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的眼底又升起了幾分希望。

可看著王啟的年齡，他眼底的那絲希望卻又很快消散。

“病例給我吧，我……我要回家湊錢了！”婦人咬了咬牙，蒼白的臉上多了幾分堅毅。

“我說了，我能治！”

王啟把病例拍在桌子上，表情鄭重，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樣子。

“阿姨，我之前是津河人民醫院中醫科的主治醫師，醫術你完全可以放心”

聽見津河兩字，婦人有些躊躇。

這可是全國有名的一線城市，能在那個城市的人民醫院擔任主治醫生，醫術肯定是不差的。

“你沒騙我？”婦人問道。

王啟搖頭，又對著婦人保證道：“不騙你，而且我老師可是全國名中醫陳厚，要是我治不好，我就幫你請我老師，他一定有辦法治好你女兒！”

婦人眼神中閃過一絲亮色。

雖說她不知道陳厚是誰，但全國名老中醫這個頭銜，她還是明白代表著什么的。

“那好，這可是你說的，要是治不好，就請你老師來給我女兒治！”婦人急忙道。

王啟笑了起來。

這患者，他總算是能診治了！

“先等等！”

夏思平板著臉制止了王啟，隨后，直接將王啟和林江拉到一邊，小聲說起話來。

“王啟，誰讓你給他治了？”夏思平質問道。

王啟疑惑的看了夏思平一眼，回道：“我能治，干嘛不給病人治？”

“咱們是小診所！不是大醫院。”夏思平冷冷強調道。

“那又怎么了？”

王啟有些不喜，直接頂了一句：“醫院和診所不都是治病救人的嗎？難不成小診所就治不了病了？”

“小診所的抗風險能力和醫院能一樣嗎？”

夏思平壓低聲音，又嚴肅了幾分，道：“人性險惡，萬一你要是治出了紕漏怎么辦？是你能賠的起，還是仁濟堂能賠的起？”

“這……”

王啟臉色一變。

他之前一直都在醫院，還真沒想過這些事。

“難不成，還是得放棄嗎？”

王啟的面上有了一絲無奈。

其實，他自己承擔風險倒是無所謂，但牽扯到仁濟堂，就不是他能決定的了的，畢竟仁濟堂的老板是林江，而不是他自己。

“我去送她們離開吧。”夏思平沉聲道。

王啟欲言又止，可終究是沒有開口。

“等等！”

林江攔住夏思平，表情變化不定，最終，咬牙說道：“凡大醫治病，不得瞻前顧后，自慮吉兇，護身惜命，咱們是小診所不假，但治病救人這事，難道不是咱們該做的嗎？”

“而且，要是我爸還在的話，我相信，他也不會推脫的。”

“你吃錯藥了？這會兒逞什么能？”

夏思平瞪著眼睛，道：“現在這年頭，和老師當初可不一樣，萬一訛上你了，怕是仁濟堂都得賠進去！”

“我爸說過，醫生，只考慮治病救人！”

林江看著夏思平，誠懇道：“咱們兩個沒能力，也就算了，可既然小啟有把握，那就該去試試，我相信他可以！”

王啟第一次用佩服的眼光看著林江。

這個中年男人，雖說醫術挺感人的，但身上那種大醫的味道卻是遠超一般的醫生！

“江哥！”

王啟豎起了大拇指！

林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接著揚了揚下巴，朝著母女二人的方向示意了一下。

“去吧，讓我瞧瞧陳厚的學生到底有幾把刷子！”

“好！”

得到林江的同意，王啟不再猶豫，直接走向母女二人。

病例他已經看過了，對珊珊的病情也有一定的了解。

他那句‘能治’也并非是無的放矢，而是最少有六七成把握，可以將珊珊完全治好。

“你們兩個，真是不可理喻！”

夏思平臉色難看，急步向著柜臺走去，也不知要干些什么。

王啟已經開始了診治。

手指搭脈，神色認真，而林江就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小啟，等一下再治！”

夏思平拿著一張紙，急匆匆的小跑過來。

“同志，你把這個簽一下。”

“病情告知書？”

婦人只是看了一眼，就想也不想，直接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在醫院的時候，她簽字都簽習慣了，也沒多想。

夏思平松了一口氣，隨后對著王啟沉聲道：“開方的時候，絕對不許超過《藥典》用量！這是底線！”

王啟點頭同意。

他很少大劑量用藥，這底線倒也不難。

幾分鐘過后，王啟就診完了患者的雙手脈象

脈細數有力。

王啟有了判斷。

夏思平眉頭輕皺，他不知道王啟是藝高人膽大呢，還是完全是在糊弄事。

六七分鐘就診完了脈象。

這速度，根本不是一個年輕中醫能夠達到的。

哪怕是他，想診完雙手脈象，最少也得十分鐘才行。

“小啟啊！要不你再仔細查查脈象，也能穩妥點！”林江小聲開口建議，對王啟剛才的脈診，他同樣有些不放心。

“不用！”

王啟想也不想，直接拒絕。

林江無奈，但也不好多說，只得沉默。

“珊珊，舌頭伸出來，哥哥再給你看看舌象。”

“啊~”

珊珊吐出舌頭，很是聽話。

舌淡嫩！

“好了，去診療室吧。”

一行人隨著王啟，一起走向了診療室。

病床上，珊珊有些緊張的躺著，母親就在她旁邊，緊握著她的右手。

“珊珊，別害怕，哥哥給你檢查一下，有什么不舒服的，告訴哥哥就行！”

“好！”珊珊小聲道。

王啟帶上醫用手套，在眾人的注視下，開始檢查。

隨著王啟輕重不一的按壓，珊珊也小聲說出了自己的感覺。

小腹！

王啟按下，立時發現異常。

“啊……疼……”珊珊叫痛。

小腹按壓，有包塊，壓痛！

繼續檢查，四肢冰冷，且略微浮腫。

“起來吧。”王啟道。

摘下手套，等珊珊坐起，王啟繼續問道：“珊珊，平時出血的時候，量多嗎？腹部有沒有痛感？”

女孩有些不好意思，聲音低若蚊喃。

王啟無奈，湊近了一些，還是聽不太清。

最后，還是母親給王啟解釋起來。

“小醫生，孩子的狀況我都知道，她平時出血有多有少，血少的時候，孩子小腹疼的很，但大血塊只要一出來，就不怎么疼了。”

“就這兩種情況，一直循環，上次血少，肚子疼，下次就血多，肚子不怎么疼。”

王啟點頭，又開始在病例中翻看起來。

少許功夫，幾份中醫的診斷病例就被他翻找了出來。

這里面，有記錄女孩小腹包塊的情況。

據病例所寫，女孩大血塊排出后，包塊也會隨之消失，而后便是血量減少，腹痛隨之加劇，包塊再度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