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冰語一臉無辜地用手語回應道:
[沒有,你誤會了媽。這不是我男朋友,只是我的一個好朋友,我看他一個人待在學校過除夕蠻可憐的,就邀請他來我們家一起過除夕了。]
林玉琴微瞇著眼睛,一臉不信地用手語訓斥道:
[行了羌冰語,你蒙蒙自己得了,還想蒙我呢。我給你說,媽現在確實是老了,但還沒得老年癡呆,又不傻!就你那點兒三腳貓功夫,都是我和你爸玩剩下的。]
[人家時弈自己都承認他是你男朋友了,你還“好朋友”呢,你自己知不知羞啊!]
林玉琴比完手語動作后還抬起食指在自己的臉上劃了劃。
羌冰語像是還不死心般,一臉委屈地繼續抬手比劃道:
[媽!你現在難道連你女兒都不相信了?還是說你一眼就相中時弈啦?然后就開始胳膊肘往外肘?]
林玉琴也不再比劃,就一邊慢悠悠地往前走,一邊雙手抱胸斜眼看自己的寶貝女兒表演。
羌冰語趕在自己破功之前,連忙嘟嘴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然后抬起雙手搖了搖林玉琴環抱著的小臂后,才繼續道:
[媽!我的媽媽!你不能被時弈那溫和陽光的外表給欺騙了,我給你說他才沒有這么好呢,剛剛都是在你面前裝樣子!你得相信自己的女兒,難道我會騙你嗎?]
林玉琴面無表情地抬手回應道:
[呵呵,我本來還對他有點防備心,但聽你這么一說,我反倒還放心了。這孩子...至少給我的第一感還不錯。]
羌冰語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急忙抬手告狀道:
[媽媽!你這也太偏心了吧,要知道我才是你的親生女兒啊!你才和時弈見一面就已經開始偏袒他了,那之后熟悉了還得了,豈不是直接把我給賣了?!]
時弈走在羌冰語和林玉琴兩人前方,而且她們兩人都是通過手語交流的,時弈自然是注意不到后方的小風波。
待走到餐桌前,時弈才轉過身來,此時的林玉琴又掛上了那副溫和慈祥的面容。但羌冰語看起來反而有些悶悶不樂的樣子,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樣。
時弈略有些疑惑地望了羌冰語一眼,結果這丫頭還給瞪了回來。然后偏過頭不再去看他,那鼓起腮幫子的可憐樣子,就差把“快哄我”三個字寫在自己臉上了。
時弈正琢磨著自己又是哪里惹到她了時,林玉琴板著臉輕輕拍了羌冰語一下,然后微笑著朝時弈道:
“別管她,你應該知道的,冰語這性子就是這樣的。生會兒悶氣,自己就好了。”
“來,先坐吧。”
時弈又看了眼羌冰語,然后朝林玉琴了然地笑了笑,做了個“請”的手勢:
“您先坐。”
林玉琴理了理衣擺,率先坐了下來。羌冰語一臉氣鼓鼓地緊隨其后,看著羌冰語兩人都就位了,時弈才坐了下來。將自己的手機擺在羌冰語面前,點開實時語音轉文字后,朝林玉琴道:
“林阿姨您看看這桌菜,冰語和我花兩小時就搞定了。您要不先嘗嘗涼拌黃瓜?就當開胃了,這道菜還是冰語親手做的。”
林玉琴看著這一桌的紅燒排骨、紅燒鯽魚、白切雞、涼拌黃瓜、涼拌木耳、蒜蓉西蘭花、水餃、元宵、臘腸拼盤、紫菜蛋花湯,頗為贊許地朝時弈和羌冰語點了點頭。
此時聽時弈說涼拌黃瓜是羌冰語親手做的,裝作一臉嚴肅地朝羌冰語批評道:
“行啊冰語,現在就會鉆空子做一做這種快手菜,那些硬菜全扔給我們的客人來做?”
羌冰語看著手機上的語音轉文字,本就有些小郁悶的心情更加不爽了,就像是只被踩住尾巴的小貓般,先是用手語朝林玉琴道:
[沒有,時弈做這些硬菜時,我也幫了他忙的!]
然后又急急忙忙朝時弈使眼色:
快幫我說說話...
時弈看著羌冰語和林玉琴兩人間這莫名有點火藥味的氣氛,也是有些摸不著頭腦,愣了愣才朝林玉琴道:
“林阿姨,你可別這么說。冰語可不僅僅做了這些快手菜,水餃、元宵這些經典寓意菜也是她做的,我中途可沒幫她一點忙!”
“但冰語可幫了我不少忙,前期的解凍、焯水、燒開水、各類調料的準備等雜事全都是由她負責,我只負責中期的制作和后期的收尾工作。”
“要是沒她援助的話,那絕對不可能說兩個人小時就做完這桌菜。在這點上,您可不能因為冰語是您女兒,反而對她更苛刻了。”
“而且如果您再不表揚表揚她,下來的話,她可就要把氣撒我身上了。”
聽完時弈這番話,林玉琴佯裝嚴肅的表情才緩和了下來。朝時弈露出柔和的微笑,盛了碗紫菜蛋花湯,輕輕地吹了口氣,才摸了摸羌冰語的小腦袋:
“好啦,媽媽向你道歉,是媽媽的不對,不該未知全貌就兇你。今天可是除夕夜,你是不是也不要生悶氣了,一起快快樂樂地度過今天?”
羌冰語先是看著剛才時弈的語音轉文字,前面兩段話都夸得羌冰語很受用。但看到最后那句“她可就要把氣撒我身上了”,羌冰語的鼻子一下就皺了起來。
正要向時弈抗議,就被自家母親摸了摸小腦袋,又看著母親的道歉和安慰,羌冰語的情緒這才緩和不少。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朝林玉琴和時弈點頭表示認同。
時弈眼看這只小貓咪好不容易才被哄好,連忙趁熱打鐵地拿過放在她面前的碗,幫她盛了一碗紫菜蛋花湯,放在了她的面前。
緊接著,時弈這才自己盛了碗湯,吹了口氣,拿勺子慢悠悠地喝了起來。
“時弈啊...你能給我說說你們倆是咋認識的嗎?我問這丫頭,她就給我各種兜圈子,反正就是不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時弈一聽,有些哭笑不得地望了羌冰語一眼,看著少女眼中的無奈與窘迫,點了點頭,稍微在腦海中醞釀了片刻才道:
“嗯...如果說是正式認識的話,可能還要從一場誤會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