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據點的指揮所,鐘伯正自坐在那里安排著一些事宜。見二人到來,便站起身對著陳承安拱手行禮:“少爺,你怎地來了?老爺不是吩咐少爺在家中等候嗎?此處危險重重,少爺還是莫要以身犯險。”說罷對著鐘霆說道:“你怎地將少爺帶來此處了,胡鬧。”
陳承安笑嘻嘻對著鐘伯說道,“早就聽說過獸潮,從未見過,今日我來漲漲見識,我爺爺呢?”陳承安故意岔開話題。
“老爺去追擊一個三階妖獸去了,那三階妖獸是這片區域里面妖獸的統領。”
“哦,這妖獸也是有組織有預謀的?”陳承安不由大奇。
“恩,天寒地凍,妖獸生存空間有限,到了一定的時刻,會故意進犯人類城池,掠奪一些血食,同時消耗一些妖獸。這是王朝的一些頂級勢力結合每次妖獸進犯的狀況推斷出來的結果。”鐘伯耐心地給陳承安解惑。
“哦,如今我陳府傷亡幾何?”陳承安比較關心那些與他一起訓練的護衛。
“哎!每年獸潮都要損傷一部分人手。好在這次少爺給了足夠的丹藥,而且少爺的丹藥比市面上的丹藥效果好了許多,這次府中多為傷殘,暫時無一人死去。”鐘伯緩緩說道,受傷人員都在后堂中安置。已有醫師進行了救治。
“我去看看。”說罷,陳承安也不待鐘伯回話,起身去了后堂。鐘霆跟在后面款款而行,那架勢定是要寸步不離地護著陳承安。
后堂中一排排傷員,刺鼻的藥味混雜著濃重的血腥味直沖腦門。陳承安眼見一名名護衛,許多人都是與他一起訓練過,曾經捉對廝殺過的漢子,也有一些陌生面孔,這些陌生的面孔是臨時征召來的普通武者,有的已經陷入昏迷狀態。
一名年過半百的白發老者,穿著丹盟的丹師服飾正在前前后后忙碌著救治傷員。看其胸前的標識,這是一名一階丹師。那丹師見陳承安到來,本欲開口驅離,但看見后面的鐘霆,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鐘霆他今日見過,一個漂亮的女娃子,面對鋪天蓋地的野獸與妖獸毫無懼色,一身修為很是不凡。
陳承安看見了陸濤,這個黃階巔峰的護衛,一只右臂被斬,僅僅靠著一些皮肉吊著,這魁梧的漢子如今面無血色,雙眼無神地仰著頭。
武者丟掉了胳膊,就仿佛翱翔天際的鳥兒斷了翅膀,沒了希望。好在陳家每年都會給這些死傷的護衛豐厚的安家費。可再多的安家費也無法讓殘疾的手臂復原。
陳承安來到陸濤身邊,陸濤也看到了陳承安的到來。一雙虎目充滿了淚水。多日的相處,陳承安給他的感覺仿佛一座山,無論他怎么努力都無法撼動的山,又仿佛一汪清泉,每次努力的付出汗水,陳承安總能想方設法地拿出一些東西來慰籍他的努力。眼前的少爺讓他親切,看到了陳承安,也讓他的情緒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淚水奪眶而出。
陳承安默默地彎下腰,從懷中掏出一個獸皮口袋,里面是前些日子他自己搞來的一些零零碎碎的工具。
陳承安將彎針就在燈火上灼燒,然后抬手幾枚銀針飛出準確地刺中了陸濤的幾個大穴,陸濤的右臂便沒了知覺,陳承安迅速將羊腸做好的細線傳入針孔,然后陳承安掰碎了一枚回氣丹,將藥粉撒入斷口,又拿起桌上的一株接骨草,在手心輕微搓動,以常人無法看見的速度提煉出其中腰力按在傷口上,雙手如蝶舞花叢搬地翻飛,陸濤斷掉的胳膊就那么突兀地被縫合在了一起,拿來木板,將斷臂固定好。
這一切做完,他告訴陸濤,溫養幾日。斷臂即可痊愈。其實在別人看不見的時候,陳承安在陸濤的斷臂處留下了一絲自己的靈力,陳承安的靈力蘊含極強的生機。
這時那名丹師沖了過來,對著陳承安怒吼,“你這紈绔少爺,莫要在這里添亂。”吼完看見陸濤被縫合在一起的右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了紅潤,這名老丹師揉了揉眼睛,仿佛見鬼一般對著陳承安說道:“陳,陳,陳少,這是您做的?”
陳承安微笑點頭,然后轉身走向另一名傷員。那名老丹師看著陸濤已然恢復血液流動的右臂,激動得手足無措。口中呢喃,這是神跡,這是神跡,怎么可能還有這樣的手段。
這個世界的醫者并沒見過外科縫合技術。許多武者殘了,便是殘了,除非突破到不滅境,可以做到斷臂重生。
陳承安在傷員中來回穿梭,以極其嫻熟的手法救治著一名又一名傷者。多數傷員僅僅幾枚銀針配合一些草藥便穩住傷情,慢慢康復。斷手斷腳的用外科手段附加銀針截脈的手段止疼、止血服役草藥然后縫合。
短短兩個個多時辰,近百傷員有半數已然可以次日重新投入戰斗。剩余的耐心調養便可。
后堂傳來一陣陣歡呼,伴隨著傷者說道:“少爺威武。”“少爺就是神醫在世。”“少爺這手段堪比天人。”
那名丹盟的丹師還在念叨著神跡,陳承安來到其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名老者方才回過神來。此刻的老者看陳承安的眼神都變了,充滿了狂熱與激情。看得陳承安一陣惡寒。
“其實這些并不難,如果你有一顆醫者仁心,我可以教你。”陳承安看著老者說道。
那老者顧不得身份,納頭便拜。“老夫,不,弟子放言,肯定陳師教我。”
陳承安將老者扶起,說道:“今日傷者已然全部救治過了,你也累了,先行休息,養足精神,明日若再有傷者,你跟隨我左右。先用心觀看,我慢慢為你講解。拜師便免了吧。”
方言聽聞,高興的手舞足蹈,一個年過半百的白頭發老頭,晃著腦袋胡子亂甩,興奮得滿面通紅。
鐘霆在后面從初始的驚奇到后面逐漸變得習慣,仿佛這一切發生在陳承安身上理所當然一般。這一個多月她回到陳家,從燒酒,到后來陳承安校場里發生的一切一切,再到今日得了功法,見識到了陳承安煉丹的手段,鐘霆對陳承安的變化已經免疫了。這是自己的弟弟,那個小跟班,那個自己要守護他一輩子的人,如此便好。
傷員處置完畢,陳承安回到了指揮所的前廳,鐘伯已然知道后堂發生的事情,對陳承安再次一禮,說道:“少爺真是妙手回春。若是老爺知道少爺的本事,肯定會十分高興的。”
陳承安聽了以后,忽地想起,老爺子去了很久,尚未回轉,心中不由得一陣擔憂,不過轉念一想,老爺子已經恢復至輪回境巔峰,幾乎沒有什么可以威脅到老爺子的存在。便也就放下心來。想到剛才救治傷員的一幕幕,陳承安不由得升起一個大膽的想法。他要讓醫道推廣出去,借助丹道的能力推廣醫道。有了醫者,可能就會有許多生命會被留住,世界可能會更加鮮活。
前世他親自救治過許多瀕死的人,這些人中的許多人后來在自己所在的領域里有所建樹,為人類的陣型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陳承安并不承認自己是個偉大的人,但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在自己手中重新站起來,繼續或者,這讓他很欣慰。所以他想推廣醫道。醫生一次只能救一人,但是誰也不知道救治的這個人未來會給這個世界帶來什么,但是相信光,明天的太陽就會在眼前升起。落榜的美術生是稀缺的,不可能隨隨便便救治一人都是留著小胡子的元首。
陳承安對鐘伯說,能都在城中尋找一些幼童,最好是窮苦人家的孩子,等獸潮結束了,他親自教導這些孩子治病救人的手段。
鐘伯欣然同意,自家少爺終于不再是眾人口中的笑話。
這時候外面忽然警鐘響起,護衛們抓起武器便向外沖去。那邊燕北歸的兵卒們也紛紛拿起武器做了戰斗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