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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妖孽吃我一錘

“其實我在想,既然是見血煉體,那我找個磨盤給自己碾一頓,是不是也有一樣的效果?”

“好想法,那樣你就能成為天下第一拉磨高手了。”

“……”

“話說剛才樹林里那女鬼是怎么回事?”

“她看你長得俊,想找你搭臺唱一場戲,后來發現我長得更俊,就選了我。”

“如果我被拉上臺了會怎么樣?”

“你會永遠住在這里,跟她雙宿雙飛?!?

“嘖嘖嘖……那她怎么沒把你留下?”

“因為我不能讓她懷上孩子呀。”

“有理有據?!?

一人一鬼原路返回丹州城。

穿過那片白楊樹林的時候沒有再遇上鬼打墻,赤衣說林子里那位已經過足了戲癮,回去歇著了。

至于北乾諜子的四具尸首則晾在了江邊。

他們死得很慘,反正邵弦從遠處聽見的慘叫聲是很恐怖的。

明天船夫睡醒之后見到地上那四坨東西之后肯定得被嚇個半死。

而臨走的時候,邵弦也沒忘記把他們身上的銀子拿走,“足足”二十兩。

“我還以為他們那什么聽松樓真的經營得有多好呢,四個人加一塊才二十兩,還不如我呢?!?

“他們的錢財應該都還存在城中沒來得及拿走?!背嘁绿嵝训?。

可這會兒再返回聽松樓去取錢已不現實,畢竟還得等宵禁結束城門打開才能進城,而到那時候巡檢司可能已經把聽松樓圍起來了。

按照赤衣的說法,秦子彤或許沒有辦法那么快尋到穢血痕跡,但她身邊那個老登絕對可以。

……

夜深。

余靈魚這次沒睡著。

她以為自己能像昨天那樣看著余家望氣術墜入夢鄉,但是她沒有。

雖然那個夢有些驚悚,但夢醒之后她對望氣術的掌握有了明顯的提升,與之相比,區區噩夢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一整夜她都在拆解望氣術,可直到后半夜她都沒有一絲困意。

而且那個交了租金的少年也沒有過來借宿,庫房里一下子冷清了不少。

直到臨近破曉,外頭突然傳來敲門聲。

有了上回的經驗,余靈魚非常熟練地卸下那最窄的一片門條板,透過一掌寬的縫隙向外查看。

發現站在外面的竟然是那少年,遂問道:

“天都快亮了還來?”

“不來那我租金不是白給了嘛?”門外少年應道。

余靈魚發現少年身上好像有股奇怪的味道。

等她打開門放少年進屋后才反應過來,那奇怪的味道是血腥味,可少年身上并沒有沾染絲毫血跡。

邵弦進了庫房后直接翻身躺進了棺材。

他現在急需狠狠地睡上一覺。

余靈魚看得出少年今天很反常,他氣息萎靡不振,走路也一瘸一拐的。

但祖傳的話術攻略上確實沒有記載關心他人的用語,余靈魚也就沒有去多嘴詢問些什么,轉身回到燭光下繼續看書。

她并不知道,庫房門框邊上此時正有一赤衣女鬼斜身倚靠著。

“難得這么好學。”

赤衣歪著脖子,打量著余靈魚那張表情認真的臉蛋,說著便上前幾步,抬指在余靈魚額頭輕點了一下。

很快,余靈魚就抱著余家望氣術趴在案臺上昏昏睡去。

庫房棺材里。

邵弦閉上眼睛,感覺只差那么一兩口均勻的呼吸就能睡過去了。

但就在這時,漆黑的棺材內毫無征兆地多出來一張慘白人臉。

是赤衣,她就這么側躺在他胸膛之上。

窈窕修長的身段明明緊貼著,邵弦卻絲毫沒有重物壓身的感覺,只有對方的陰涼鼻息噴吐到自己睫毛時會產生一種類似錯覺的微弱觸感。

“你干嘛?”

邵弦這會兒渾身上下的血都流往傷口處去修復創傷了,幾乎沒有給腦子供血,因而昏昏沉沉。

然而赤衣卻很精神,她臉上掛著玩味的笑容,不停逗弄著邵弦:

“我是死人啊,死人睡棺材里有什么問題?”

“旁邊有那么多棺材,非得擠一起嗎?”邵弦半瞇著眼皮,隨時都能睡過去。

恍惚之間,他發現懷中女鬼換了一副面孔,換成了白楊樹林戲臺上的小生打扮。

冷不丁來這么一下,邵弦那原本快閉上了的眼睛突然瞪大。

抱個女鬼睡覺也就算了,至少是女的,抱著個書生睡覺是幾個意思?

“誒,不是…我先前說笑的,你快變回去吧球球你了?!?

赤衣書生頓時笑得花枝亂顫:“哈哈哈,被嚇到了吧……”

然而邵弦下一句卻是:“你再不變回去,我的血就要流往不該去的地方了。”

赤衣噌的一下鉆出了棺材:

“噦!”

……

余靈魚又做夢了。

這一次沒有夜風敲門。

她發現自己坐在那張熟悉的竹椅上。

懷里抱著的是《余家望氣術》,旁邊還放著那把防狼剪刀。

鋪子敞開著兩片門條板,外邊本應該已經破曉了的天卻依舊黑沉沉一片。

余靈魚的意識比昨夜清醒很多,這一次她知道自己是在做夢。

可她忘記自己如何睡著了的,絲毫印象都沒有。

清醒時最后的記憶是開門讓那少年進屋……

難道是因為那少年?

是了,少年回來之前自己明明精神百倍,可他躺進棺材后沒多久自己就睡著了。

想到這里,余靈魚下意識轉頭看向了里屋庫房。

這一看,她渾身汗毛倒豎。

她看到有個慘白紙人正露著半張臉扒拉在門框內偷看自己,僅是目光接觸的那一瞬,紙人縮了回去。

……

清晨。

東市一處巷道里哄哄鬧鬧圍了不少人。

聽松樓被巡檢司的人里三層外三層地圍了起來。

就如赤衣所說,秦家主仆倆連夜翻找追查,終于是在天剛亮起的時候尋著穢血氣息找到了聽松樓。

但秦子彤他們只在樓上角落里找到散落的腐爛內臟,以及剩下來的那口瓷缸。

缸里泡著一具殘尸的下半身,已經嚴重腐爛。

東西被翻出來的時候,巡檢官當即就趴在窗臺上嘔了起來,給下面圍觀的倒霉蛋淋了一腦袋。

秦子彤單手捂著口鼻蹲下身來,認真打量著擺在地上的這半具殘尸。

而秦叔則是站在樓下大門前。

以聽松樓為中心,他能嗅到穢血的兩處去向。

一處往北,應該已經出了城。

一處則是在城西方向。

……

日上三竿的時候。

邵弦才從棺材鋪里走了出來。

此時西市玉帶河畔已是一片熙熙攘攘。

醒來之后,店鋪里沒看見余靈魚,只有余老頭一人在看店。

從案臺前面走過的時候,邵弦沖余老頭打了聲招呼:

“你孫女呢?”

但老登沒有回應,只盯著邵弦的腦袋,掐著手指頭好像在計算著什么。

棺材鋪余家這一老一少都有些奇奇怪怪,邵弦對此已經習以為常了。

待邵弦走出棺材鋪后,余老頭才在后頭蹙眉嘆氣:

“可惡啊怎么算不出來?到底什么時候能暴斃…”

槐樹巷口,邵弦伸了個懶腰。

渾身上下骨骼關節劈啪作響。

昨夜的傷此時已盡數恢復,不僅沒有殘留任何痛感,反而隱約能感受到絲絲勁氣回轉的感覺。

當然也可能只是錯覺,因為邵弦沒有在自己身上看到絲毫氣浪游走的痕跡。

而當他溜達到玉帶河畔時,遠遠就看到那袒膊輕甲秦子彤和雙開門老登從遠處朝這邊走來。

走近了些后,秦子彤直接把鼻尖湊到邵弦衣服上嗅了嗅,隨即臉一橫:

“你不厚道,說好信息互通的,怎么背著我們偷偷行動?”

邵弦瞇起眼睛,剛睡醒沒多久,腦子還不太清醒,一時半會也不明白秦子彤這話是幾個意思。

是赤衣湊到他耳邊說了句:“她聞到穢血的味道了,應該是你昨天躲瓷缸里沾染的?!?

邵弦恍然,隨即指了指來福居樓下的面攤:

“那就,邊吃邊通?”

“甚好!”回應他的是秦叔。

看這家伙迫不及待連連點頭的模樣,邵弦就知道對方指定是從昨晚一直餓到現在。

祠祭司的規矩是對的,干完臟活確實需要用花水洗一洗身子,不然就容易像今天這樣被逮住。

不過既然已經被逮住了,邵弦干脆也就不裝了。

“先前說好了的嗷,各查各的,但是信息互通,可沒有誰背著誰偷偷行動的說法?!?

邵弦從桌上筷子筒里的抽出兩根,交叉摩擦了幾下,繼續道:

“聽松樓的人確實是昨夜逃出城的,他們一路往北進了那片白楊樹林,我在那里遇到了鬼打墻,沒能追上,繞了兩個時辰好不容易才走出來,回來之后頭昏腦漲,就直接暈了過去?!?

這種水平的瞎話對邵弦而言完全是可以信手拈來的,根本不需要提前打草稿。

一半真一半假,最容易蒙混過關。

“早說?。 ?

剛坐下,秦子彤聽到這消息直接一拍桌案又站了起來。

秦叔剛摸走兩根筷子,見自家小姐這番作態就知道這面指定是吃不成了,當即臉色一苦,把筷子又放了回去。

秦子彤性格使然,無論做什么都是火急火燎的,也不問問那鬼打墻是怎么回事,就這么直接莽了過去。

而秦叔臨走之前卻饒有興趣地回過神來,意味深長地對邵弦問了聲:

“邵小友是開始煉體了?”

邵弦只微笑拱手回應了對方,沒有開口說話。

待主仆倆走遠了,邵弦才要上兩碗面吃了起來,邊吃邊嘀咕道:

“看樣子只能讓林子里那位暫背個黑鍋了。”

“黑鍋?這不是功勞嗎?我還以為你打算去找那位世子殿下領賞呢?!?

赤衣身影出現在邵弦對面座位上,她單手撐著下巴,姿態婀娜慵懶,即便是在陽光下也依舊渾身陰氣縈繞,只是身形輪廓稍微比夜間模糊了一些而已。

邵弦眉頭一動:

“你說三千面首嗎?大可不必,有你一個就夠啦,能文能武能公能母的,可比那青樓面首強多了。”

赤衣皺著眉頭思來想去,弄明白了邵弦話中意味之后不僅沒有像昨天那樣“噦”出來,反而媚眼一挑:

“人家可不只能公能母噢~”

噌——

猩紅輕紗從邵弦面前拂過。

他只覺得眼前一陣模糊,再次定睛一看…

桌案對面哪里還有什么風情萬種的赤衣女鬼,此時單手托腮而坐的是一頭猛虎,周身腥風縈繞,毛發泛著腐爛的青黑色澤,那三分人七分鬼的虎獸面龐就橫在桌案上,還維持著先前拋媚眼的表情,滲血獠牙都快戳到邵弦臉上來了。

“妖孽吃我一錘!”

邵弦當時就應激了。

然后……

然后他就賠給了面攤老板一張桌子的錢。

再看北部城郊。

秦家主仆各一騎,勒緊著褲腰帶殺到了白楊樹林。

“小姐,咱們幾時上龍虎山?。俊?

從祖宅出來,這一路上秦叔是很少說這種話的,倒也不是餓得受不了了,而是他感覺再這么耗下去,沒個十天半月出不去丹州城了,雖說過了這丹州城再走上幾日就是龍虎山。

他先前是覺得,且由著大小姐的性子,順手把那虎妖解決了就可以繼續上路,反正都任性了一路了,不差這么一小會兒。

可漸漸的,秦叔發現丹州根本不像其表面上看起來那么水晏河清,這里的妖孽邪祟好像有點多……

可秦子彤是樂在其中的,她那除魔衛道的癮大得很,撞進丹州城來就像是尋到了一處風水寶地,這又是帝國諜子又是邪祟的,這不比什么龍虎山有意思啊?

“不急不急,破了這案子,過了中元節再做打算,若到時候城外邪祟真的能沖進城來,祠祭司那人首當其沖就是野神報復的對象,秦叔,除魔衛道……”

“吾輩義不容辭?!边@后半句秦叔已經可以做到非常絲滑地接上了。

二人策馬揚鞭,很快就橫穿過白楊樹林,在江邊尋到了那四具殘尸,另外馬車已經不知去向,倒是那幾口破碎的瓷缸還在,穢血染了一地。

“死了?”

秦子彤飛身下馬,來到北乾諜子的殘尸旁。

剛想蹲下查看,卻發覺身后的秦叔沒有跟來,且這平靜的江邊驀然卷起凜冽罡風。

秦子彤回眸望去,看見的是秦叔的背影。

此刻他直面著后方那片白楊樹林,身上衣袍獵獵作響,地面飛沙走石。

竟然是將一身勁氣完全釋放了開來?!

秦子彤心頭一凜。

這一路走來近千里,沿途無論什么妖魔邪祟都未曾讓秦叔釋放出如此恐怖的勁氣。

她莫名想起那邵弦提過樹林里鬼打墻的事情。

再看如今秦叔這幅如臨大敵的模樣。

心道難不成這里頭真藏著什么不得了的恐怖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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