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

“你來了……”

師生兩人終于再次相見，除了在中間橫插插一杠子的惠平凡，給兩人的相見增添了一點難度之外，再無其他意外因素。

王啟忍著激動，上前攙扶著陳厚。

坐在陳厚旁邊的劉一高，眼神中的驚恐也慢慢散去，饒有興致的打量起了王啟這個年輕人。

作為陳厚的老友，他還是能感覺到陳厚對自己這個學生的愛護的。

得意門生！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可不是哪個學生都能得到這個評價的。

就劉一高本人而言，直到現在，他也沒給自己的哪個學生是這四個字的評價。

被王啟一把扯開的惠平凡，尷尬的咳嗽兩聲。

王啟可比他年輕多了，力氣也大，被扯開的那一下，他是真的嚇得肝顫，臉色都瞬間變白了。

那一瞬間，他是真的以為要發生什么不忍言的事情。

直到王啟喊了一聲“老師”，陳厚也表現的極為熟絡。惠平凡緊繃的神經，這才松懈下來。

后背也已濕了一半，手腳發軟，渾身的力氣也仿佛被抽空一般。

惠平凡什么話也沒說，但看著王啟的眼神，卻滿是埋怨之色。

也不光是惠平凡和劉一高。

那位開車的年輕醫生，也就是惠平凡的學生，這時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去，他也被嚇了一跳，要不是最后聽見了那聲‘老師’，現在的他恐怕早就和王啟扭打在一起了。

“老師，你……沒事吧？”

年輕醫生看著惠平凡蒼白臉色，額頭上都布滿了汗水，有些擔心。

惠平凡朝著年輕醫生苦笑著搖了搖頭。

此時，劉一高也從車上下來了。

王啟雖說不認識劉一高，但看著他的年齡，以及與老師親近的模樣，倒也對他尊敬的很，主動攙扶著他下了車。

陳厚滿意的笑了笑，朝著剛剛下車的劉一高擠眉弄眼。

劉一高沒好氣的看著陳厚，隨即，又看著在一旁有些發愣的惠平凡，一聲冷哼。

“多大的人了，怎么沒一點定力？遇上一點小事，就被嚇成這樣？”

“……”

惠平凡嘴角抽搐。

小事？

什么叫小事？

老師這話也太事后諸葛了，就剛才那情況，誰敢說自己不害怕？

“抱歉……剛才是我有些激動了……”

王啟面向惠平凡，誠懇的表示歉意。

惠平凡還能說什么，只是勉強擠出一點笑容，回了一句：“沒事，你……見到老師……激動也是應該的……”

陳厚主動開始向著王啟介紹起來：“小啟啊，這位是省中醫的主任醫師、秦省名中醫、劉一高，也是老師我的老朋友。”

“劉老好！”王啟主動打起了招呼。

“這位是老劉的學生，省中醫的副主任醫師惠平凡。”

王啟點頭示意，道：“惠老師好！”

這聲老師，和稱呼陳厚的老師自然是不一樣的，單純只是王啟對惠平凡年齡的一種尊敬。

“還有……”

陳厚心情不錯，指著開車的年輕醫生，道：“這位，就是惠平凡的學生，也是老劉的徒孫，現在省中醫的住院醫師，衛……”

惠平凡主動補充道：“衛勝！”

王啟朝著衛勝揮了揮手，道：“你好！”

衛勝也用同樣的方式，朝著王啟打了個招呼。

一陣寒暄過后。

衛勝開車，直接去了省中醫，至于王啟幾人，則是慢慢走了進去。

劉一高和陳厚身邊，每人跟了一個學生。

王啟這時候倒是緊張起來了，生怕老師突然問自己為什么不來省中醫工作的事情。

不過，幸好陳厚倒是沒提起這一茬子，只是一直在和劉一高說著病人的情況，偶爾還顯擺著自己學生的醫術。

王啟身邊，惠平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時不時的看著王啟，眉頭也是越皺越緊。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里的錯覺，惠平凡老是感覺自己好像是在哪見過王啟，樣子實在是有點熟悉，只不過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見過而已。

“王……小友！”

惠平凡打量了一下王啟的年齡，憋了半天，終于說出了小友這個不倫不類的稱呼。

“啊？惠老師怎么了？”

惠平凡道：“咱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王啟聞言，好奇的看著惠平凡。

幾秒過后，他很肯定的搖了搖頭，道：“應該是沒有，惠老師是不是記錯人了？”

記錯人？

惠平凡的神色恍惚了一下，遲遲想不出來在哪見過，他現在也懷疑自己是不是認錯人了。

“可能是吧……”

惠平凡嘟囔了一句，不再說話，只是神色中還是有些迷茫。

兩人前面。

陳厚和劉一高都是七十出頭的老者了，不過行為動作間卻是見不到絲毫的老態，精神頭也是十足。

他兩個這時候也發生了一點小小的爭論。

不為其他，就是因為王啟的醫術。

“老陳，你說你這學生的醫術能比的上我們省中醫的主治醫師，我一個字不敢多說！但你說你這學生的醫術，和我們省醫院的副主任醫師差不多……”

劉一高呵呵笑了兩聲，毫不客氣的直接嘲諷起來：“副主任醫師？你夸你自己的學生也得有個限度！這都不是夸獎了，這是吹牛！”

陳厚有些騎虎難下，他剛才的確是有些激動，再加上存心在自己老友面前顯擺，這才把王啟的醫術提升了一個檔次。

副主任醫師！

在陳厚心里，王啟的醫術，還真沒達到這個水平。

不過，現在話都說出去了，他也不能臨時改口，索性，只得硬著頭皮，繼續吹噓下去：“老劉，你可別小瞧我的學生，他比我年輕的時候還要強一些！”

“醫術，就算比不上你們醫院的副主任醫師，那也差不了多少！”

劉一高呵呵一笑，道：“快別吹牛了，你這個年紀也就是主治醫師的水平，比你強？那也是強一點的主治醫師！”

兩人身后，王啟尷尬的笑了笑。

他兩個的聲音雖然不怎么大，但自己又離得不遠，自然是聽得清清楚楚的。

劉一高這時也扭過頭，和藹的對著王啟笑了笑。

“小啟啊，我可不是對你有意見，純粹是老陳吹的太過火了，我看不下去，你的醫術，包括你將來的成就，我看啊！肯定是比老陳要強的。”

“但是！現在你可得腳踏實地，不能好高騖遠，千萬不要被老陳吹牛的話，蒙蔽了雙眼，不再努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