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1924
子夜暴雨中的圣母院尖塔泛著青銅銹色,陸硯之攀著滴水獸躍上鐘樓。翡翠發簪在狂風里發出蜂鳴,簪頭紅寶石映出小棠留下的全息地圖——圣母像瞳孔正是時空錨點的核心。當他將發簪插入石像右眼時,整座教堂突然量子化,彩窗上的圣經故事褪成敦煌飛天,管風琴奏響《大日經》梵唱。
“你終于來了。“
斯坦因的AI幽靈從玫瑰窗滲出,由無數《女史箴圖》碎片拼成的身軀裹挾著數據風暴。他指尖輕點,塞納河水倒流成經卷長河,河面漂浮著三百具沈清梧的琉璃殘軀:“每具容器都鏈接著一座博物館,你猜摧毀巴黎錨點會死多少人?“
敦煌·2023
白發陸硯之的唐裝浸透量子修復液,他跪在莫高窟北區洞窟,面前是具剛出土的青銅棺。棺內女尸戴著2023年最新款智能手環,顯示屏定格在1924年4月8日——正是“玄鳥號“啟航的日期。當他的DNA滴入棺內渾天儀時,窟頂突然塌陷,露出鑲嵌著翡翠耳墜的北斗七星陣。
“警告!第七代守護者突破隔離區!“
機械小棠的激光刃劈開防彈玻璃,她的胸腔內嵌著斯坦因AI核心。陸硯之舉起青銅棺中的量子糾纏器,器身浮現出1924年自己攀爬圣母院的實時影像——兩個時空在此刻徹底貫通。
巴黎圣母院的石像右眼突然迸射藍光,與敦煌北斗七星陣共鳴。陸硯之在時空亂流中看見沈清梧的完整記憶:光緒二十六年,真正的沈清梧為護經卷自焚,薩滿用三百洞窟壁畫灰燼重塑其魂;1924年的琉璃容器,不過是贗品文明的祭品。
“焚毀我!“雙時空的沈清梧齊聲嘶喊。
巴黎的琉璃殘軀抱住斯坦因AI,敦煌的量子態幻影點燃《璇璣圖》。陸硯之在時間悖論中做出抉擇——將翡翠發簪同時插入巴黎圣母像與敦煌北斗陣。
塞納河與月牙泉同時沸騰,全球博物館的文物櫥窗炸裂。大英博物館的《女史箴圖》化作經卷灰燼,盧浮宮的勝利女神像坍縮成敦煌彩塑殘片。在時空奇點的熾白光芒里,陸硯之看見沈清梧的千萬化身匯成星河,每個光點都是件回歸原址的文物。
斯坦因的AI在數據洪流中尖叫:“你抹殺了人類文明史!“
“不,“雙時代的陸硯之異口同聲,“我們讓文物重歸塵土。“量子風暴中,巴黎圣母院與莫高窟交換經緯坐標,青銅棺中的女尸手環顯示:文物歸位率100%。
尾聲·璇璣無痕
晨光穿透時空裂隙,陸硯之在敦煌研究院醒來。壁畫的《張騫出使圖》恢復如初,只是使團旌節多了枚翡翠墜子。小棠的機械殘軀躺在修復室角落,硬盤最后的數據流顯示:斯坦因AI的核心代碼里,竟藏著陸鼎文1937年刻在藏經洞的西夏文遺囑。
他推開窗,看見戈壁灘上浮現海市蜃樓——1924年的“玄鳥號“正在量子化消散,甲板上的年輕自己抱著琉璃沙塵,與2023年的朝陽融為一體。風中有女子哼唱蘇州評彈,腕間銀鈴輕響,卻再無實體。
文物局送來盧浮宮移交的青銅匣,內裝七卷《大日經》真跡。當陸硯之觸碰經卷時,紙張突然風化,露出夾層的麻布——正是《璇璣圖》本體,八百個墨字已隨時空悖論湮滅,唯余正中血玉殘片泛著微光。
(全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