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開篇,新生伊始
書名: 白球?毛團?是雪球啦!作者名: 童真呆毛本章字數: 6008字更新時間: 2025-04-06 20:09:52
新月歷1049年,3月末。
寒冷的冬季終于隨著最后一片雪花的融化而離去,和煦的春風帶來了新生的希望。新芽從泥土中、枝叢中緩緩探出頭來,沐浴著寒冬后的第一縷陽光。鳥雀從巢中飛出,尋找著新春的第一頓美餐。藏在樹洞中的松鼠卻不著急離開,而是繼續觀察,確保風雪確實已經離去。
與此同時,在維多利亞王國皇室的花園中,一顆蛋靜靜的待在還未開花的植物叢中。溫暖的陽光灑在植物叢上,透過絲絲縫隙讓它也感受到久違的溫暖。沒人知道它是如何在一整個寒冬的嚴酷條件下活下來的,至少現在有時間好好感受重獲新生的溫暖。
蛋中的意識隨著溫度的抬升,逐漸恢復。
【……】
【我……,在哪……】
【……這是……,哪里……】
睜開眼,并非完全黑暗。斑駁的陽光照在蛋殼上,從里面能看見眼前的屏障上有著不大不小的光斑。它不曾見過這道光,卻不害怕它。能感覺到,很溫暖。
尚不清楚當前情況,思緒混亂的意識并沒有辦法整理當前的信息。只能隱約想起些什么,但零碎的記憶片段拼湊不出完整的全貌。眼前隨著記憶的浮現閃過模糊的畫面:陰沉的天空伴隨著淅瀝瀝的小雨、各種高樓大廈和路旁的行人、刺眼的紅色在視野中蔓延、一個記不起名字的人匆匆的靠近卻聽不清她說什么、一片感覺深不可測的星空……最后是一位自稱「神」的「人」?
祂說:“汝的……不在,因此……停下…步。汝……不需……負什么,忘……記,開……新的……吧。”
斷斷續續,似真實又似虛幻。就像,一個夢。
眼前,突然被一片陰影籠罩。一只剛完成破繭的蝴蝶靜靜的落在這顆孤單的蛋上,打算休憩片刻再去覓食。這是獨屬于此刻的,靜謐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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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多利亞王國王宮,訓練室。
銀發少女手握腰間的長劍,眼神堅定的看著前方的訓練用人偶,迅速拔出,斬向人偶。只瞬間,人偶一分為二。少女利落的將長劍收回劍鞘,與此同時,一旁待命的女仆也是迅速的重新布置好新的人偶。
又是一劍斬下,人偶再次一分為二。“20!”少女淡淡的開口,手里的長劍也收回劍鞘中。
女仆端著放有飲水與毛巾的托盤走了過來。“辛苦了公主殿下,休息一下吧。”
少女喝了口水,拿起毛巾擦了一下汗水。“今天還是沒有掌握「第四式」,距離師傅的要求還是太遠了。”
“已經很努力了,相信假以時日,一定會成功的!”女仆鼓勵道。
“也許吧,只是……”少女并沒有顯得太輕松,“算了,先到這里吧。對了,明天開始我打算加練,先加5個人偶吧。通知物資管理準備一下。”
女仆會意,應道:“明白了,我會處理好的。”
少女放下長劍,走向淋浴間。“準備一套禮服,待會要進行契約儀式。”說罷,便關上了門,而后便是不斷的流水聲。
水聲雖大,心聲依舊無法被掩蓋。任由流水沖刷,此刻的她才能靜下心來聽自己的內心。
【契約儀式,真的還有意義嗎?】
少女看著手臂上的圖案。那是一個看起來似龍首的黑色圖標,能隱約看見它在不停的散發不詳的氣息。
【什么時候父王才能徹底放棄呢,明明沒有契約獸我也可以保護自己。我也,并不是很想要契約獸……】
不同于訓練時的堅毅眼神,此刻的她卻是無比的迷茫。眼神里也不再有那耀眼的光。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何時才能解除這個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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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園內,蛋中的意識第二次蘇醒。眼前依舊是那溫暖的光,只是沒有剛開始那般熱烈。外界此刻已經來到了下午,只不過它依舊無法知曉。
只是,現在的它終于是不再混亂,能正常思考了。對于那段混亂的記憶,先擱置著,日后再作分析。眼下,先想辦法搞清楚現在的情況。
感受了一下,沒有得到太多有效信息,但是有軀體的感官回應。【我這是……】。意識操縱著軀體,開始活動起來。只是,好像只能前后左右的搖晃。
試著加大力氣,搖晃的幅度開始變大,眼前的屏障也開始跟著一起搖晃。【這是,什么?】
好像意識到了什么,它停下來稍作休息恢復體力,隨后開始更用力的搖晃。搖晃的幅度再次變大,終于在達到頂峰的瞬間,眼前的屏障出現了一條裂縫。
【繼續!】
它不清楚打破屏障之后外面的世界如何,但它相信這道光,絕對不會欺騙它。
但在這之后,裂縫就只是繼續擴大了兩次,依舊沒有完全打破。而那道光也終于是一點點黯淡下去。這使得它開始氣餒。【光消失了。是因為裂縫嗎?】
困惑,不解,更多的是想知道這道光還會回來嗎。于是,思考過后,他決定不再活動,至少不在沒有光的時候活動。也正如它所想,不多時,眼前逐漸暗下來。倒沒有多害怕,可能是因為有這層屏障,雖然裂了。
因為前面用了太多能量,現在在黑暗中,倦意襲來,沒多久便再次沉睡。這次它做了一個夢——夢見眼前,是一望無際的花海,花海的盡頭,有一個模糊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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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多利亞王國王宮,大教堂。
少女看著逐漸落下去的太陽,眉間爬滿了憂愁。馬上,就要進行契約儀式了,她還是不覺得能成功。至少一直以來都是如此。
看著眼前的大門,此刻她很是抵觸。很熟悉,卻不想熟悉這里。體會了太多次希望落空的感覺,便不再抱有希望。而即便如此,也依舊要去。
“公主殿下,進去吧。國王和教皇已經等候多時了。”身旁的女仆上前說道。
嘆了口氣,然后盡可能讓自己感覺和平時一樣。“嗯,知道。走吧。”
大門守衛拉開大門,熟悉的感覺隨著大門的打開席卷全身。眼前,是無比華麗的裝潢:最頂級的地磚,最優質的寶石,最精細的圖案,無一不體現這里的奢華高貴。但是在她看來,這是這里最后的體面。
大教堂很大,平時會有不少教派人士在這里討論學習,很是熱鬧。但是現在除了皇室成員以及教派高層,看不見其他人。他們站在兩旁讓出道路,路的盡頭坐著國王和教皇。他們中間,還有一只被壓制的契約獸。
“久等了,父王,教皇。”少女上前,輕輕提起裙擺,行了標準的屈膝禮。
國王起身,滿是慈愛的雙眼注視著少女,但心中藏不住的愧疚也能在臉上窺見一二。“來了,我親愛的小艾希莉。”國王輕聲道。
“倒也不急。”教皇說著,也慢慢站起。身著深紫色教袍,一頂象征權威的頭冠清楚的展示出他的地位,“關于這次的契約儀式,在吾看來已經不是問題了。”
圍觀者對于這番言論也很驚訝。因為詛咒,名為艾希莉的少女從未成功進行過契約儀式,反而還因此致不少契約獸走向末路。雖說他們沒有全部見證過,總歸是能有點消息傳出來的,對于這種消息,國王也沒有想要阻止傳播的意思。到底是都要知道的。
關于艾希莉的詛咒,出現于其3歲的生日宴。毫無征兆出現在年幼的艾希莉身上,當時所有人都被那黑色的不詳印記所震驚。同時,大教堂的書庫發生有記載以來最大的火災,燒去不少珍貴古籍,連同不少高階教士也被一同吞噬。
起初并未發現詛咒的具體表現,直到艾希莉第一次進行契約儀式。契約儀式在即將成功時失效,同時契約獸也一并陷入強度不一的「浮夢」狀態。而后,所有陷入該狀態的契約獸都在夢中離開了這個世界。
第一次進行契約的契約獸是陪艾希莉一起長大的白絨兔,卻在那一天后再也沒有醒來。年幼的艾希莉抱著白絨兔哭了很久……
自那以后,艾希莉便再也沒再培養過契約獸。后續用來進行契約儀式的契約獸都是通過其他途徑收集來的,但艾希莉從未關心過。她只要她的白絨兔。
“那是有新發現了?”國王聞言心情好上不少,不過還是等教皇解釋。關于契約獸他是有所了解的,至于詛咒一類就一知半解,甚至可以說是一竅不通。
艾希莉也是一怔。常年以來的多次失敗讓她對于契約獸早已不抱有想法,如今的她更相信腰間的長劍。只是,內心多少存在些許遺憾。
契約獸是維多利亞王國對于個人實力的評價標準之一。只有自身實力強大的人不見得能在這片土地上過的多輕松,依靠強大的契約獸也能過上還不錯的生活。
“不錯!吾前不久整理大火災殘存的古籍時,發現了一種和公主殿下極為相似的詛咒,其名為「遠古之龍的殘夢」。”教皇說道。
“「遠古之龍的殘夢」?”艾希莉疑惑。她從未聽過,不只是她,在場所有人都未在此前聽聞過這種詛咒。
教皇環視眾人,緩緩說道。“沒錯,關于這個詛咒的具體描述部分已消失于火海,但僅看剩下的部分也和公主殿下相差無幾。幸運的是,詛咒的解法并未被大火吞噬。”而后看向被壓制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契約獸。“關于解法,古籍記載:與負咒者相契約,需以更盛之咒術相抗衡。所以,只要找到同樣帶有詛咒的契約獸然后進行契約即可。”
眾人并未開口,靜靜的聽教皇的分析。“吾之前也嘗試過使用帶有凈化的魔法,但發現無法生效,究其原因,是因為該詛咒只針對契約獸。即施咒者本意就是想讓公主殿下再也無法契約!試問,公主殿下沒有契約獸在旁,僅靠自身實力會發生什么?”
大家都明白沒有契約獸實力相較于擁有契約獸的人確實要弱上一些,畢竟1+1>1這件事大家都能算清楚。只是,為何要如此針對公主殿下,大家之前權當是對王室的惡意報復罷了。
“是因為,為了日后的滲透做準備!”國王很快明白過來。艾希莉是國王最年幼的孩子,其上有兩個哥哥,但是一個致力征戰前線,很少待在王宮中。另一個則是一門心思研究魔法,整日閉門不出。雖說王宮不乏強者守護,但是除去國王,真正的話事人就只剩下身負詛咒的艾希莉。
頓時,眾人全部明白了一切。假若某天王宮沒注意警戒,那么艾希莉就將成為最大的突破口。這種可能絕對不會為零。
“所以,詛咒解法是什么。”艾希莉回神,“對于您所說的情況,只要解除詛咒就可以了吧。”
“沒錯,這也是這次契約儀式的目的。”教皇取出法典,開始儀式的準備。“以毒攻毒,未嘗不是一種可能。考慮到可能出現的意外,吾會在旁隨時待命。畢竟,目前看來風險顯然是不低的。”
眾人看著那雙眼中滿是不甘心的契約獸,已然明白了做法。它將成為破除詛咒的關鍵。艾希莉也清楚,若是成功,自己將不再被詛咒困擾;但若是失敗,將會再有一只契約獸就此長眠,也可能是自己。
國王看著仍在考慮的艾希莉,又看向看似平靜實則心里不太安寧的教皇,沉聲道:“如果這就是你跟我說的辦法,你最好確保能夠成功。我不想我的女兒只是所謂的實驗對象!”國王的手已經握在劍柄處。
“吾王,吾保證盡最大能力保護公主殿下。”教皇也只能做出如此回應。
國王也明白絕對成功很難做到,也是嘆了口氣。握在劍柄處的手也是輕輕松開,看向艾希莉。“艾希莉,若是不愿,就停止儀式吧。”他還是不愿意冒險。賭了一輩子的命,卻再也不敢在坐上命運的賭桌,更何況還是自己的女兒。
艾希莉在沉思,回想起白絨兔閉眼前最后的眼神,她終于是下定了決心。“開始吧,父王。至少不能讓先前的契約獸白白死去。而且,我相信白絨兔會保護我的!”艾希莉眼神堅定。
見艾希莉已經做出決定,國王也不再阻攔。“行,但從此刻起,這將會是你最后一次契約儀式。”隨后環視眾人,不怒自威的氣息席卷周圍,“今天的一切都不許外傳,一個字都不行。違者下場清楚!”
眾人點頭,他們清楚。隨即國王便坐在一旁,臉上無比凝重。“開始吧!”
艾希莉走上前,看著那無法動彈的契約獸,輕聲道:“對不起了。”契約獸能否明白她的意思她已不再關心,全身心準備契約儀式。
“準備!”教皇開始對著地上早已準備好的法陣注入魔力,手中的法典緩緩升起,不斷地翻頁,“天國神域!開!”
瞬間,法陣發出極度耀眼的光芒,隨后以法陣為中心,周圍不斷生成神圣的建筑。最終,一座巨大的殿堂出現于眾人眼前。“這是帶有凈化的光魔法,一定程度上可以保護公主殿下。”教皇解釋道說道。
現在,契約儀式,正式開始!
艾希莉開始詠唱那無比熟悉的魔法:“我以維多利亞王國公主艾希莉·伯里格斯之名,在此誠邀世間眾生見證圣獸與我的契約……”
一道亮光從艾希莉身上飛出,飛向那伏地的契約獸。很快,契約獸被光芒包裹,其額間逐漸生成印記。隨著印記慢慢完整,似乎成功近在眼前,但是眾人都明白,這才剛剛開始。
突然,詛咒氣息蔓延,順著光亮直沖契約獸,而契約獸身上也沖出一道詛咒與之相抗衡。現在就看誰的詛咒更強了。
因為「天國神域」效果存在,詛咒氣息在被不斷削弱,但是依舊打的難舍難分。國王見此只恨不能幫忙,一時也坐不住站了起來。他只能相信艾希莉,也十分相信艾希莉。
契約進行中,會不斷消耗雙方的體力。相較于兩股詛咒的難舍難分,艾希莉這邊狀態還算良好。【再堅持一下,現在看我平時訓練的成果。】
汗水開始滲出,但這不過剛開始。雙方就這樣僵持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雙方的體力也在不斷消耗。兩股詛咒力量還在拼盡全力想要沖破對方的防御。【堅持!不能讓白絨兔失望!】
艾希莉的體力逐漸開始不支,迫使她單膝跪地,但依舊沒有終止契約。汗水似雨滴不停滑落,臉上開始浮現疲憊之色。國王見狀很是心疼,但也無能為力。
詛咒之力的比拼終于開始出現力量的差距,平衡被打破。源自艾希莉的詛咒之力不敵對方,開始節節敗退。【只要扛過這一波,就能不被詛咒影響了。】
就在對方詛咒即將接觸艾希莉時,一條黑龍從艾希莉手臂印記處飛出,直沖契約獸。瞬間,契約獸進入了「浮夢」狀態,艾希莉的詛咒之力侵蝕了契約獸。契約儀式,再次失敗。
突生的異象讓眾人驚訝,連帶艾希莉也不由得愣住了。沒想到身上的詛咒居然這么強。
「天國神域」效果解除。艾希莉即將癱倒時被國王扶起,“還好嗎,艾希莉。”隨即叫來教士施加體力恢復魔法。教皇也第一時間靠過來,加入教士給艾希莉恢復體力。不多時便恢復的差不多了。
“失敗了……”艾希莉喃喃道。“又一次。”失敗的打擊不小,但還不足以打倒她。
“無妨,你沒事就好。”國王扶她站起,“以后沒有契約儀式了,沒有契約獸就沒有吧。先去好好休息,詛咒的事我來想辦法。”然后喚來女仆。“送她先回去休息。”
“嗯,知道了。”艾希莉離開了大教堂,幾個女仆跟在身后。而教皇正在觀察陷入了「浮夢」狀態的契約獸。“那條黑龍,大抵就是遠古之龍了。”他分析道。
國王讓其他人先回去,尤其著重叮囑消息保密后便靠近過來。“古籍中有關于這個的記載嗎?”
“暫不知道,可能隨著大火一同消失了。只能等后面繼續整理看看有沒有更多資料。”教皇回道,而后又問道,“那公主殿下的契約獸……”
“不用管這個了。”國王長舒一口氣,好在艾希莉沒有出什么事,“若是詛咒對她的影響僅是無法契約,那也不是不能接受。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就能護她一時。先擱置吧。”
“明白了,待會吾就去研究其他辦法。國王陛下也請先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交給我就好。”教皇說道。
“嗯”國王聞言打算離開,“對了,若是找到什么有用情報,第一時間告訴我。”“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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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園內,蛋中意識第三次蘇醒。幸運的是,這次睜開眼便是溫暖的光。外界已然是第二天的上午時分,鳥雀的清脆叫聲于四周響起。
看著這無限接近碎裂的屏障,它決定繼續嘗試。【應該差不太多了,繼續!】
并非向往外面的世界,只是好奇屏障之外,那溫暖的光究竟為何物。
它開始再一次劇烈搖晃。在這次蘇醒前,它又做了一個夢。夢里是熟悉卻又陌生的地方,有不少人在它旁邊,喊著什么。模糊不清,忽近忽遠,似真似假。
其中,最清晰的一句,是一個記不起模樣的女孩,朝它說道:“我會在終點等你,所以,別失約啊!”
為什么感覺如此真實……就好像在那里經歷過……
沒來得及細想,屏障的碎裂聲將它思緒拉回。“咔~”
而后,屏障應聲碎裂,眼前突然出現各種植物,天空蝴蝶飛舞,鳥雀翱翔,藍天零星幾朵白云愜意的飄蕩。溫暖的陽光照在它身上,終于完全感受到了生命的存在。
我,降生了。無人在意,也不需要誰在意。而這,就是新生活的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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