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顧景深在寒風中送了一晚上外賣后,給我買了一個 30 元的小蛋糕,然后抱著我入睡。
他說女孩子的第一次最珍貴,不會在婚前碰我。
可前一晚,他豪擲 30 萬為小青梅辦生日派對,還和她一夜荒唐。
他兄弟打趣道:“顧少,是抱著爽還是運動爽?”
“這戲演過了吧?這種純情小姑娘最麻煩,小心甩不掉。”
我這才明白,他是故意裝純愛。
打算俘獲我的心后,和我斷崖式分手。
他不碰我,只是怕我糾纏他。
可他不知道。
我從來不是什么戀愛腦。
我已經接受了南方分公司的升職offer。
還有七天,我就要離開了。
1.
“怎么了?手怎么這么冷?”
我握住顧景深凍得通紅的手,心疼地問道。
他剛送完外賣回來,整個人都是冰涼的。
顧景深笑了笑,輕輕捏了捏我的臉頰:“沒事,一會兒就暖和了。”
我趕緊拿來熱水給他暖手,看著他被凍得發紫的指尖,心里一陣酸澀。
“值得嗎?”我忍不住問。
他在這種天氣里送外賣,拼命賺錢。
就為了給我買一個 30 塊的小蛋糕。
值得嗎?
“當然值得。”
顧景深毫不猶豫地回答,語氣輕松隨意。
“這算什么呀。”
“等我以后發達了,就給你辦個盛大的生日派對,30萬起步的那種。”
說到這,他忽然停頓了一下。
我心里一緊,但臉上依然掛著溫柔的笑:“好啊,我等著呢。”
我們合租在一個老舊小區的次臥里。
房間逼仄得讓人喘不過氣,一張床就占去了大半空間。
30 萬。
對我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
可今天,這個數字在我耳邊響起兩遍。
顧景深不知道,我剛做完家教回來。
路過蛋糕店時,我本想給他買個小蛋糕當驚喜。
卻無意中聽到了他和朋友的對話。
“真是受夠了,我還從沒住過這么差的地方。”
“和別人共用廁所,房間里還有霉味,簡直讓人窒息。”
他說話的語氣,帶著我從未聽過的嫌惡。
我站在店門口,渾身發冷。
一陣哄笑過后,有人接著說:“你也是夠拼的,送外賣這種事都干得出來。”
“今天之后,那姑娘肯定對你死心塌地。”
“她要是知道,芷姐生日宴會,顧少一擲30萬,眼都不眨,不得氣瘋了。”
“哈哈哈,顧少,是抱著爽還是運動爽?”
這句話讓我頭暈目眩。他朋友的意思是,他和那個芷姐上床了?
可他明明在我面前是純情少男,說女孩子的第一次很珍貴,從來不越界。
“顧少,這戲演過了吧?這種純情小姑娘最麻煩,小心甩不掉。”
“芷姐要是知道你有了女朋友,有你好受的。”
“怕什么,等她完全淪陷,我就和她斷崖式分手。”
顧景深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她要是不依不饒,我有的是辦法。”
“大不了失聯,讓她找不到我。”
“她能把我怎么樣?”
2.
原來,他一直在裝純。
甚至還想用失聯的方法和我斷崖式分手。
我本以為會沖過去,大鬧一通。
但我沒有。
我裹緊外套,直接回了家。
站在玄關,我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眼神疲憊,還長了幾顆痘痘。
我忽然笑了。
顧景深不知道,我也在騙他。
我曾經說過,要一直陪在他身邊。
可當事業和他擺在我面前時。
我從未想過要留下。
我已經接受了南方分公司的升職offer。
七天后,我就要離開這座城市了。
房間太小,床正對著窗戶。
冬夜寒風呼嘯,我們擠在一起取暖。
顧景深身上總是暖烘烘的,像個小太陽。
他把我摟在懷里,輕聲哼著歌。
“今晚我給你暖被窩。”
他笑著捏我的臉:“這么冷的天,抱著你睡最舒服。”
房間連個空調都沒裝。
我縮在他懷里,默默地想。
真難相信,從小錦衣玉食的富二代。
裝窮,裝得這么像模像樣。
顧景深把我抱得更緊,說:“別發抖了,有我在。”
“寶寶,我有話要跟你說。”
我抬頭看他。
一陣鈴聲打斷了談話。
看到來電顯示后。
顧景深臉色一變,快速接起電話,轉過身去。
刻意壓低聲音說話。
“突然有個跑腿單,能賺一百塊。”
“寶寶,你先睡好不好?”
“我送完這單,明天帶你去吃頓好的。”
掛完電話,顧景深習慣性地想親我。
我輕輕避開:“這么著急,你快去吧。”
“好。”
顧景深答應得干脆,隨手抓起外套。
穿上就往外跑。
我蜷縮在床上,直到身體發麻。
寒風灌進來,冷得刺骨。
冷到我掉眼淚。
說來真奇怪,我以為,我早就想好了選擇。
應該一點都不會難過的。
可看到白芷凝約他去酒吧玩那一刻。
心還是狠狠地抽痛了。
顧景深回來時已經很晚,我裝作睡著了。
他俯身,輕輕吻我的額頭。
許久之后,才低聲說:“對不起。”
聲音很輕,我差點以為是幻聽。
他匆匆洗漱,輕手輕腳地躺下。
我們的床實在太小。
稍微動一下,就碰到了他。
還好沒把他吵醒。
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
我抬眼,顧景深已經睡熟,眉頭舒展。
我摸過他放在床頭的手機,熟練地輸入密碼。
果然是白芷凝約他喝酒。
而他匆匆離開,是去赴約。
朋友群里,有人調侃:【芷姐要開趴,看顧少怎么收場。】
【今晚還回那破出租屋?】
【該不會舍不得分手吧。】
顧景深只回了一個字:“滾。”
白芷凝給他發:【聽說你有女朋友了?】
已讀不回。
3.
我恍然大悟。
時光飛逝,不知不覺。
我和顧景深在這個小房間里。
一起生活了整整五百多天。
我們拼命工作,省吃儉用。
除了彼此,一無所有。
我關掉手機,呆呆地望著天花板。
狹小的空間里,顧景深呼吸平穩。
半夢半醒間,他從后面抱住我。
迷迷糊糊地。
在我耳邊說話。
我仔細聽了很久,終于聽清。
還是那句“對不起”。
我用手背遮住眼睛。
其實沒什么好對不起的。
我們都得到了想要的,各自安好。
七天后,他回到他的圈子。
而我也要走了。
可我沒想到,白芷凝會來公司找我。
我正在公共茶水間,她直接闖了進來。
“你就是蘇晚晴?”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眼神輕蔑,語氣諷刺:“就這點能耐也敢勾引景深?”
“不知道從哪來的窮酸。”
我冷冷地看著她。
“能讓景深忍受你這么久,手段倒是不錯。”
“你清楚他的身份嗎?”
“知道又如何?”
顧景深,顧家的獨生子,集萬千寵愛于一身。
白芷凝嘲諷地開口:“我們上流社會,不是你能待的地方。”
“識相點就趕緊滾。”
“等他膩了再把你踢開,就不會這么好過了。”
我懶得理她,轉身要走。
她卻站起來,一把抓過我手中的咖啡。
我本能地躲閃,力道并不大。
滾燙的咖啡卻潑在了她身上。
她尖叫一聲。
衣服瞬間被染成深色。
白芷凝捂著胸口,坐在地上。
哭得梨花帶雨。
和剛才趾高氣揚的樣子判若兩人。
“景深——”
聽到這個名字,我停下腳步。
背后突然被人用力推開。
顧景深沖到白芷凝身邊蹲下。
表情焦急,眉頭緊鎖。
她白皙的腿一片通紅。
應該是被燙傷了。
3.
白芷凝捂著腿,表情夸張:“燙死我了。”
我差點笑出聲。
這杯咖啡早就不燙了,要不是顧景深突然出現,這場鬧劇都演不下去。
他卻一臉凝重,如臨大敵。
抬起頭時。
聲音冷得像三九天:“你怎么能這樣對她?”
明明是正午,太陽最大的時候。
我卻感到一陣寒意。
白芷凝說,我早就發現顧景深是富二代。
為了錢才和他談戀愛。
顧景深愣在原地。
“你都知道了?”
我垂眸看他。
我確實知道了。
就在昨天。
但顧景深根本不信。
“蘇晚晴,沒想到你這么會演戲。”
明明是他先欺騙我。
我不明白他為什么這么生氣。
“你跟我在一起,就是為了錢?”
“你裝得還挺像。”
“蘇晚晴,你就這么愛錢嗎?”
不用我回答。
顧景深心里已經有了答案。
我是很愛錢,愛到近乎病態。
可他不知道。
我拼命打工存錢。
只是想在這座城市有個安身之所。
老實說。
這一年多他裝窮裝純的樣子,簡直可以去拿奧斯卡了。
“窮人就是貪得無厭。”
白芷凝挽著顧景深的胳膊站起來,眼神輕蔑:“景深,這種女人。”
“你還要繼續忍受她嗎?”
顧景深搬走了。
他的東西在一夜之間消失得干干凈凈。
原本擁擠的出租屋,突然變得空蕩蕩的。
說走就走。
連一句解釋都沒有。
這樣,就算結束了吧?
我深吸一口氣。
這樣也好。
這樣,就不算我欺騙他了。
4.
前兩天,我發了個帖子。
【七天后要去南方入職新公司,沒告訴男朋友,該怎么開口?】
評論區把我罵得狗血淋頭。
他們說,我根本沒把他放在心上。
說得對。
在他和我的事業之間,我選擇了事業。
我想笑,嘴角卻僵硬得厲害。
現在想想,顧景深裝純的破綻其實很多。
我是在酒吧認識他的。
他在舞池中間蹦得最歡,我在吧臺當服務員。
我對夜店文化一竅不通。
但能看出他是這里的常客。
可顧景深說,他也是個乖學生。
因為朋友硬拉著來玩。
這是他第一次來酒吧。
平時都在圖書館泡著。
我竟然真的信了,還經常勸他少來酒吧。
后來的故事很簡單。
他追我,我心動。
我們一起住進這間出租屋。
說好要互相扶持。
現在想想,我真是個傻子。
我以為的真心相待。
只不過是他無聊時的游戲罷了。
我沒開燈。
昏暗的房間里。
手機震動兩聲,屏幕亮起。
手機上彈出一張照片。
是我新買的比基尼,準備入職后去海邊玩。
“不小心帶走了你的泳衣。”
停頓兩秒。
“什么時候買的?準備去哪里玩?”
“把泳衣還我。”
“我們已經分手了。”
“我去哪里,與顧少無關。”
我關掉手機屏幕。
我從沒說過要去海邊,顧景深是知道的。
上個月他還說:“聽說三亞的海灘很美。”
“要不要一起去度個假,我陪你去。”
我們還沒有一起去過海邊。
但我找借口推脫了。
“誰說我們分手了?”
顧景深發來語音,語氣帶著怒意:“我什么時候說要分開了?”
“蘇晚晴,我了解你,別玩欲擒故縱這一套。”
“明明你也想和我一起旅游,連泳衣都準備好了。”
“何必這么倔強?”
他篤定我不會離開。
即使,在發生了這些事之后。
似乎意識到語氣太重。
顧景深放軟了聲音:“記得嗎?昨天我說要坦白。”
“本來想告訴你的,就是這件事。”
裝純,裝窮。
卻被白芷凝的突然出現打亂了計劃。
“對不起,騙你是我不對。”
“我只是被那群狐朋狗友慫恿幾句,就說出那么過分的話。”
“我搬出來,只是想冷靜一下。”
“但我從沒想過要和你真的分開。”
“你明白的。”
他語氣堅定。
我確實能感覺到。
不然也不會在拿到offer后,猶豫那么久。
他喜歡我,是真的。
可他欺騙我,也是真的。
我這人很偏執,感情上接受不了一點瑕疵。
更何況,他還和白芷凝發生了關系。
既然他不說分手,那我來說。
距離去南方,還有五天。
我正式和顧景深提出分手。
房門被他踹開。
搖搖欲墜。
顧景深強壓怒火,和我解釋。
他說,白芷凝只是他們圈子的玩伴。
兩人之間清清白白。
她的床伴是別人。
我不該誤會他們。
他還說,白芷凝對他來說什么都不是。
只是一起玩玩而已。
他目光灼灼地看著我:“蘇晚晴,你再相信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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