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一個個的回復。

王啟的臉色也越來越凝重。

要單純只是患者的消息，他怎么也不可能會是這種表情。

但可惜，有個消息是老師發過來的。

簡簡單單，只有一句話。

“小啟，最近可好？”

王啟看著陳厚的頭像，恍惚間，那個斑白著頭發，又略微有些消瘦的小老頭模樣就出現在他的眼前。

點開消息的手有些發顫。

足足沉思了十幾分鐘后。

王啟這才糾結著打出了長長的一段話，可想了想后，他還是將所有的話全都刪除，只回復了一句。

“老師，我很好，現在每天都很充實?！?

消息發送過去，不到幾秒鐘，陳厚便有了回復。

“我給你聯系的醫院，你去了沒？”

王啟吞咽了一口唾沫。

他去個屁的醫院，傳承室當初給他的任務是要他入職一家診所，他哪敢去什么醫院。

不過，面對老師的詢問，他還是狡辯了一下。

“老師，我去了，謝謝你！”

這回。

消息回復的更快了。

幾乎是瞬間，陳厚就一連發了好幾條消息。

“去了？”

“我還沒到七老八十呢？把我當傻子騙呢？”

“你到底干什么去了？當初讓你留下你不留，我給你找的醫院，你也不去！你究竟想干什么？”

王啟膽戰心驚的看著這一長串的消息。

果然，他扯的謊話根本就沒瞞住他老師。

“老師，我……我有苦衷！”

“什么苦衷？前途都不要了？”

王啟咬牙，直接道：“我想建設家鄉，為家鄉的基礎醫療添磚加瓦！”

這一句話，顯然是把陳厚給說沉默了。

足足過了五六分鐘，陳厚這才回復。

“小啟，你準備用這句話騙我到什么時候？”

“聽我的，就去安市吧，我都給你把醫院聯系好了，那里是省城，發展總歸是比在陽城好得多！”

王啟只感覺一股別樣的情緒涌了上來。

眼眶微微泛紅，一時間，他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了。

陳厚繼續發送著消息。

“小啟，老師不會害你的！去安市吧。”

“……”

王啟哀嘆著，看著這些消息。

說實話，他就算去了安市又能怎樣，同樣不敢入職醫院，還是免不了讓老師一頓痛批。

一小會兒后。

王啟硬著頭皮開始回復。

“老師，你別擔心我了，我現在陽城第一人民醫院呢，待遇也挺不錯，還能為家鄉醫療做一點點貢獻，挺好的！”

對面徹底沉默。

王啟盯著手機，見遲遲沒了消息，這才松了一口氣。

不管怎么樣，他總算是糊弄過去了。

他是真不敢給陳厚說自己現在在診所呢，要是陳厚知道，非得罵死他不可。

不過，王啟顯然是想多了。

本來松了一口氣的他，在一陣手機鈴聲后，被嚇得差點跌坐在地上。

陳厚直接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在接和不接之間猶豫了片刻后，王啟還是狠狠心，選擇了接聽。

“王啟，你到底在想什么？”

陳厚蒼老的聲音傳來，音色低沉，顯然是在壓制著怒火。

“老師，我……”

王啟聲音顫抖，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林江和夏思平也不吵架了，齊齊看了過來，眼神疑惑。

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王啟是這么的手足無措！

仁濟堂門外。

不時有行人走過。

王啟的眼神飄向了外面，心里思索著，到底該怎么回復老師。

“我……”

“你什么？別給我找理由，你要是還認我這個老師，就趕緊打包行李，給我去安市?！?

聽著陳厚的聲音，王啟都感覺手里的手機都變得燙手起來。

上次他有這種膽戰心驚的感覺，還是在津河的時候。

那時，他給老師說了離職的事。

好家伙，至今他都想不通，平時和藹可親，好像沒什么脾氣的老師為什么能發那么大的火。

“……”

王啟沉默著。

他是真不敢說話。

“說話！要是認我這個老師，就給我去安市，省里的醫院我已經聯系好了，你什么也不用管?！?

王啟苦笑。

不是他不想去啊，是他真不能去。

天知道自己要是去了醫院，那個傳承室會不會出什么幺蛾子，要是再給自己搞出什么懲罰，他非得哭出來不可。

“老師，除非你不認我這個學生，要不然走到哪你都是我王啟的老師！”

王啟語氣認真，對陳厚，他是打心底里尊敬。

“不過，老師，你不用給我找醫院了，我……我就想呆在陽城……”

說完這話，王啟正想著如何安撫即將暴怒的陳厚，卻不曾想，仁濟堂門外，忽然有意外發生。

一個小孩，彎腰狂吐，模樣凄慘的很。

王啟也顧不得許多了，直接對著電話急切說道：“老師，先不和你說了，有患者來了，回頭我再跟你解釋！”

說完，沒等陳厚回復，他就掛斷電話，立時奔向門外。

林江和夏思平也跟著跑了出來。

他們剛才還在小心翼翼的聽著王啟在和他老師解釋啥呢，沒想到就這一會兒功夫，就有了意外情況發生。

小孩依舊在吐著。

吐出的嘔吐物呈清水狀，小孩的母親則是一臉緊張的扶著小孩，不時輕撫背部，緩解小孩的難受。

“快把孩子扶進來，我給孩子看看！”

王啟直接來到孩子母親面前，神色嚴肅。

小孩的母親看著王啟，又看了看林江和夏思平兩人，不知想到了什么，卻是堅定的搖了搖頭。

“算了吧，孩子就在這緩一會兒，我還是送他去醫院吧！”

“……”

王啟有些難受，他不明白，為什么這種送上門的患者，怎么就這么難把握呢，自己都這么主動了，結果人家壓根就不讓自己看！

夏思平直接上前。

他輕咳幾聲，理了理思緒，這才開口。

“小朋友多大了?。俊?

“13”小孩母親敷衍道。

“十三??？那挺小的！”

夏思平一邊附和，一邊想著如何將患者騙……不對，是請進仁濟堂。

“還是先進來吧，不管看不看病，先讓孩子坐著歇一歇！”

夏思平撫著孩子后背，又很是真誠的向著孩子母親建議。

孩子母親有些猶豫。

她是真不信任這些中醫小診所，又不是沒看過，壓根就沒什么作用。

王啟瞅準時機，直接上前，和老夏一起勸說。

“就是，不管治不治病，先讓孩子進來坐坐，歇一歇，也能舒服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