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盯著面前的女人，心臟不受控制地加快。她的眼神里帶著一種近乎催眠的平靜，仿佛她并不需要說什么，光是站在那里，就已經在影響他的思維。...

他深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的大腦保持清醒。

“你到底是誰？”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女人緩緩靠近，在他面前停下，目光直視他的眼睛：“我是來幫你的。”

這句話聽上去應該讓人安心，但沈奕卻覺得脊背發涼。他的潛意識在警告他——這個女人很危險。

“幫我？”他強迫自己鎮定，“幫我什么？”

女人微微一笑，嘴角的弧度精準得像是經過計算。她的聲音低柔，卻帶著某種不容置疑的力量：“幫你想起來。”

沈奕的呼吸一滯。他本能地抗拒這句話，仿佛有什么東西潛藏在記憶深處，一旦被揭開，便再也無法回到原來的世界。

“想起什么？”

女人沒有回答，而是緩緩伸出手，指向房間角落的那臺舊電視。屏幕黑著，像一面深不見底的鏡子。

沈奕遲疑地走過去，盯著屏幕，隱約間，他似乎聽到了某種低低的嗡鳴聲。就在他快要觸碰到電視時，屏幕猛然亮了起來。

畫面中出現了一個熟悉的場景——一間昏暗的會議室，墻上掛著一張白板，上面寫滿了公式和心理學術語。一個男人站在白板前，手持馬克筆，在寫下一個詞后轉過身來。

沈奕的腦海轟然作響，他的呼吸急促起來。

屏幕上的男人，是他自己。

他看著畫面中的自己，聽著他開口說話，語氣沉穩而冷靜。

“心網計劃已經進入實驗階段。”

沈奕的手猛地收緊，指甲幾乎嵌進掌心。他的大腦像是被重錘敲擊，某些被封存的記憶開始松動，可與此同時，一種強烈的違和感席卷而來。

他不記得自己參加過這樣的會議。

畫面繼續播放。

會議室里另一個聲音響起：“那目標對象呢？”

屏幕上的沈奕微微一笑，目光冷靜得不像是他自己。

“目標，已經選定。”

視頻戛然而止，屏幕恢復了一片黑暗，像是什么都不曾發生過。

沈奕僵硬地站在原地，渾身冰冷。他緩緩轉過頭，看向站在一旁的女人，喉嚨干澀得幾乎說不出話。

女人依舊保持著淡淡的微笑，目光平靜得近乎殘忍。

“你現在明白了嗎？”

沈奕的指尖顫抖，嘴唇微微張開，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終于意識到，自己并不是調查者。

他，是實驗的一部分。

房間里一片死寂，仿佛連空氣都被凍結。沈奕的呼吸微微紊亂，他的腦海像是一面被重擊的鏡子，裂縫正迅速蔓延，而裂縫之后，是他無法理解的真相。...

他再次看向那臺舊電視，屏幕已經變得漆黑，像是什么都沒發生過。但剛才播放的畫面還在他腦中揮之不去。會議室、白板上的字跡、自己說出的話。

目標，已經選定。

他真的說過這句話嗎？

可如果不是自己，那是誰？

女人依舊站在一旁，安靜地注視著他，像是在等待他消化這個事實。

沈奕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這是什么？”

女人的目光沒有波動，像是早已預料到他的反應。

“你曾經參與‘心網計劃’，不僅僅是作為研究員。”她緩緩說道，“而是作為實驗者。”

沈奕的手指微微收緊。

他不愿相信，可如果這是真的，那意味著他的記憶被篡改了。他一直以為自己是調查者，可實際上，他只是實驗的一部分，甚至連自己是誰都無法確定。

“你在撒謊。”他的聲音低啞。

女人微微歪頭，語氣輕柔得像是在哄騙一個孩子：“你真的這么確定嗎？”

沈奕的呼吸猛地停頓了一瞬。

他不確定。

不確定自己到底是誰，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調查過“心網計劃”，甚至不確定自己腦海中的記憶是否屬于他自己。

他開始回憶，可回憶本身竟然變得陌生而遙遠，就像是他在回憶另一個人的人生。

忽然，女人朝他走近一步。

她的眼神深邃，聲音低緩：“沈奕，你有沒有想過，你現在看到的世界，也許是偽造的？”

沈奕的后背一陣發涼，他下意識地后退，可女人的聲音緊隨而至：“你怎么能確定你現在是清醒的？”

他猛地抬頭，想從她的表情中看出什么，可就在這一刻，房間的燈光閃爍了一下，周圍的一切微微扭曲，墻壁仿佛波動了一瞬。

沈奕的心臟猛地一跳。

他盯著周圍，房間仍然是那個房間，家具仍然擺放在原位，可一切都變得不對勁了。色調暗了一些，墻壁上多了一些細微的裂痕，甚至連空氣的味道都發生了變化。

他在心里告訴自己——這只是錯覺。

可他的潛意識卻在尖叫——這不是同一個房間。

沈奕的喉嚨發干，他猛地看向女人，眼中終于帶上了一絲恐懼：“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人靜靜地看著他，嘴角緩緩揚起：“你終于開始看到了。”

沈奕的指尖微微發麻，他的世界，正在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