森在公司內部滋事斗毆,產生極其嚴重的負面影響給與開除處理。

3、即日起,提升趙越副經理為營銷部經理,頂替余中森職務。

最后,余經理背負著背叛者的名義,默默的收拾完自己東西,萬般無奈的離開了這個日夜奮戰的地方。

從沒受過這么大委屈的余經理,回去喝了一夜的悶酒。思來想去,如果這個事情不能給自己洗刷冤屈,以后這圈子余中森是沒法呆了。

于是,他趁一大早,直接開車來了客戶中運公司。中運公司隸屬于地方國資委旗下,負責運輸干線貨運車輛的調度和管理,負責人是曹總,與余經理之前合作了兩年,兩人私下也交往甚多,余經理二話不說,直接去了堵了曹總辦公室。

早上剛回到辦公室的曹總,走到門口,突然看到余經理,有些詫異,指著余經理調侃道“怎么啊,大清早的在這里等我喝早茶呀?”。

余經理終于等到人了,忍不住滿臉的疲憊“是啊,從昨晚就等著你了”。

“有什么事,先進來說吧”隨手,曹總打開了門。心理暗自琢磨,肯定是為這次轉網的車輛又來求情的,這哥們真是死纏爛打。

余經理進門后,也不當外人,自己去飲水機倒起了水喝,順手給曹總也倒了一杯,一屁股坐在了曹總面前。“有人污蔑你,我覺得氣不過,昨晚一夜沒睡,一大早就來告訴你咯”,隨手把水杯放到了曹總面前。

“開玩笑吧,誰那么大膽,污蔑我,我們這是國企單位哦,嘿嘿”,曹總還以為開玩笑的。

“是真的哦,你上個月這邊600多臺車,合作了兩年,不是突然轉走了嗎,說是你搞鬼哦,你看,這是公司發的公告”,余經理拿出手機上昨天公司的公告的照片,遞給了曹總。

“這個老朱,是不是癲了哦,自己產品不過硬,服務不到位,明擺的比不過人家嘛,這樣搞,大家以后還怎么合作啊?”,曹總看完顯得不高興了。

“是啊,這要是傳出去,恐怕對中運公司名聲也不利,昨天為了這事,替中運和曹總說話,我直接在公司跟他們干了一架,把我開除了都”,余經理繼續煽風點火。

“這些鳥人,你別在他那邊干了,過來我們這里,我們這里永遠歡迎你”,曹總順手把手機還給了余經理。

“那這事,現在你看該怎么辦比較好?”,曹總望向余經理。

“就這事,牽扯到中運公司的名聲,特別這事又是曹總你負責,要是傳來傳奇,怕是早晚影響道你,我覺得要發個公文,甚至律師函給朱總,本身就是正常的市場競爭因素嘛,選擇了更有性價比的產品和服務,而不是他寫的內外勾結,現在看把中運公司說成什么樣了”,余經理用手指著手機上的公告。

“嗯,有必要,還好你說的及時,要不然等這屎盆子扣我頭上了,沒人幫我喊冤啊,我叫總經辦秘書今天就處理一下,以后這老朱算是看透了,不光產品不行,這人品也是不怎么樣啊”。

“哎,朱總生性多疑,也有點自大自負,這次被人利用了啊。曹總,就這個事情,我沒其他事了,我先走了,下次再有事過來找你喝茶”,余經理就起身準備出去了。

“好,那我就不送了,我現在安排發文給老朱,你回去等著先吧”。

余經理總算松了一口氣,臉上烏云開始開始消散。很快,余經理的助理小蔡,下午就偷偷的把公司最新的公告發給了他,主要內容還是三點:

1、余中森涉嫌利用職務之便,侵占公司利益,將保留追究余中森法律責任的權力。

2、余中森在公司內部滋事斗毆,產生極其嚴重的負面影響給與開除處理。

3、即日起,提升趙越副經理為營銷部經理,頂替余中森職務。

看完這份最新的公告,余經理的名聲還是沒給他保住,這下算是和朱總的梁子徹底結下了。他在心里狠狠的罵了一句,還是狗改不了吃屎啊。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這把火卻被他無心的引到了尹皓和老盧身上。

第二天一早,朱總召集研發部、市場部、運營部開會,朱總坐在會議桌的最前方,旁邊依次坐著的是市場部的負責人趙越、運營部的負責人老盧、研發部的負責人秦經理,朱總開門見山的拿出來中運公司發來的公函。

“你們都自己看看吧,為什么產品質量和服務質量跟不上同行,每個人都說說問題。”,說完隨手把公函丟在了會議桌上。

趙越第一個拿起來翻看了一遍,抿了下嘴,遞給了老盧,用手撐起了頭,陰陽怪氣的說,“我們市場部定的業績目標很重,如果產品和服務跟不上,我們這邊壓力很大的啊”。

老盧看完后,揉了揉眉頭,一臉耿直的望著朱總,“這個服務質量,無論是安裝,還是維修,還是監控中心,我們都是按標準流程操作,這個看完也不太懂為什么這樣說。”

“朱總,產品質量這一塊,可能確實存在一些問題,我們目前新招的同事都是大學生為主,拿中運這個項目來說,他有很多定制化需求,我們這邊確實人手有點跟不上,很多新人也來不及培訓,直接上崗的,所以可能導致后面測試很多bug,重新升級周期拉長,這方面我們會繼續改進的”,研發部的秦經理,憑著和朱總多年老同學的關系,把話也說的滴水不漏,顯得特別沉穩。

朱總望了一圈,表情特別嚴肅。“最近,我一直覺得公司的風氣越來越差,特別是余中森這樣的人,居然在公司開始公然打人,團隊的凝聚力和氛圍遠不如以前了,到現在,直接有客戶幫我們提出了這種致命性的問題,今天,無論你們兩個部門怎樣,都要給我整頓整頓,交出兩個人來辭掉,殺一儆百,你們出去吧,下班前給我報上名單來。”

老盧一臉詫異,望著旁邊的秦經理和趙越,都各自收著東西,起身往外走去。

秦經理這邊就比較簡單了,他們研發部,包括測試和UI設計等等同事,加起來三十多個人,大部分都是跟著他多年的兄弟,再加上一半都是熟人朋友介紹進來的,他很快把范圍就縮小到最近剛進公司的兩個人身上,一個是尹皓,一個是測試部的女大學生。而作為中老油膩男人,無論如何都有憐香惜玉的風格,最終很快目標就鎖定了尹皓。

而老盧那邊,正陷入左右為難之中,看著團隊的成員名單,個個都是跟著他一起摸爬滾打上來的兄弟,在他眼里每一個也都是腳踏實地認真做事的人,工程部的兄弟,哪怕烈日暴雨還是深夜黎明,沖在前線崗位也無怨無悔,監控中心的同事們日夜顛倒,也為整個團隊付出了不少心血。在老盧看來,沒有一個人犯錯,不忍心讓手下兄弟姐妹們再出去接受挑戰,也許憑自己的能力和運氣,比起他們來說,找工作可能會更加容易一些。

到了下午,朱總的郵箱中,多了兩封郵件。其中,一封是秦經理寫的辭退人員名單--尹皓。另一封,是老盧自己的辭職信,表示愿為整個部門工作的質量負責任,并推薦副經理洪經理接替他的職位。

朱總看著兩封郵件,沒做過多考慮,分別都回復了兩個字,同意。

就這樣,先后兩天,三個人的命運齒輪都悄然啟動,先后加入失業大軍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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