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ary：醫生阿萊夫x患者虛構集（be）

：阿萊夫，我是什么？

：……虛構集，你是一只沒有憂愁的青鳥。

：不，阿萊夫，我是囚籠

（C4）

“我的命運如同那個在昏暗之中，

置身于一座浩瀚圖書館的人，??

孤獨而迷茫。”

虛構集坐在噴泉旁邊，輕聲地念著詩句。

一陣俏皮的風吹來，將寫有詩句的書頁吹離了虛構集的指尖。紙張費力地奔跑著，卻無論如何都不能像鴿子那般飛向高空，最終隨著一聲輕響，它們又被壓回了小小的房間。

“虛構集，黛西媽媽讓你去迎接新來的醫生”棕色卷發的男孩跑近虛構集，氣喘吁吁地告知訊息，但狂奔讓他的聲音聽起來像個完全損壞的手風琴。

“好的，文斯，我馬上就去”虛構集點點頭起身離開噴泉。

去往醫院門口的路很長，要行過一個蒼白的走廊，一個充滿消毒水味的大廳，還有，無數個傳來尖笑聲的病房。

微風穿過長廊，將早已盛裝好的卡羅拉玫瑰牽起，讓它們得以享受生命終點的最后一舞。

一路上，虛構集用羽毛筆在筆記本上記錄每一個新鮮的靈感，即使無人能懂，虛構集也依然堅持創作。

對虛構集而言沒有什么比文學創作更重要，在她睜開雙眼的第一刻，身邊只有一本小巧的筆記本和穿著白色大褂的黛西，那時空曠的醫院里只有她們。孤獨、痛苦無時無刻不環繞在虛構集的耳邊，只有文學創作能緩解。后來，無數個日夜在噴泉的水面交替，醫院漸漸變得熱鬧了起來。

新來的病人和虛構集一樣，他們沒有記憶也沒有憂愁，至少大部分是這樣。但也有一部分會拼命抵抗，嘴里經常含糊地念叨著要離開這里，最初是黛西媽媽來處理，后面隨著醫生的增加，黛西媽媽就很少直接上手了。

當虛構集終于走到門口，她叫醒了眼前的紅發先生，她聽見她向紅發先生熱情地問好，完成任務一般將新來的醫生帶給黛西媽媽，然后又一次重新回到了獨屬于她的小世界。

不久之后，虛構集又一次遇見了阿萊夫，這是他們第一次正式交流。

喜悅、興奮讓虛構集的創作欲前所未有的高漲，一個又一個精彩的故事節點在她筆尖綻放。

可是，當她快要寫到結局時，一個陌生的詞匯讓她感到困惑——“死亡”。

死亡，是什么？

從未有過的念頭第一次在腦海中劃過，虛構集忽的停下了書寫，墨水在原本整潔的紙張上暈染開，看起來滑稽又不和諧。

由于對文學的追求，虛構集立即收攏稿紙，跑向黛西媽媽的房間，希望得到夜晚外出的批準。

“……去吧，孩子，記得不要點燈”黛西媽沒有看向虛構集，只是逗弄著籠中的暗綠繡眼，她的聲音像即將熄滅的燈火，蒼老且疲憊。

“謝謝您！”虛構集得到批準后開心地離開了昏暗的房間，她并沒有注意到身后的黛西媽媽面色悲哀地凝望著她，也沒有注意到飛離的青鳥和在爐火中被炙烤的鳥籠。

文學的幽靈，你是那好奇的潘多拉，即將打開記憶的魔盒，你并非鳥雀，而是囚籠。

“阿萊夫？”虛構集抱著稿紙前往紅發醫生的居所，卻并沒能找到人，她只能焦急地游蕩在空曠的大廳里。

最終，虛構集來到了長廊，殘破的玫瑰花瓣幾乎鋪滿地面，黑暗下看起來就像一條血河。

她不安地在黑夜中緩慢前行，終于她看到一絲光亮。虛構集欣喜地加快腳步，可卻在只有不到10米的地方，她才驚覺那里是一間手術室。

刺鼻的氣味踩著風落到虛構集的鼻尖，虛構集抱緊了懷中的稿紙，她最終還是決定不要湊上前去，貿然的行動并不是勇敢而是魯莽無知。

虛構集安靜地蹲坐在墻角，她有預感，阿萊夫就在里面。

如她所想，手術室里確實走出來一個紅色頭發的男人，他看起來如此疲憊，連舉著燭臺的手都不穩定。

可是，為什么他的手套顏色，這么鮮艷？就好像血管仍在鼓動。

虛構集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是什么樣的表情，應該問什么，她將疑惑和不安吞入腹中，還是露出一個阿萊夫所熟知的笑容，一如既往。

阿萊夫答應了她的請求，他們依靠著燭臺微小的光亮走回了阿萊夫的居所。

裝潢簡約的房間里設有許多書架，成山的稿紙已不滿足于呆在書桌上，它們從高處墜落在地面，期待被人撿起。

“虛構集，我去準備一些熱茶，你先坐一下”阿萊夫將燭臺放在茶幾上，用一條拼色的毛毯將虛構集裹起來。

“謝謝你，阿萊夫”虛構集抓緊了毛毯，溫暖使她緊繃的神經漸漸放松。

火柴燃燒的聲音環繞在虛構集耳邊，突然間，她注意到一份奇怪的文件。強烈的好奇心驅使她拿起了那份文件。

室內分明是溫暖的，甚至爐火還在跳動，虛構集卻覺得無比冰寒——那文件上面詳細地寫著超限的研究記錄和關于這個醫院的一切。

記憶的鏡子被現實的重錘砸破，痛苦的裂痕不斷擴大，虛構集想起了一切，包括她是什么樣的存在。

“阿萊夫，什么是死亡？”虛構集凝視著手中的紅茶，麻木地拋出這個她已然知曉答案的問題。

“死亡就是指生物體生命活動的終止，通常表現為心臟停止跳動、呼吸停止和腦活動消失。”阿萊夫客觀忠實地回答了問題，他突然感到有什么限制松開了。

“虛構集，怎么了嗎？”

“沒事，阿萊夫，只是小說的結局需要……”虛構集抬起頭，向阿萊夫露出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可愛笑容，看起來并沒有任何異常。

阿萊夫意識到隱隱的不對勁，但他并沒有選擇追問下去。

“那么，開始吧，我來和你一同尋找結局。”

昏黃的燈光下，各懷心事的兩人不停地書寫，直到最后一滴墨水用盡。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