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盛世暗礁

上元夜的燈火在朱雀大街綿延成星河，胡商手中的波斯琉璃盞折射出七彩光斑。長安西市的“萬國貨棧”前，吐蕃商人正在用牦牛絨交換江南繚綾，龜茲樂師調試著新譜的《破陣樂》。而在驪山地宮深處，青銅水鐘的滴答聲里，李玄指尖劃過冰冷炮管——八千斤的“神威大將軍”，炮身泛著幽藍，炮膛螺旋線如巨蟒盤踞。

“開花彈內藏鐵蒺藜六百枚，三里外可糜爛方圓半里。”墨家巨子以杖叩炮，金屬回響驚飛洞頂蝙蝠，“然最險之敵——”他掀開淬火池鐵蓋，池底沉著三具七竅流水的尸首，“大食死士竟混入匠籍，在耐火泥中摻了‘腐金散’！”

李玄拈起一撮毒泥，青煙在掌心嗞嗞作響：“即日起，軍工坊匠人烙刺‘忠’字印。泄密者…”他甩袖轉身，玄氅掃落案上琉璃燈，“誅十族！”

卷二：九鼎重鑄

鐵血陽謀

紫宸殿朝會，李玄拋下三枚虎符：

軍符：擴“武備學堂”于河西、嶺南、幽州，考校科目新增“砲術測算”和“毒物辨蹤”。沙盤推演失敗者，罰披重甲在烈日操演六個時辰！

商符：開登州、明州、交趾三處市舶司，番商稅賦三成折為“護商券”，可兌軍器監新弩！更設“飛錢總局”，匯票暗藏火漆密文，通敵者匯票自燃。

文符：敦煌“格物院”立九丈渾天儀，吐蕃學子與大唐匠師共研水利機括。然藏書閣地窖暗藏《火器圖鑒》，書架機關需以《道德經》音律破解。

朝臣山呼萬歲之時，殿柱陰影中，刑部“不良人”統領無聲跪地，袖間滑落血書：“泉州港混入大食偽商船七艘，船底夾層藏猛火油三千桶。”

卷三：毒蛇蛻皮

撒馬爾罕金宮

大食哈里發的黃金王座下，跪著裹黑袍的“影子宰相”。

“李玄在鑄造撕裂真主榮光的惡魔之口！”影子宰相展開羊皮卷，上面繪著驪山地宮剖面圖，“請準用‘黑法爾’（大食宗教裁判所）最鋒利的毒牙。”

哈里發將新月匕首插入地圖上的長安：“讓雪山崩塌，讓海嘯吞沒港口，讓瘟疫在糧倉滋生！”他擊掌喚出三人：

雪山之狼：吐蕃大將論欽陵，接過鑲骨密令：“你十萬騎兵需化作冰湖下的鬼影。”

海蛟之牙：狼牙修國王剎利邪，摩挲人皮海圖：“待颶風季起航，我要廣州城漂在血海上。”

沙中之蝎：西域狂僧摩尼跋陀，枯手捻動骷髏念珠：“佛寺地宮，就是唐軍的集體墓穴！”

金宮地窖，三百頭駱駝馱著裹尸布啟程。布匹浸透黑死病膿血，在月光下滲出粘液。

卷四：暗戰驚雷

敦煌殺局

格物院渾天儀下，吐蕃學子扎西次仁，正演示水力紡機。機括轉動時，一根銅管悄然吐出毒針，直射督造官后頸！

“叮！”寒光被折扇截斷。張博笑吟吟收扇：“《齊民要術》有載：吐蕃毒針見光則銹。”他突以扇骨敲擊紡機七處，齒輪崩裂處露出大食密信！扎西次仁暴起抽刀，卻被水力飛輪絞碎右臂——原來所有新械皆設自毀機關！

泉州焚海

月黑風高夜，七艘大食商船突掀甲板，露出床弩！火箭裹油布射向油倉，卻被巨網凌空兜住。林羽從“瞭海塔”頂層現身：“等你們三天了！”塔身三百孔洞噴出石灰粉，船弩機括盡數銹死。岸灘蘆葦叢中，八千水鬼持陶罐鉆出——罐中“焚海膏”遇船即燃，七船化作火炬照亮海灣！

驪山伏殺

三名大食死士潛入地宮，毒刃刺向炮模時，腳下青磚突然塌陷！坑底倒插淬毒陌刀，一人被當場貫穿。幸存者攀繩欲逃，卻觸發連環機弩。弩箭釘著字條：“耐火泥腐金散，滋味如何？”

卷五：三矢定疆

雪原鬼騎

郭子儀親率三萬“雪里紅”騎兵橫穿祁連山。馬蹄裹氈，人銜枚，馬摘鈴，在冰湖反光中如幽靈疾行。至吐蕃營地時，論欽陵正用唐軍俘虜的頭顱祭旗。

“放！”郭子儀令旗劈落。唐軍弩手射出特制“冰箭”——箭鏃內水銀遇撞擊爆裂，將營帳澆成冰窟！吐蕃鐵甲凍結無法彎弓，被陌刀營如割秋草般屠戮。論欽陵乘雪橇逃竄，坐騎卻被鏈彈絞斷腿骨。郭子儀馬蹄踏過其戰旗，冰湖龜裂聲如喪鐘。

颶風絞索

狼牙修艦隊趁颶風撲向廣州港。巨浪如山，剎利邪的九頭蛇旗艦卻突然傾斜——水下三百疍民死士以金剛鉆鑿穿船底！林羽的“劈浪級”戰艦逆風揚帆，拍竿擲出鐵網罩住敵艦風帆。颶風撕扯下，敵艦紛紛自相撞擊沉沒。剎利邪跳海逃生，被鯊群撕碎前，看見自己人皮海圖漂在血浪中。

佛寺尸變

摩尼跋陀在千佛洞地宮作法，瘟疫裹尸布即將啟封。忽有“佛淚”自窟頂滴落——實為唐軍猛火油！尉遲羯率僧兵倒戈，將狂僧釘死在壁畫《地獄變》的刀山上。火焰吞沒裹尸布時，鬼哭聲響徹洞窟。

尾聲：黑帆蔽日

三枚捷報同抵長安時，李玄正在試射新炮。炮口噴出的火龍，將三里外的土山夷平，沖擊波震碎滿園春梅。

刑部尚書疾步呈上密函：“大食哈里發暴斃，其弟哈倫繼位。麥加集結十萬圣戰軍，三百艘巨艦滿載‘地獄火’…”

花瓣紛飛如血雨，李玄撫過滾燙的炮管。宮墻外傳來胡商歡快的駝鈴聲，而地平線的盡頭，黑色帆影已連成了吞噬海天的巨幕。

新的風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接近死亡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