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夜折騰,幾人出客棧時,天已經破曉。
雪地上有一串腳印。
“蕭然,你能聞出來這是誰的腳印嗎”青荷問道。
蕭然聽話地伏在地上,把鼻子湊近腳印嗅了嗅,說道:“是那個斗笠男人的,沒有錯!而且氣味還算濃烈,他應該沒走遠!”
“我們跟上去!”幾人沿著腳印在街上一路小跑。
街上人漸多,腳印也漸漸錯綜復雜起來,每當有多個腳印混雜時,蕭然便趴下來聞,從而分辨出所要追蹤的方向。
“阿弟,你還真是狗鼻子啊!”蕭景開玩笑道。
蕭然白了他一眼,繼續帶著眾人追蹤斗笠男人的行蹤。
腳印突然拐進一個小巷子里,隨后在巷子里左拐右拐,將眾人帶的暈頭轉向。
“這家伙是要去哪啊……”蕭然抱怨道。幾人又轉了幾分鐘后,發現腳印在一戶人家的院子里戛然而止!
“奇怪,怎么突然沒了?”蕭然疑惑道。
青荷蹙眉:“憑空消失?這院子是塊大空地啊,腳印怎會突然消失了?”
這時,只見一道身影閃過,還沒看清,蕭然便被一拳擊飛到地上!
青荷連忙掏出紙傘,傘柄轉動,傘邊緣伸出一道道寒氣逼人的刀刃!
身影再次閃現出來,青荷飛出紙傘,傘旋轉著切割向那道身影,可接觸到的一瞬間,身影竟化為一團黑煙!
分身術?!青荷第一次見到這種失傳已久的身法,江湖中會使用這一身法的人一只手便能數過來,一股無形的壓力涌上心頭,她感到呼吸困難。
“蕭景,快帶著孩子走!”青荷喊道。
蕭景回過神來,連忙抱著孩子想要跑開,可突然發現自己動彈不得,低頭看去,自己的雙腿不知何時被堅韌的藤蔓纏繞住!
掙脫之時,只覺手中一輕,懷中的嬰兒竟突然消失!
這時,那個戴斗笠的男人出現在了院墻上,而嬰兒正在他的手中啼哭著。
“看來,這個嬰兒對你們很重要嘛!”那男人用略帶嘲笑的語氣說道。
三人死死盯著男人,隨時做好與他拼命的準備。
男人依舊戴著斗笠穿著披風,斗笠前還披著一席黑簾,讓人無法看清他的面容。
“這個嬰兒若是受傷,這個責任你擔不起!”蕭然咬牙切齒地說道。
男人冷笑說道:“你們跟了我一路,告訴我你們的目的,我便把孩子完璧歸趙!”
“你一個凡人,怎會與蛇妖相識?”青荷問道。
男人笑了笑,說道:“北國為邊境之地,無奇不有,妖怪混雜在人間生活,只要不做傷天害理的事,我便放任不管。”
男人頓了頓,見眾人沒說話,又說道:“你們苦苦追蹤我,若僅是為此,我可不放人!除非……”
“除非什么?”
“攻擊到我。”男人不屑地笑道。
“欺人太甚!”蕭然說完從身后拔出雙刀,兩個箭步沖到墻邊,一躍騰空,揮舞雙刀砍向男人。
男人不緊不慢地側身躲開,抬手一掌將空中的蕭然打飛。
“華而不實的招式,身體騰空后重心轉移,只會讓自己陷入被動局面!”男人冷笑道。
蕭然被這一掌打飛了近三十米遠,倒在地上吐了口血。
蕭景焦急地扶起蕭然,可蕭然竟甩開了他的手,再次拿起雙刀沖了上去。
男人黑簾下的眉頭挑了挑,對此也有些意外。
蕭然雙手交叉,竟劈出一黑一白兩道劍氣!
劍氣所到之處,萬物皆獻出首級!
男人身形一顫,劍氣劈到一個虛影。隨后,男人憑空出現在蕭然背后!
“當心,阿弟!”蕭景喊道。
男人剛想出拳,可蕭然似乎早有預料,調轉方向向后劈去,男人驚叫一聲,艱難地躲開。
蕭然想乘勝追擊,卻發現自己的雙腿被藤蔓束縛住!男人一拳揮向蕭然面門,拳風將他的頭發吹起,卻在他的眼前停下了。
“勝負之分,你輸了。”男人淡淡說道。
蕭然低下頭去,沒再掙扎。他明白男人這是饒了他一命,否則這一拳打下去自己非死也得殘!
這時,耳邊傳來悠揚婉轉的竹笛聲,只見青荷手拿竹笛,閉著眼吹著,院子中緩緩彌漫出白煙,這與江上的白煙并無兩樣。
“原來,她的笛聲可以在身旁形成大霧,以此來擾亂敵人視線。”蕭景恍然大悟道。
男人環顧四周,發現四周都被白煙所包裹,緊接著,紙傘切開白煙,旋轉著向他飛來!等男人反應過來時,紙傘已近在咫尺!
男人艱難地側身躲開,卻發現青荷不知何時已經站在自己身后!
男人頓感不妙,于是不再隱藏實力,從身后劍鞘中抽出佩劍,在頭頂揮舞一周,劍割裂空氣,發出一陣刺耳的鶴鳴聲!
白煙瞬間消散大片,青荷為避開劍氣也只得放棄攻擊,但身體仍舊被擊飛出去!
“好強的劍氣!”青荷感慨道。此刻自己竟被這男人隨意的一劍震得有些耳鳴!
男人收起劍,說道:“你打不過我的。”
青荷這是第一次被打的心服口服,所以并沒有反駁他,她清楚自己和斗笠男人的實力不在同一緯度內。
男人走至蕭然身邊,從黑袍中掏出一株草藥,遞給蕭然,蕭景扶著蕭然,謹慎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
“他受了內傷,這是療傷的草藥,給他吃了吧。”男人冷冷說道。
蕭景猶豫片刻,選擇接了過去。
“孩子還你,我對小孩子不感興趣。”男人說完便要走,可身后青荷突然喊道——“岑云蒼!”
男人停住了腳步,卻沒有轉過身,說道:“好久沒聽到別人這么叫我了……替我向霍隼那老頭子問好!”
“霍將軍戰死了!”青荷淚流滿面。
男人身體一顫,驚訝道:“怎么會?當年他的實力甚至在我之上,何人能殺他?”
是啊,青荷也不愿意相信,戰無不勝的霍隼會被殺死……
男人摘下斗笠,簾子下是一張飽經風霜的面孔,青荷看見他布滿皺紋的眼角有些濕潤……
“告訴我,發生什么事了?”男人走到青荷身邊,緩緩坐了下來。
青荷用袖口擦了擦眼淚,聲音顫抖地開始講述事情的來龍去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