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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若汐

  • 未秋先零
  • 未零wl
  • 4526字
  • 2025-08-27 21:41:43

陸清清腦袋一片混沌,看著眼前陌生的場景,不可置信。

自己居然真的來到了一個完全不一樣的時代。

這里應該就是楊修生活的年代。

陸清清先打量了自己的裝扮,一身古裝扮相,手腕還戴著之前被捏斷的木牌,如今竟恢復如初,不過尺寸小了不少。

這該不是某個幾百年前的真實朝代吧,陸清清環視四周。盡量多的尋找信息。就在這時,陸清清聽到房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陸清清心里一咯噔,連忙坐回床上,裝出剛睡醒的樣子。此時屋子門突然開了,一個十四五的小丫頭端著水走了進來,見到陸清清愣愣的坐在床上,小丫頭笑嘻嘻的走了過來。

丫頭將水放下,替陸清清拿來了衣服一邊伺候陸清清穿衣,一邊打趣道:“往常小姐哪天不睡到日上三竿,怎的今日大少爺回來就起的這般早。”說完還掩嘴一笑。

可陸清清卻一副茫然無措的樣子,小丫頭見陸清清不像往常那般假意呵斥她,以為陸清清是起得早還沒緩過來。

小丫頭是個活潑的性子,邊伺候著陸清清梳洗打扮,邊說著府里的八卦:“小姐,你都不知道,一聽說大少爺回來了,府里的下人做事都變得小心翼翼了?!毙⊙绢^說完自己還樂呵呵的笑了起來。

陸清清不知道小丫頭在笑什么,只能保持禮貌微笑,干巴巴的應和著:“是嗎。”

小丫頭一看陸清清應聲,一下子來了勁兒,堅定點頭:“是的小姐,不光是下人,就連裴姨娘都不似往常那般愛在府里晃悠了,已經連著三天沒出自己院門了,更別說今日大少爺回府,估計連面都不敢露?!?

聽到這,陸清清更加迷茫了,光這人際關系就夠陸清清死不少腦細胞。

見陸清清不為所動,小丫頭還以為是自己說裴姨娘的不是讓自家小姐不高興了,笑了笑不再說話。

陸清清收拾妥當,便拉小丫頭坐下,旁敲側擊的套起了話:“你說,這裴姨娘為何突然不出院門了呢?”

小丫頭滿臉不屑:“那還能為何,依奴婢看,就是心虛,仗著咱們夫人不在了,想著法的苛待大少爺與小姐,偏偏老爺還是個不頂事的,什么都由著裴姨娘做主,若不是小姐和大少爺被逼的沒了出路,大少爺又怎會小小年紀就跑到軍營拿命去博一個出路呢?!?

說到這,小丫頭嘆了口氣。拿眼掃了陸清清一眼有些底氣不足的說道:“小姐,您別怪奴婢說裴姨娘的不是,以前大少爺還能督促您習些規矩禮儀,認認字。自從大少爺走后,裴姨娘就由著小姐的性子來,只說小姐不喜這些,不愿花費精力在這些瑣事上,整日讓小姐和一些紈绔子弟攪合在一起,整日里胡作非為。裴姨娘自己在外還得了個溫良賢惠的名聲,外人只當她是真心將小姐當作自己親女養著。”

陸清清聽到這,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頭

小丫頭繼續委屈巴巴的說:“偏偏小姐就是看不穿裴姨娘的心思,大少爺走的這七年,小姐完全將裴姨娘視作母親對待,無論大小事都會說與裴姨娘聽,裴姨娘每次都讓小姐隨自己的性子來,不必在意別人的看法,這也使得小姐的性子愈發驕縱奴婢勸您對裴姨娘多些提防,可小姐就是不聽。”

說到這,小丫頭委屈的落下淚來,急忙拿袖拭去眼角的淚。

陸清清拍拍小丫頭的肩安慰:“好了,我哥哥這不是回來了嘛,有人給我撐腰,我就不怕了,以后我有哥哥保護,你有我保護?!?

小丫頭欣喜的捉住陸清清的手激動不已:“真的嗎小姐?你當真看清了裴姨娘的為人不再受她蒙蔽了,真是太好了。”

正拉著陸清清說話的小丫頭,突兀的頓在那不動了,陸清清疑惑的看看小丫頭,又看看四周,不對勁,不是小丫頭不動了,而是這整個空間都停滯了。

陸清清東張西望,忽然看到自己手腕在發光,準確來說是自己手腕上戴著的木牌在發光,木牌被小丫頭抓在手里,木牌持續不斷的亮光變的閃爍起來,陸清清還沒看清楚,閃爍的光突然大亮,刺得陸清清趕緊閉上眼睛,抬手遮擋。

等陸清清慢慢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原先的房里了,而是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陸清清看到不遠處站著的兩個人,一個七八歲的小丫頭身邊站著另一個瘦弱矮小的女孩,女孩滿臉淚水,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依靠在小丫頭身上,如果不是小丫頭抱摟著她,感覺她就要直接癱坐在地一樣。

小丫頭哭著安慰女孩:“小姐,您別太難過了,大少爺去參軍,也是為了將來有了軍功好來接您離開楊府?!?

小丫頭壞了的女孩哭的似是要斷氣一般:“不是的若汐,哥哥不要我了,他也同母親一樣拋下我了,他們都拋下我離去了,誰都不會帶上我這個病秧子的?!?

小丫頭抱緊女孩安慰:“不是的小姐,大少爺不會丟下您的,大少爺一定會回來接小姐的?!?

“若汐……我只有你了……”

隨著女孩臉頰滑落的淚水,場景轉換到了陸清清一開始醒來的房間,小丫頭若汐正守護在女孩床前,滿臉愁容,不住垂淚。

“小姐,您怎么這么傻,怎么能聽信裴姨娘挑撥的話呢?大少爺絕對不會棄小姐不顧的,為何就是不愿相信奴婢呢?小姐……”

“行了,別哭了,嚎喪呢。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楊府大少爺在戰場上戰死了呢。”

一個慵懶魅惑的聲音隨著搖曳的身姿進入了房內,一進來就用衣袖遮擋住了口鼻,將一屋子的藥味兒擋住,一臉的嫌棄不加掩飾。

若汐拭去眼淚,朝來人行禮:“見過裴姨娘。”

裴姨娘淡淡掃了若汐一眼:“你家小姐如何了?”

“回裴姨娘,我家小姐到現在還沒醒,求裴姨娘幫我家小姐叫大夫來看看吧,求求裴姨娘救救我家小姐。”

若汐跪在地上不停的磕著頭,沒幾下,若汐額頭就一片血紅,抬頭時血水順著額頭流到了下巴。

裴姨娘故作驚訝:“怎么,你家小姐都投湖兩天了,你作為貼身丫鬟竟然連大夫都不曾去找?”

“不是的,裴姨娘。小姐剛從湖里撈上來,奴婢就去請大夫,可是曾媽媽說請大夫要使銀錢,需要裴姨娘同意拿了銀錢才可去請大夫,曾媽媽說會與裴姨娘說明原由替我家小姐去請大夫,可是奴婢左等右等也等不來大夫,奴婢也去找過裴姨娘,可每次都被曾媽媽打發回來,說裴姨娘不得空過問這等小事。我家小姐就這樣起著熱等了兩天?!?

“哦,曾媽媽,有這種事?”裴姨娘望向身側的婦人。

婦人忙一臉惶恐的朝裴姨娘行禮:“夫人,老奴是看夫人太過辛勞了才未將此事告知夫人。況且若汐這賤婢也不曾告知老奴小姐高熱呀,老奴要是知道,借老奴一百個膽子,老奴也不敢瞞下此事呀。”

“你胡說?!比粝珰鈶嵅灰眩芍鴭寢尅?

陸清清看著若汐這個小丫頭,氣的臉色鐵青,指責著曾媽媽,可裴姨娘和曾媽媽卻一個白臉一個紅臉,將此事歸咎于若汐的不盡心。要若汐擔下此事才肯叫大夫,若汐為了能盡快找大夫,只能擔下此事。

隨后就被曾媽媽帶人將若汐拉到院中打板子,若汐的板子打完,大夫也進了楊府的門。

場景再次轉換,這次只有若汐一個人孤零零的趴在破舊的床上,還穿著挨打時的那身衣服,背上那個的血都已經發黑發硬,和傷口長在一起,蓬頭垢面,了無生息,要不是陸清清知道后來若汐還活著,肯定以為若汐此時是個死人了。

房門外傳來小丫頭們嬉笑打鬧的聲音,一群小丫鬟推門而入,見到若汐,一個個都噤了聲,各自忙碌起來,沒一會兒就又互相小聲交流起來。無人理睬若汐,仿佛這個房間內沒有這么個人,可她們只言片語的聲音還是落入床上一動不動的人的耳朵里。

“聽說了嗎?若汐這丫頭居然瞞著小姐的病情不讓請大夫,導致小姐高熱兩日,被裴姨娘發現不僅不承認承認,攀咬曾媽媽。好在裴姨娘及時叫了大夫,否則小姐此時還有沒有命在都不好說?!?

“這能不知道嗎,府上都傳遍了,要不是裴姨娘,在老爺面前求情,說若汐是小姐身邊的大丫鬟,理應由小姐處置,這若汐怎么還會有命在?!?

“要說這裴姨娘對小姐也真是不錯,自從進府以來,對大少爺和小姐都呵護有加,大少爺和小姐犯錯也只是輕輕帶過,從不苛責半句?!?

“誰說不是呢,可如今這裴姨娘剛有了身孕,大少爺就鬧著離家出走了,裴姨娘傷心了好久,連老爺都發了好大的火。小姐也是因為大少爺拋下她,才想不開投了湖的,誰知道身邊的若汐竟也是個背主的,你說小姐這得多傷心啊?!?

“還好有裴姨娘在,裴姨娘給小姐找了大夫后,沒兩天小姐的高熱就好了,大夫說只需靜養半月就可痊愈,可惜小姐身子骨太過虛弱,后期需得嬌養一年半載?!?

“也不知道若汐這些年都是怎么伺候小姐的,竟把小姐照顧的這般虛弱。難怪裴姨娘這般好脾氣的人將她打個半死?!?

耳邊不斷闖入的聲音讓陸清清身體冰涼,別的陸清清不清楚,但是這個小姐發燒可是陸清清親眼所見,裴姨娘是如何逼迫若汐背鍋的,怎么從這幫人嘴里說出來就全成了若汐的錯,這裴姨娘可真不是簡單的人物。

陸清清看向若汐,自己一個外人聽到這些話都氣不打一處來,更何況是當事人的若汐呢,果然,陸清清看到原本一動不動的若汐,此刻身體發抖,淚水順著鼻梁淌到另一邊臉頰最后沒入枕頭,若汐緩緩閉上眼睛。

場景再次轉換,若汐的傷應該是好了,此刻她正跪在裴姨娘腳邊低聲啜泣:“求裴姨娘讓奴婢留在小姐身邊伺候?!?

裴姨娘還是一副慵懶的嗓音:“若汐,不是我不想成全你,實在是籬落不愿啊,我就算是長輩,也不好強迫籬落不是?!?

“小姐說了,只要裴姨娘點頭,小姐就繼續留我在身邊伺候,還望裴姨娘成全?!比粝f完跪伏在地。

裴姨娘望著腳邊的若汐,不急不忙的整理著自己的衣裳,慢悠悠的看著若汐,好久好久,才說了一聲:“罷了,你也是籬落身邊長起來的,畢竟是有感情的,你就留下吧?!?

說完,裴姨娘站了起來,從若汐身邊走過,等裴姨娘走出很遠,若汐才緩緩起身,邁著緩慢的步伐轉身離開。

后面陸清清跟隨若汐的視角,看到籬落如何與若汐生分,如何與裴姨娘越走越近,如何對裴姨娘言聽計從,如何在裴姨娘的教唆下寫信與戰場上的哥哥楊修謾罵、指責、斷親……

陸清清看著若汐視角里的籬落如何在裴姨娘的安排下,與紈绔公子,刁蠻小姐們整日飲酒作樂,胡作非為。

直到七年后,籬落十三歲,迎來了楊修立下戰功歸家的消息,看著裴姨娘教唆籬落,讓籬落威逼利誘加道德綁架自己的親哥哥楊修與裴姨娘修復關系,無論若汐怎么勸說都無濟于事。

“小姐,您怎么了,可是沒睡好?”若汐輕輕搖晃陸清清手臂,陸清清恍然驚醒。

剛剛那是什么?場景重現?可為何若汐好似沒看見。陸清清看著手腕上的木牌,難道是木牌的作用?

“小姐?”若汐見陸清清還在晃神,又叫了叫她。

“哦,我沒事,若汐,你知道哥哥什么時候能到家嗎?”陸清清問道。

“大少爺回來應當要先進宮見皇上,論功行賞,然后皇上要擺宴,最后才能回府?!比粝种割^說著。

目前已知自己的身份是楊修的親妹妹,這個身份倒是不錯,現在要做的就是早點見到楊修,只要弄清楚楊修的執念,將它化解,自己就可以回去了。

陸清清正在腦海里梳理著自己的計劃,門就被敲響了,傳來了曾媽媽的聲音:“小姐,夫人備了飯菜,讓老奴來叫小姐一同用飯?!?

陸清清還未有動作,若汐就一把抓住了陸清清的袖子,滿臉擔憂:“小姐,奴婢知道您不愛聽,可奴婢就是要說。裴姨娘不是個好的,您當初無依無靠也就罷了,可如今您有大少爺,等大少爺進了宮,封了賞,小姐就有了依靠了,萬不可為了裴姨娘再傷了大少爺的心啊?!?

陸清清看著若汐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拍了拍若汐的手安慰:“傻若汐,你都說了,以前是沒有倚靠,如今哥哥回來了,我自然是不必再和裴姨娘虛與委蛇。等哥哥回府,我們就讓哥哥帶我們一起離開,再也不回來?!?

若汐聽陸清清這么說,眼淚唰的就流了下來,陸清清替她擦去眼淚,起身開了門,朝門外的曾媽媽微微一笑,如往常一般:“辛苦曾媽媽特地跑一趟,走吧,別讓姨娘等急了。”

二人朝前走去,曾媽媽在前面引路,陸清清在后面邊走邊整理思緒。

雖然不知道若汐的記憶是怎么呈現在自己面前,但可以肯定的是與木牌有關,如果可以,一會在裴姨娘身上試試,裴姨娘知道的肯定比若汐知道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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